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些不耐烦的孙鹏听到这话，立刻冷汗涔涔。

　　 瞳孔一缩，猛地盯住面前看上去像骗子的小师傅。

　　 “你……你说什么？”

　　 “别装傻，你明明听到了。”小白啧了一声：“告诉你，我能解决，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请我？”

　　 “小白！”陆凝气势汹汹追了过来：“我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呢，你不是想骗单吧？”

　　 “等等，先说重要的。”小白头也不回，一双大眼睛紧盯着孙鹏：“我真能帮你解决。”

　　 看看靠近的陆凝，又看看催促的小白，孙鹏紧张地手心出了汗：“晚上八点，西郊林苑门口见。”

　　 丢下这三个字，转身便走。

　　 陆凝狐疑：“这小子怎么跑这么快？小白，你对他说什么了？”

　　 刚接到新订单的小白心情大好：“我当然是拉客了。”

　　 陆凝眼珠一转：“孙鹏有求于你？”

　　 “没有。”小白耸肩，一副惋惜的模样：“他见了我就像见了鬼，脚下安了风火轮一样。不对，我和他素不相识，他为什么怕我？漂亮小姐姐，他不会是怕你吧？”

　　 陆凝嫌弃：“行了，别东扯西扯了，你赶紧说你师叔住在哪里。”

　　 “这怎么行？”姜练眼睛瞪得老大：“师叔乃方外之人，一向安静修行，他才不会喜欢被人打扰呢。”

　　 陆凝退了一步：“那你说，你师傅什么时候回云山道观？”

　　 “一周。”

　　 陆凝咬咬牙：“好，我就跟你一周，总之结果不出我绝对不会离开你半步。”

　　 “我上厕所你也跟着？”

　　 “这倒没必要。”

　　 “好。”小白掸掸袖子上的灰尘：“我去厕所了，你在我的摊儿上好好守着，万一丢了什么东西，我唯你是问。”

　　 陆凝又惊又气指着自己的鼻尖：“你把我当免费劳动力？”

　　 得到的却只是小白欢快离去的背影。

　　 “算了。”陆凝安慰自己：“不就是看个摊儿吗？顺手的事儿。”

　　 于是坐在属于小白的小板凳上边嗑瓜子边追剧，开心极了。

　　 直到十分钟后，她狐疑地看向小白离开的方向。

　　 这家伙便秘吗？怎么离开这么久？

　　 正嘀咕着，忽察觉到隔壁摊主的目光。

　　 四目相对。

　　 小白同行呵呵笑了起来：“帮小白看摊儿？”

　　 陆凝点头：“你们认识？”

　　 面对美女，小白同行的话多了起来：“当然，我每天在这儿摆摊，一周能见小白三天呢！”

　　 “三天？小白是隔一天出来一次吗？”

　　 “是啊，她身体不好，需要养着。”

　　 “你似乎很了解她？”

　　 小白同行笑着摆手：“算不上了解，只不过小白第一天来摆摊儿的时候，是合木大师陪着来的。合木大师小有名望，我认识他，就和他聊了几句，他走的时候还摆脱我看着小白些。”

　　 陆凝忙追问：“合木大师与小白是什么关系？”

　　 “师徒呗。”小白同行长叹一声：“合木大师修为高深，却收了个体弱多病的徒弟，他的衣钵可能要失传……”

　　 察觉到自己失言，他伸手打了自己嘴几下：“抱歉，我说错话了。”

　　 陆凝满脸凝重：“小白究竟得了什么病？竟危及性命？”

　　 见对方没有生气反而满是担心，小白同行壮起了胆子：“听合木大师的意思，小白体弱是前世因，再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会是与人斗法时受伤过深多导致吗？”

　　 小白同行恍然：“你也以为她是姜练？”

　　 陆凝更加急迫：“你也这么想？”

　　 “说实话，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确实这么想，我还想，她会不会是失忆了？可人的某些特质不会因为记忆消失而改变，小白与姜练大师，确实不是同一人。”

　　 陆凝有些失望，沮丧地垂头不言。

　　 六个月前姜练消失，谢、姜、白动用所有力量寻找，却一无所获。

　　 由于其将重点放在皮山极其周围，外人轻易便猜出了皮山天生异象与姜练有关。

　　 因此外界传言，姜练死在了皮山，死在了那场斗法中。

　　 得知此事，蒋、陆亦动用所有关系寻人。

　　 可六个月来一无所获。

　　 姜练的死亡就在一天天的杳无音信中得到了验证。

　　 不曾想，无意一撇，竟看到了一个与姜练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她怎能不激动？

　　 陆凝深吸一口气，不想放弃这唯一的可能。

　　 “大师，附近的厕所在哪儿？我去找找小白。”

　　 按照隔壁摊主指的路走去，陆凝进入公厕，惊觉空无一人。

　　 “姜练？”她慌乱地一间间打开门。

　　 没有。

　　 立刻跑到门口管理员处询问，却被告知近一小时内都无人来过。

　　 陆凝咬着后槽牙：“骗子！”

　　 “阿嚏！”小白揉着鼻子，嘴里嘟囔：“谁骂我？”

　　 “你说什么？”孙鹏回头。

　　 “没什么。”小白快步跟上：“这儿可真远，打车花了我四十三块钱呢。”

　　 “如果你能解决我家的事情，我就给你报销车费。”

　　 小白眼中一亮：“不许反悔！”

　　 “当然。”说着，孙鹏停在一处宅子前。

　　 林苑内的建筑全都各有特色，孙家也不例外。

　　 这是一座有苏州园林特色的建筑。

　　 叠山理水，花木栽植，好不令人心旷神怡——如果没有那令人后背发凉的丧幡的话。

　　 不知为何，孙家院子并未开灯，极富技艺的院墙山廊被蓝黑色的天空映照得如鬼魅藏身之地，渗人极了。

　　 小白把身上的袄子裹紧了一些：“这只鬼好强的怨气。”

　　 孙鹏脚步顿了顿：“大师，这里真的有鬼？”

　　 “就是你奶奶啊。”小白的语气理所应当：“你不是知道吗？否则，你也不会来找我了。”

　　 “我……”

　　 孙鹏语气犹豫，似乎不想承认。

　　 但最终也只是重重叹了一声，没有反驳。

　　 不承认与是不是事实无关，即便他不愿相信，也不得不承认：在家里作怪的就是已经去世的奶奶。

　　 老人高龄自然死亡，是喜丧。

　　 可盖棺的时候孙家人惊讶地发现老人的肚子如气球般鼓涨得极大。

　　 这说明死者肚子中有气。

　　 可大家想不明白，一生善良温和、平易近人的老人怎会有这么多气？

　　 也许，是某种化学反应。

　　 这般想着，孙家人盖了棺。

　　 可当天夜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