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夜闯进来
蔺婉月和裴乘舟都看着了,不求情说不过去。
云欢纠结不下,索性两眼一翻,选择晕了过去。
“二奶奶!二奶奶!”
云欢这次晕倒是临时起意,春桃并不知情,被吓到了。
裴乘舟捶胸顿足,怎么这个关键时刻晕过去了?
云欢晕了,那他怎么办?
裴郁张惶站起身,脚步已经朝着云欢所在的方向而去,突觉这是在堂屋,蔺婉月等人都在。
他伸出的手握成拳头,脚步慢慢转变过来,对准裴乘舟。
“带下去。”
“兄长饶恕!母亲!母亲救我!”
裴乘舟满目恐慌,已经不顾形象在地上挣扎爬行。
苍临不给他求助机会,让人架着拖出去。
裴乘舟被带出去前试图求助母亲,可母亲呆愣在原地,不知怎么了。
蔺婉月双眼满是惶恐,错愕看了看裴郁,又看了看昏迷的云欢。
裴郁对云欢......
刚刚裴郁下意识的举止她全看在眼里。
怪不得,怪不得裴郁这次回来变了,原来是爱慕上了云欢,这几次是在给云欢出头。
蔺婉月在脑子里回想裴郁回来后发生的事,恍然大悟。
她慢慢倾身,木讷坐在椅子上。
好啊!
裴郁敢肖想自己弟弟的夫人,这事若抓到实际把柄,可趁机除掉裴郁,也可永远拿捏住云欢。
蔺婉月怔怔坐在那里,垂着眼算计着。
旁人只以为她是承受不住裴乘舟受的责罚,心痛失神。
裴郁让人送云欢回去休息,观察到她的脚步在潜意识挪动,看出她是在装晕。
他不安的心缓缓落下,心中担忧少了几分。
云欢装晕!
为什么要装晕呢?
是不想给裴乘舟求情吗?
这么一想,裴郁眸子倏忽一亮,心情好了不少。
鞭子落在裴承舟脊背上,整个内宅充斥着他撕心裂肺般的喊叫。
裴郁面无表情,坐在廊下看着裴乘舟受刑,同时等着蔺婉月来给裴乘舟求情。
可惜等了好一会,裴乘舟都快昏迷过去,蔺婉月还是没有出来。
裴郁不由对蔺婉月刮目相看。
以前她最是不舍自己儿子受苦,如今倒也这般能沉得住气。
自己儿子受酷刑,蔺婉月心里如刀割似的。
她绞着锦帕,嘴唇快要咬出血了,强迫自己不要出去。
裴郁是不会放过乘舟的,但也不会要了他的命。
既如此,何不借此机会让乘舟长长教训,也能让他更恨裴郁。
他们轻易杀不掉裴郁,但现在知道裴郁爱慕云欢,云欢爱慕乘舟。
那便来一招借刀杀人,事成后也可用失贞来要挟云欢。
一举两得!
蔺婉月才知道裴郁爱慕云欢之事,就已经将后路都想好了。
可见并非善类!
裴乘舟受完刑,被扔进祠堂闭门思过,府中上下无人敢去救他。
云欢在自己房间笑得花枝乱颤。
“小姐,时辰不早了,沐浴后休息吧。”春桃为云欢松开发髻。
云欢点头,宽了衣衫进内室浴池,靠在壁面放松身心。
也不知道裴郁今夜会不会来?
应该会来吧!
来干他昨晚未干成之事。
想到昨晚,云欢心里满是悸动,蕴含期待。
这辈子他很期待和裴郁......
心情处境不一样,想来感觉也会不一样。
云欢光是想想唇边止不住地笑。
而她幻想的对象此刻正坐在案桌前翻看呈帖。
这两日忙着处理云欢和裴乘舟之事,他压下好多的公务。
裴郁扫了眼桌上的帖子,心里不免失落。
今夜怕是没空去见云欢了。
“将军,有人在查你。”
裴郁正认真翻看着帖子,苍临匆匆走进来,稽首跪拜。
“谁?”
裴郁毫无情绪询问,问话时眼未抬一下,浑身写着满不在乎,似乎不把那人放在眼里。
苍临抿了抿嘴唇,掀眼瞧过裴郁,又迅速低下头。
“是,是......”他支支吾吾。
裴郁眼皮轻掀,视线落在苍临身上。
能让苍临支支吾吾不敢说出来,那人定不凡,难道是三皇子?
“何时这般墨迹了!”
裴郁撂下手中帖子,从堆积在一起的文书上找出弹劾三皇子的奏章。
“是,是大小姐。”苍临做足心里准备,咬咬牙说了出来。
话一出他下意识闭上眼睛,不敢看裴郁的面色。
裴郁翻奏折的手一顿,心头一紧。
“大小姐?”
尽管他知道大小姐就是云欢,可还是抱有一丝幻想。
“云家大小姐云欢,咱们府的二奶奶。”苍临哆嗦着声音回道。
裴郁五指蓄力,折子捏得快要皱巴在一起,眼底摄人之色尽数展露出来。
云欢查他干什么?
调查清楚后好杀他吗?
“许是大小姐想多了解将军,才让人去调查的。”
苍临感觉出裴郁的戾气,心下有些不安,为云欢解释。
裴郁没有出声,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上辈子云欢杀他之事。
想到那种窒息心痛的感觉,裴郁狠狠甩出手中折子。
折子蓄着内力劲风,将案桌上摞在一起的奏章尽数扫在地上。
苍临垂低脑袋,不敢再发一言,只在心里为云欢默哀。
裴郁蓦地站起身,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苍临感觉到不对抬起头来,屋里哪里还有将军的身影。
这个时辰想来玉清阁的下人还没有退下,将军贸然冲进去怕是不好。
想此,苍临快速起身追了出去。
玉清阁,云欢刚要从浴池中起身,内殿烛火尽数被灭,吓得春桃等丫鬟惊疑出声。
“小姐别怕,快去掌灯。”
春桃最先反应过来,安抚重新落进水中的云欢,吩咐别的丫鬟亮灯。
“不用了,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云欢心中一悸,转而议起这是裴郁的手笔。
“小姐......”
春桃想说亮着灯吧,不然黑漆漆得多怕,可云欢打断她话。
“下去吧,我不怕。”
春桃见状,只得让一众丫鬟全数退下,自己也慢悠悠退出内室,关闭了房门。
云欢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巡查房间。
房间没有任何动静。
云欢微微皱眉,难道不是裴郁?
她身子泡在水里,转身左右查看,周身晕开一圈圈涟漪波纹。
环视房间一圈,云欢叹出一口气。
是她太心急了,一有风吹草动就以为是裴郁。
刚要呼唤春桃等人进来掌灯更衣,不想余光瞥到纱帘后闪现一道身影。
云欢被惊到了,胸口猛然一跳,玉臂探到边缘,将裴郁送她的匕首紧握在手心。
裴郁不会这样鬼鬼祟祟的,那么这个人是谁?
谁胆子这么大?竟敢夜闯将军府!
她紧紧握着匕首,微眯着眼警惕瞧向那人。
裴郁耸立在帘后,一双眼里没有恨意和杀意,有的只是不可置信和不甘。
一如云欢上辈子杀他的时候,他没有恨她,有的只是些震惊和心痛。
隔着遥遥视线,两人目光在漆黑夜色里相交,带着十足的试探。
“兄长?”
云欢审查片刻,她感觉这个人像裴郁,但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