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与虎谋皮
梁婠隔着两步观望一会儿,瞧见黑衣人仍是没反应,才走近蹲下身,小心翼翼揭开他遮脸的黑布。
很陌生的面孔。
这个黑衣人的身手好、警觉性高、识得草药,还掌握一定隐匿行踪的技巧,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刺客。
这么动他都没反应?很奇怪。
虽然他受伤了,但伤在肩膀,又没伤及要害,要不了人性命。
何故昏迷?
梁婠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还有气,只是昏了。
梁婠又往周围看了看,别说黑衣人迷路,就连她也辨不出此刻到底身在何处,放眼望过去,深山密林。
她收回视线,盯着昏迷不醒的人思忖一番,抓起他的手腕,手指搭上脉搏。
不由皱起眉头,中毒了?
可好端端的怎会中毒呢?
忽然一愣,她背上的香艾草……
梁婠看一眼地上的人,拖着受伤的腿往草丛里去,这香艾草与白豚草长得很像,一般人很容易将它们搞混。
许是他采香艾的时候碰到了。
梁婠咬了咬牙,忍着痛在草丛里翻找,在离白豚草不远的地方,找到一株白色小花,撕碎后准备给黑衣人喂下去。
不想在掰开他嘴的同时,在他的舌下发现一粒极小的蜡丸。
梁婠小心取出蜡丸,定定看着。
恍然记起那年千秋宴,女刺客行刺失败后想要自尽,被陆修抢先夺下她藏在嘴里的毒药。
从昨晚偷袭情况看,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且早有预谋。
看他们那杀红眼的狠劲儿完全是不要命。
没想到竟全是死士。
能出动这么一大批死士来抓她,这幕后操纵者一定不简单。
想到沅芷、江惟他们就这么死了,梁婠心如刀绞,她闭上眼,往下咽了咽眼泪。
给黑衣人喂完草药,她又将蜡丸原放回他的舌下。
做完一切,梁婠坐回树枝垫子上,一面给腿上敷草药,一面观察地形。
从前她进山里也迷过路的——
忽然脖间一凉,梁婠身子一僵。
黑衣人从背后走上前。
梁婠看他一眼,低下头快速放下裙裾,将方才编的简易草鞋套在脚上。
黑衣人脸色变了变,长剑仍旧抵在她的脖间:“你想耍什么花样?”
梁婠皱眉抬眼:“我的鞋子丢了,再不护着些脚,怕是走不远的。”
说完也不再看他,只从身下一堆树枝里抽出一根较粗的递给他:“劳烦你帮我削去枝叶,好当拐棍使。”
黑衣人没接,站得笔直,看着眼前衣饰狼狈却从容不迫的人,态度恶劣:“你搞清楚,我是来抓你的,不是来听你差遣的!”
梁婠收回树枝,低着头用手除枝去叶,很费劲。
她折腾多久,黑衣人就看了多久,对着她的剑也一直没移开。
无奈之下,梁婠叹口气,解释:“且不说我身上有伤,随时可能倒下,就算没有伤,这深山里总有野兽出没,谁知什么时候会遇到,我一个弱女子哪有本事跟野兽搏斗?但跟你一起走,万一途中真的碰到野兽,好歹你会武功,也能对付它。”
黑衣人冷哼一声,收起剑:“知道就好,我劝你老实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罢,扭头往前走。
梁婠拄着拐棍站起身,吃力跟在后面:“你要抓我去哪儿?”
黑衣人冷冷瞥她一眼:“你再问东问西,我就把你嘴堵上!”
态度很差,凶神恶煞的。
若非身上什么都不剩,用毒药控制他多好?
梁婠忍下恨意,勉励跟上。
他们最终决定沿着河水一直往下游走。
然而,走上一段梁婠就得停下来缓一缓,黑衣人黑着脸很是不耐烦,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她后背、腿上的伤口不浅。
黑衣人走一路作一路记号。
梁婠余光偷偷看过去,是很奇怪的简易图形,看不出什么寓意,猜想应是他用来联系同伙的。
太阳西斜,山里渐渐冷下来,又一直沿着水边走,梁婠愈发觉得冷。
身上的衣裙早就不成样子,除了遮羞,根本起不到保暖的作用。
可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只能抱紧双臂,咬牙忍着。
直到太阳落山,黑衣人才停下。
他在树林砍了不少树枝,火堆一生,梁婠的身体才一点点暖和起来,身上稍觉暖些便起身往河边去。
白日赶路时,她捡了不少草药、蕈子,现下洗洗干净了,换药、填饱肚子才是要紧的。
梁婠蹲在河边洗着蕈子,一抬头,就见黑衣人弯着腰在上游找什么,看情形像是在叉鱼。
这个季节山里也没有野果,能吃的东西确实不多。
梁婠的蕈子烤熟时,黑衣人才提着洗净的鱼走过来。
他很熟练的把鱼串好架在火上,看到梁婠吃着烤蕈子皱了皱眉,目光很冷。
梁婠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这荒郊野岭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万一他兽性大发,她如何自保?
梁婠垂下眼,边吃蕈子,边用余光寻找能上手作武器的。
她暗暗懊恼,好像也只有手边的石头能用一下。
再转眼,黑衣人已站起身朝她走过来。
梁婠心下一沉,手下摸着石头,满眼戒备看他。
“你要做什么?”
黑衣人没吭气,两步走上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她:“你真的是皇后?”
梁婠瞪她:“我若说不是,你会放了我吗?”
黑衣人扯着嘴笑了,眼神阴狠:“我会杀了你。”
梁婠冷嘲:“你们连要抓的目标都不确定,怎么配当死士的?只是一群有勇无谋的傻子!”
黑衣人眼里闪过凶狠,用力掐住她:“信不信我宰了你?”
梁婠嗤笑:“除非你不打算回去交差。”
黑衣人捏住她的手一僵,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沉默好一会儿。
他再抬眼,眸底阴沉沉的:“你不是很冷吗?我们现在就做点儿能让你热起来的事儿。”
梁婠用力推搡,黑衣人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去剥她本就残破的衣衫。
他力气很大,梁婠被猛地一推,重重躺在地上,后背的伤口钻心地痛。
黑衣人望着夜色里白玉一样温润的肌肤,眸色很深。
他哑着嗓子带了欲念:“你老实点就能少受点罪。”
说罢钳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一面俯下身吻她的脖子,一面去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疼痛也丝毫压不住心底泛起的恶心。
梁婠咬紧牙关不停地挣扎,可轻颤的身躯只能引得身上人更加急不可耐。
他解开腰带,分开她的腿,抬起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