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奉承道:“言言姐,我想问问,齐总监手里那个项目......”
褚寻离开后,柳铭艺的权利尽数落到齐连枝手里,升任总监,彻底接手DeMoon的所有工作。
而柳铭艺空有经理名头,却变成辅助齐连枝的那个,但她对DeMoon有感情,割舍不掉,就干脆装傻当个吉祥物。
大事小事由齐连枝处理,她负责摸鱼,只要不出错,看在她对DeMoon有功的份上,集团不会将她辞退。
秦言言想着事,接过同事递回来的水杯,“那个项目啊,我确实能推荐人进去,但最终决定权还是在齐总监那里。”
“明白明白。”
同事连连点头,刚想继续问,就见一身红裙的齐连枝走进设计部,抬眸淡淡扫了两人,准确说是秦言言一眼,“来我办公室。”
“董事长刚在会上要求公开处理结果,齐总监这么做,不好吧?”
紧随其后的柳铭艺轻笑出声,余光瞥向满脸茫然的秦言言,眸色冷了冷,又看向齐连枝,等着她回答。
齐连枝转身和她对视,两人针尖对锋芒,谁也不肯先退让。
最后,秦言言察觉出不对劲,委婉劝道:“齐总监,是关于我的事吗?要不...就当着大家的面说吧,毕竟是上面的决定。”
她主动开口解围,打算卖齐连枝一个好。
可心里忍不住犯起嘀咕,到底什么事,惹得齐连枝那么顾忌。
齐连枝甩给她一个看蠢货的白眼。
转念一想,算了,反正褚寻已经死了,尸体都被鱼啃得渣渣不剩,留着秦言言也没多大用处。
她朝柳铭艺挑眉,从怀中抽出份文件,“既然你想知道,那就拿着吧。”
秦言言见她脸色几经变换,迷茫接过,翻开,醒目的开除两个字砸得她头脑发晕。
“为什么要开除我?”
嗓音险些劈叉。
她做错什么了?
柳铭艺唇角笑意加深,“不仔细看看开除文书里面写的内容吗?在外散播关于集团的不实言论...造谣,盗窃他人成果,诬陷同事...你挺厉害啊。”
秦言言这才注意到公司开除她的原因。
整个人从茫然到震惊,慌乱、害怕,脸色瞬间煞白,好像三魂七魄吓得飞走,只剩一具空壳。
她嘴唇哆嗦,难以置信。
柳铭艺斜睨着她,目光嘲讽,“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亏她当初还看在褚寻的份上对秦言言格外照顾,谁曾想,照顾出个白眼狼,还会背后狠狠捅刀,不分好坏那种。
在圈内散播谣言败坏褚寻名声,在集团内借用权势侵占他人成果。
甚至偷到齐连枝头上。
如果没有谢明月重新掌权彻查内部,像她这样的蛀虫,可能会继续躲在角落里阴人。
可笑的是,齐连枝刚才竟然准备私下解决。
怎么,觉得丢脸?
当初利用秦言言陷害褚寻时,就自我感觉良好了?
柳铭艺对两人的鄙夷几乎摆在明面,她冷哼一声,拆穿秦言言目的达成,懒得搭理她们,直接回办公室。
留下设计部众人面面相觑。
齐连枝凝视柳铭艺背影几秒,收回视线,冰冷地看着失魂落魄的秦言言,语调淡漠:“等着借律师函吧。”
说完她也走了。
秦言言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所犯的几项罪名,比褚寻严重,加上谢氏背后运作,她下半辈子估计要在牢里度过了。
她急忙跑过去,拽住齐连枝胳膊,焦急道:“不,不能开除我!齐小姐,是我,是我帮你除掉褚寻,污蔑褚寻抄——啊!”
一巴掌打断她的控诉。
齐连枝抽回胳膊,慢条斯理揉捏腕骨,眉尾轻慢扬起,“你帮我?你帮的明明是你自己的虚荣心。”
心比天高,毫无自知之明的人,落得如今下场,活该。
秦言言双目血红,捂着脸委屈落泪,语气很虚:“没有,我不是......”
只要她不承认,她就没做过!
秦言言想得很美好。
现实却再次甩她一巴掌。
齐连枝压低声靠近她耳边,气音带着笑:“老宅那边有人见过你偷偷进厨房,你说,她会不会供出你?”
犹如冷水兜头泼下,秦言言浑身坠入冰窖,冻得发僵。
齐连枝满意地替她整理凌乱的鬓角,施施然离开。
她走后。
众人顿时炸锅。
“我靠!就说集团内部明令禁止不准讨论褚寻的事,怎么还有人到处乱传,原来是她干的!”
“这算违法了吧?”
“当然,而且你们没听到柳经理讲吗,她盗窃我们成果,连齐总监都被她害了,简直踩在法律底线蹦迪啊。”
“啧啧啧,她都能背后捅朋友刀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当初他们怎么议论的褚寻,现在就怎么编排秦言言。
秦言言受不了,捂住耳朵尖叫,手里水杯砰得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她一脚踹飞碎片,撞开同事,发疯似往外跑。
没了。
什么都没了。
大好前程,名包豪车,成为人上人的梦,如同摔碎的水杯,彻底碎了。
柳铭艺在办公室里见到她跑出去,担心出人命影响集团名声,打电话让安保注意点。
幸好秦言言胆子小。
她不敢死,只是跑回新租的房子躲着,一遍遍拨打褚寻手机号。
在她的社交圈里,如今能挽救自己的就剩和谢衍有关系的褚寻。
秦言言颤抖地不停拨号码,双手合十祈祷。
接电话,快接啊!
奈何一连十几个电话拨过去,全是无人接听。
哐当——!
“贱人!凭什么不接我电话!”
手机被扔出去,无意间撞到什么,屏幕弹出女人遭遇绑架并坠海的新闻页面。
秦言言头发散乱粘在脸颊,双眼突瞪,愣愣地盯着屏幕。
沉默半晌,她忽然笑起来,泪水渗进嘴里,整张脸扭曲又难看。
对啊,褚寻死了。
能救她的人,因为她的推波助澜,死了。
“啊啊啊啊——呜呜......”
她用力敲打脑袋,揪住头发。
是她的错,她不该听信齐连枝的谗言,就屁颠颠地帮她陷害自己最好的朋友。
假如褚寻还在,肯定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