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芙蓉帐:权相的掌心娇重生了

第325章 一无所知

   午后阳光映雪,细白的雪面似撒了层碎金子,闪闪发光,炫目晃眼的光亮照进内殿,昏暗不明的佛堂也变得敞亮起来。

   佛堂里燃着老山檀。

   曹若宓素衣素服,笔直跪在蒲团垫上。

   一炷香燃尽,太后手持犍稚仍在念经,压根不看她,本该令人静心的木鱼声,却将人扰得心绪不宁。

   曹若宓吃不准太后的态度,往角落里站着的崔皓看一眼,眼神交汇——

   “皇后近来太过心浮气躁。”

   忽然响起的说话声惊得曹若宓一颤,慌忙收回视线,眼圈一红,垂下眼提着袖子哽咽。

   “太后教训的是,此事妾确实有责任,妾身为皇后,未能尽职管理六宫,反倒被人欺骗利用,差点儿伤及龙嗣。”

   说罢,曹若宓抬手齐眉,对着太后磕头谢罪。

   太后放下犍稚,淡看一眼,崔皓极有眼色走上前,小心将人扶起来,往外殿走去。

   曹若宓直起身瞧过去,拭掉眼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皇帝被太后圈禁在太极殿,听说他们大吵一架,甚至闹得几乎决裂,她估摸着太后兴许会扶旸儿上位,可现下这爱搭不理的态度,叫她有些看不懂。

   难不成她心里意属广平王高浥?

   一个是亲子,另一个是亲孙,要怎么选,还真不一定。

   文瑾见皇后愣着不动,推了推她:“娘娘只需稳下心神。”

   曹若宓回过神瞧她,缓了缓吸了口气,点头。

   说得不错,自从知晓梁婠有了身孕后,确实较之前心浮气躁许多,当真是不应该。

   曹若宓与文瑾迈出佛堂,太后也刚落座,有宫人端上茶。

   曹若宓适时走近,亲自在侧服侍。

   端茶递水、揉肩捶背……

   太后的脸色渐霁,语气也软和起来:“行了,坐着去吧。”

   曹若宓听得此言,谢恩再落座。

   太后饮了口茶,看向曹若宓:“说说,怎么回事?”

   曹若宓涩然开口:“当日,张宣徽一如往日来昭阳殿问安,只是来时携了盆菊,说要送给妾。”

   她停了一下,摇头叹气:可您也知道妾在怀昕儿时,被人用曼陀罗粉加害过,自那以后,妾便对所有的草草,敬而远之。

   然张宣徽一番好意,妾也不忍心辜负,因而只推脱说昕儿小,怕偶尔顽皮弄折枝,就叫人将送去阆桦苑养着。”

   太后沉吟。

   曹若宓所言不虚,那年去卫国公府上,梁氏小郎为陷害梁婠,将曼陀罗粉放入烹制的茶水中,导致皇后中毒昏倒,也是那次才查出皇后有孕……

   曹若宓又道:“妾如何也没想到,张宣徽送是假,暗害妾是真,也不曾想淑妃偏偏就在阆桦苑里挑中了那盆,更是没想到盆中还藏着这样歹毒的心思!”

   太后抿抿唇,道:“听你的意思,张宣徽是要害你?”

   曹若宓颔首:“是啊,这本就是送给妾的,自然是要害妾,只是阴差阳错去了含光殿,连累了淑妃。”

   太后眼睛打量着她:“当真一无所知?”

   曹若宓当即起身离开座位,跪到旁边:“妾若知道那盆中藏着巫蛊,怎么可能不立即让人将张宣徽捆起来,反而还命自己的掌事宫女抱着菊大摇大摆送去阆桦苑……

   妾是不满淑妃,但从未想过加害皇嗣,太后,这点您应该是清楚的。妾为后多年,从不曾阻拦主上去宠爱任何人,甚至遭主上冷落,亦无半点怨言。”

   她举止端庄,即便跪着也不忘保持皇后应有的仪态。

   太后啜着茶,似在思考这话的真假。

   太后迟迟不发话,曹若宓也不敢动。

   良久,凉薄的声音道:“哀家不反对你自保,可若再有下一次,你也止步于此……”

   曹若宓一怔,心跳加速,面上不敢表露分毫,恭敬伏地一拜。

   “妾谨记太后教诲。”

   虽然看不透太后的心思,但从保下她之举,也能猜测到,应暂无另立新君的意思。

   曹若宓又陪着太后说话,直到抄完一卷佛经才离开。

   出了仁寿殿,已是满天星斗。

   寒夜里的皇宫,是真的冷。

   文瑾提着昏黄的宫灯,在前引路:“娘娘,太后还是向着您的。”

   曹若宓苦苦一笑:“她不是向着我。”

   文瑾疑惑:“怎么会呢?太后连来龙去脉都没问您,就带人来救您,幸而有太后及时赶到,否则……”

   文瑾咬住唇,不再往下说,现在想想都是后怕。

   “扒了衣服,绑在昭阳殿前吗?”

   曹若宓勾唇笑笑,语气比这寒风还瘆人。

   真是没想到,他们好歹也算夫妻一场,她还替他生下旸儿,即便对她没有感情,也不必如此狠决。

   曹若宓越想越觉得心灰意冷。

   罢了罢了。

   反正,他们从来都是不同路,以后她也别念什么旧情就是了。

   文瑾看皇后脸色不好,问道:“娘娘是担心张宣徽的事吗?”

   她又往周围看了眼,不见什么人,才道:“奴婢特意去瞧了,什么都看不出来,娘娘放宽心。”

   曹若宓轻轻颔首,嘴角漾出淡淡笑:“阿瑾,你说皇宫之中,谁最尊贵?”

   “男的自然是主上。”文瑾几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随即又皱起眉,“女的——”

   曹若宓饶有兴味地瞧她:“女的呢?”

   文瑾心里不好受,皇后是一国之母,可是——

   她看着皇后,安慰道:“再等等,娘娘总会苦尽甘来的。”

   曹若宓浅笑着点头。

   “你看,你也知道,皇宫里最尊贵的女人,不是皇后,而是太后……”

   含光殿。

   梁婠看一眼黑乎乎的汤药,眉毛拧得紧紧的。

   狠狠心,捏住鼻子,端起药碗一口气饮下,这边放下药碗,那边湘兰呈上漱口水。

   梁婠漱漱口,又抓起一颗蜜饯塞嘴里。

   这个‘偏方’当真是偏。

   成分怪,味道更怪。

   她甚至不能想那里面的东西,不然非得呕出来。

   钱侍中垂着双手,立在案几边。

   “小的已经让人查过了,朝中重臣府上,没有一个府医是女的。”

   高潜眉头微蹙,放下茶盏,抬眸看过去:“许是你记错了。”

   “记错了?”梁婠摇头,“不可能。”

   正说着话,有内侍走了进来,行礼后方道:

   “张府的人皆以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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