第98章 我才必须得亲眼看看
调查资料?
默不作声的顾清绾,心下暗暗诧异的寻思着。
听蒋佩茹底气充足的这些话,看来她调查出,沈漫从小就有一些不可告知的故事?
那些资料里都写了什么?
顾清绾很好奇,但她的目光,又不禁朝始终不怎么言语的陆祁年投去。
在两个女人硝烟弥漫的争锋相对中,最难受的莫过于陆祁年。
毕竟一边是他的亲生母亲,一边又是他以为美好又柔弱心爱的女人。
他夹在中间,分不清她们的话孰真孰假。
帮谁都不对,陆祁年几乎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身躯宛如一根木桩似的,一动不动的矗立着。
“祁年。”蒋佩茹看向他,“你不看看,这些调查资料里都写了什么吗?”
陆祁年俊美的脸庞,说不清究竟是种什么神色。
他凝固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那份文件上,思绪更是愈发凌乱如麻。
沈漫也不知道,蒋佩茹到底调查出了些什么东西。
三年前,蒋佩茹可没拿出这些调查资料来。
这种未知感,令她先前所有的从容镇定,再也难以继续维持,心底逐渐蔓延出惶恐不安。
察觉身旁男人的身形动了动,沈漫心中一慌。
她下意识伸手拉住他,“祁年,你别过去,别相信她!”
虽然不知道那些资料里都是些她的什么过往,但一定对她很不利。
陆祁年犹豫的望她一眼。
沈漫咬了下唇道,“那些资料,肯定又是陆夫人弄出来诬陷我的!她一计不成又来一计……”
听到她这句话,蒋佩茹忍不住冷冷笑道,“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沈漫又看向她,那眼神有着隐隐的愤恨之色。
“那些资料,都是我三年前派人去走访你的亲戚朋友,以及你过去从小学到大学之间的一些同学们调查出来的。”蒋佩茹逼人的道,“里面不但有他们对你的印象评价,还有你曾经的精彩事迹,我会污蔑算计你,难不成其他这么多人也会污蔑你?”
沈漫神色渐渐铁青下去,“谁知道……”
打断她的话,蒋佩茹像看个跳梁小丑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不屑又轻蔑,“你该不会又要说,这些资料是我捏造出来的,或者那些人都是被我收买,故意给你泼脏水想害你的吧?”
沈漫被堵得语塞,脸色逐渐苍白。
陆祁年神情冷峻而阴沉,又蕴含着说不尽的晦涩复杂,他宽大的手指,在这时落在她的手背上。
沈漫怔怔地望着他,“祁年……”
欲言又止了片刻,陆祁年神情晦暗,略有暗沉的嗓音道,“我就看一看。”
沈漫睫毛一颤,“连你也要怀疑我,不相信我吗?”
“我……”
陆祁年胸口堵得厉害,闷闷的沉重感,让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透不过气了。
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是他始料未及的。
原先他只是觉得,沈漫跟蒋佩茹之间存在误会,只要把她们误会的矛盾点解决清楚就好了。
可现在……
显而易见,根本就不是误会那么简单。
他一言不发听着蒋佩茹跟沈漫的一番对峙下来,说他心中没有一点动摇的念头,那是假的。
蒋佩茹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人。
他最清楚她的手段以及为人。
蒋佩茹做事手法虽然确实雷厉风行,强势的甚至有些偏激,为了达到她的目的,她也确实可以不择手段。
可她就算再不喜欢沈漫这个人,没有事实证据的支撑,她不会凭空捏造诬陷沈漫的假话。
但他跟沈漫交往了整整一个大学的时期,曾经又是因为他的缘故,才被蒋佩茹逼迫威胁,迫不得已的远走他国,备受诸多委屈。
要他仅凭蒋佩茹的那些话就怀疑沈漫的为人……
尽管心中不受控制般的产生动摇,但他还是不想承认,沈漫会是蒋佩茹嘴里形容的那种人。
陆祁年感觉喉咙被针刺着一样,发出来的声音愈发艰涩而沉闷。
他艰难而挣扎的道,“就是不想怀疑你,想要相信你,所以那些资料,我才必须得亲眼看看。”
“可是想想都能知道,那些资料内容,明显不可能对我有什么好的一面,所以陆夫人才会这么自信的拿出来。”沈漫咬着唇,“你如果真的想相信我,不想怀疑我,那些资料你根本没有看的必要。”
陆祁年沉默无话了须臾。
过了几秒钟,他凝重出声,“不管那些资料对你多么不利,什么能信,什么不能信,我会有自己的判断。”
她表情柔弱哀然,“祁年……”
“够了,漫漫。”她还想再说什么,陆祁年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凝视她道,“如果你并不是我妈嘴里描述的那种人,如果你并没有做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又何必担心我会看到什么内容?”
她苍白的面色一僵,哑口无言。
“你放心,是非对错我心中有数,不会让谁诬陷你。”
陆祁年将她落在他手臂上的手拿开,然后转身朝着蒋佩茹的方向踱步而去。
顷刻间,沈漫的心,仿佛重重坠入谷底。
她知道,无论她怎么辩驳,怎么阻止,显然都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
他已经动摇了,心中对她有了怀疑。
今天他若是不亲眼看看,蒋佩茹调查她的资料里都是些什么,他不会轻易作罢,也无法说服他自己,再相信她任何的说辞。
而她越是绞尽脑汁的辩驳,坚持阻止不让他去看那些资料,反而愈发显得她的惶恐不安,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所以沈漫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开,却什么都做不了。
满心都是无力跟不安,她目光渐渐从陆祁年的背影上移开,落到不远处的蒋佩茹身上。
只见蒋佩茹此时正似笑非笑,轻蔑跟得意简直溢于言表。
她好像稳操胜算,十拿九稳的笃定着,陆祁年看完那些资料内容后,绝对会一改从前。
沈漫心房更沉也更恐慌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隐约能够猜得出来,蒋佩茹究竟都调查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