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
不得不说，沈向晚也有点被吓到了，她并不歧视风尘女子，人家不偷不抢的，也只是为了生存罢了，而且，这个时代跟未来世界不同，有办法的情况下，哪个好人家的女子愿意坠入风尘？
但现实是残酷的，风尘女子除了青楼，根本没有容身之地，大环境如此，谁也没办法改变，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可就是在这种大环境下，沈向月居然还想风风光光的嫁入官宦人家当正妻，她到底咋想的？确定脑子没坑？
“黄通判就算再宠黄敬舒，也不会让一个妓女成为他的儿媳。”
淡淡的扫她一眼，月如烟缓缓说道，从小耳濡目染，她别谁都清楚，那些非富即贵的人有多瞧不起妓女，别说是沈向月了，就算是她，也无法入他们的眼，更别说是嫁进去当正妻了。
“呵呵···”
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沈向晚端起茶杯：“你说，我要是动了沈向月，黄敬舒会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利用他爹的权势帮她出气？”
“你想做什么？”
闻言，月如烟几不可查的皱眉，直觉告诉她，这才是她的目的，难道她跟黄通判有什么过节？
“我能做什么？”
摇摇头，沈向晚轻啜几口微凉的茶水，这次如果顺利的话，他们不但能换了大同县的县令，还能将那个黄通判拉下马，扶持自己的人上位也不是不可能，届时，他们在府衙也将具备一定的话语权，当然，这件事还需要魏承毅那边配合，她准备等晚上他回空间的时候就跟他商量。
深深的看她一眼，月如烟端起茶杯，细长的手指提起杯盖，有一搭没一搭的荡开漂浮在茶水上茶花，好半响后才悠悠说道：“黄通判可不是普通人，他在郴州府衙经营已经二十年了，其他官员每隔几年就会更换，唯独他，始终待在那个位置上，或许有人会觉得他是因为上面没人，这才无法调任高升，实际上却是，他自己不愿意离开，整整二十年的经营，黄家早已在郴州扎根，他们就像是土皇帝一样，连历任知府都不敢轻易招惹，完全没有换地方的必要，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曾经不是没有人招惹黄家，可无一例外，他们全都失败了，并且每个人都死得很惨，她告诉她这些，不是劝她打消对付黄家的主意，而是提醒她，如果没办法将他们连根拔起，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必会遭到对方凶狠的反扑。
“是吗？”
看来黄家比她想象的还要棘手啊。
沈向晚也不是过份自大的人，经她一说，她也垂眸沉思了起来。
见状，月如烟也不再多嘴，她相信她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候在一旁的元月元瑛不动声色的交换个眼神，直到现在，她们终于隐约猜到，夫人会亲自到欢喜楼来的目的，不得不说，她的想法十分大胆，他们连大同县都没有拿下呢，她居然就在谋划州府通判的位置了。
与此同时，合欢楼。
“十分漂亮的女人？有多漂亮？”
收到消息的老鸨又找上了沈向月，后者却是不以为然，对于自己的相貌和才华，她是十分自信的，压根儿没将别人放在眼底，唯一让她有些忌惮的就是欢喜楼的老板月如烟。
“据说跟月如烟不相上下。”
老鸨一脸的愁容，这要是月如烟新找的姑娘，他们估计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跟月如烟不相上下？”
闻言，沈向月几不可查的皱眉，在这种偏僻的边境城池，怎么可能还有第二个跟月如烟一样漂亮的女人？该不会是外面那些人没见过什么叫美女，胡乱吹嘘吧？
“嗯。”
点点头，老鸨看着她继续说道：“我没有亲眼看到，只知道见过的人都惊为天人，听说连她带着的两个侍女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青楼女人的侍女，只要长得好看，最后都会成为楼里的姑娘，因为欢喜楼的姑娘们突然全都变美了，抢走了他们不少客人，现在她最怕的就是他们再出现更多的美人。
“让人去打听一下，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稍作沉默之后，沈向月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是。”
老鸨心里下意识的不爽，面上却不得不答应下来，他们被欢喜楼打压得太惨，就靠她撑着了，哪怕她再过火，她也只能先忍着。
欢喜楼，月如烟的院子。
“的确是有些棘手，但也不是不能动，我再回去琢磨琢磨。”
既然她已经猜到她要动黄家了，沈向晚也懒得再遮遮掩掩的，短暂的时间内，她已经想到要怎么对付黄家了。
“看来你已经做了决定了。”
放下端在手里的茶杯，月如烟扭头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倒是有点期待起来了。
“嗯。”
点点头，沈向晚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下次再来找你。”
她今天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不是送货，也不是找她，而是让沈向月知道，是她在帮欢喜楼打压他们，这都大半个时辰了，她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才对。
“可需要帮忙？”
跟着她站起身，月如烟轻移莲步走向她，因为经营青楼的原因，即便她交际广泛，跟县城和府衙不少官员都有几分交情，但大部份人表面上笑嘻嘻，心里还是瞧不上她的，甚至因为她是女人，长得又还不错，很多人一边轻视她，一边又虎视眈眈的觊觎她，让人打从心底里感觉恶心，沈向晚不是她第一个朋友，却是唯一一个，从始至终都没有瞧不起她，或者是心存利用等邪念的人，所以她也愿意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有，帮我多留意沈向月和黄敬舒的动向。”
沈向晚也没跟她客气，虽然他们的人也在监视沈向月，但有些事情，还是月如烟比较方便行事。
“嗯，如果他们有新的动向，我会派人通知你，以后没事就别亲自来了，对你的名声不好。”
点点头，月如烟不放心的叮嘱，正因为拿她当朋友，她才不得不为她的名声考虑，毕竟她是良家妇女，跟她是不同的。
“嗯。”
她要是真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今儿就不会亲自来了。
但见她好像很在乎的样子，沈向晚也没有多说，只是敷衍的点点头，月如烟亲自送她到门口，两人的出现无疑再次引起不小的骚动。
“嗯？”
就在沈向晚准备爬上马车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怨恨与杀意，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对面，正好撞进一双来不及掩饰的眸子，不过，对方很快便抽身离去了，并没有给她看清楚的机会。
总算是出来了，不枉她亲自跑一趟。
沈向晚唇角一勾，以为躲得快她就猜不到她是谁吗？除了沈向月，还有谁会用那种怨恨且充满杀意的眼神看她？
“看什么呢？”
察觉到她的异样，月如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没什么，我先走了，你快回去吧。”
“嗯。”
两人又再次道别后，沈向晚上了马车，月如烟亲眼目送着马车消失在视线里才放心的往回走，陪同的老鸨和随行的丫鬟都能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心情很好。
“怎么是她？沈向晚，她怎么会认识月如烟？”
合欢楼二楼临街的包厢内，沈向月背靠着墙壁，一脸的惨白，眼底充斥着浓得化不开的骇然与恐惧，她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看到沈向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