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之外,密林深处。
陆尘率领着潘璋,及麾下一众侍卫,穿行于古林之间。
“文珪,你之前所言,吕布家眷想求见我。”
“为何我们不往山下庄院而去,反倒是深入这山林之中?”
潘璋苦笑一声,回应道:“军师有所不知,这确是吕布家眷,但他们内部已生分歧,各自为营。”
“吕布妻妾众多,其妻严氏性情苛刻,各房妾室聚首一处,终日纷争不休,扰攘不断。”
“主公有令,不得轻慢吕布家眷,是以我将他们分隔两地安置,以求安宁。”
“今日欲与军师相会的,并非严氏,而是吕布的一位小妾。”
“小妾?”
陆尘闻言,心中微感诧异。
吕布小妾求见,这是想干什么?
二人沿山路而上,忽闻林间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小娘,快看,这里有野生菜蔬!”
“快来快来!”
紧接着,又是一道悦耳的声音。
“玲儿,你慢些,当心摔着!”
林间二女,一长一幼,轻盈穿梭,仿若两只灵动的燕子。
年轻女子清纯可人,而年长那位,容颜绝世。
即便是粗布麻衣,也难掩其天生丽质。
陆尘见状,亦不禁为之一怔!
若是换上华裳,怕是要令世间男女,皆为之倾倒。
陆尘眉头微蹙,言道:“莫非你口中所言,乃是貂蝉求见?”
闻此,潘璋一时错愕,再度苦笑道:“军师,我也不知其身份,仅是得守卫传讯,方来告知。”
陆尘心生警惕,貂蝉找我何事?
对于貂蝉的容貌,他固然好奇,却无过分之想。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林中的貂蝉母女,已察觉到他们的到来。
只见玲儿剑眉微扬,冷声质问道:“陆尘?你竟敢来此!”
玲儿年仅十五六岁,身体却已经发育成熟!
陆尘心中暗道,此女莫非就是吕布之女?
“怎么,你打算对我动手不成?”
对于生死之事,陆尘早已司空见惯。
一个少女的威胁,不足以挂怀。
此时,貂蝉厉声喝止道:“玲儿,休得无礼!”
“是我请军师来访的!”
“可是,娘……”
吕绮玲欲言又止,却被貂蝉再次打断。
“你连母亲的话,都不听了吗?”
吕绮玲被责,贝齿紧咬,转身愤愤离去。
貂蝉面向陆尘,含笑轻启朱唇,那笑容足以颠倒众生。
“让军师见笑了,既然你已至,不如随妾身入屋一谈?”
陆尘笑答道:“甚好。”
片刻后,两人随着貂蝉,步入山间一间简陋竹屋。
竹屋内,家徒四壁,仅有一席简床与食案。
陆尘步入屋内,眉头再度紧锁。
稍后,貂蝉携菜归来,浅笑道:“原以为军师会早些造访,不想已近黄昏,适逢我刚备好膳食,军师不妨一同用些?”
她举止娴熟,将两碟山野小菜置于案上,又添了三碗糙米饭。
落座后,优雅地示意陆尘就座。
陆尘望向那简陋的食物,未立即坐下,而是冷声问道:“你们平日仅以此为食?”
“潘璋,这是怎么回事?”
“让吕布家眷,着粗布衣尚能接受。”
“怎可让她们食用这般,传扬出去,世人将如何看待主公!”
潘璋见陆尘动怒,连忙解释道:“军师,此事我真的不知情!”
“每月从郡中领取的物资,我都交给了严氏管理,实未察觉此事!”
貂蝉闻言,轻笑道:“军师勿责怪,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对那些华丽服饰,与山珍海味早已腻烦。”
“如今这样清贫的生活,才是我所愿。”
陆尘神色稍缓,问道:“既是如此,便罢了,你寻我何事?”
貂蝉见陆尘不为其美貌所动,心中亦是惊讶。
她轻咬红唇,柔声细语道:“此事颇为隐秘,能否让妾身私下与军师详谈?”
陆尘心生疑惑,莫非貂蝉意图诱我?
旋即,陆尘淡然吩咐道:“文珪,你且在外守候。”
“遵命!”
潘璋领命,即刻率侍卫退出屋外。
他作为陆尘心腹,不论陆尘有何举动,均需保守秘密。
即便是背负骂名之事,也不例外。
潘璋离屋之后,屋内仅余陆尘与貂蝉二人。
却无人知晓,在那隐秘处,吕绮玲已悄然返回。
手中匕首随时准备出手,以防不测。
面对陆尘,貂蝉幽幽而言道:“难道妾身如此不堪,不入军师法眼?”
“连与妾身对坐,都不愿意吗?”
闻此,陆尘泰然自若,沉声道:“我事务繁重,无暇闲谈。”
“你有事的话,就赶紧说吧!”
观陆尘此般坚韧,貂蝉叹息道:“闻近日,军师意欲领兵,讨伐奉先乎?”
陆尘眉峰微扬,问道:“此言何来?”
貂蝉娇声道:“妾身常游街巷,世事动态,略有耳闻。”
“军师近时调兵遣将,除却讨伐奉先,似无他敌矣!”
陆尘眸光一闪,貂蝉确有智计,旋即疑问道:“召我前来,莫非为吕布请命?”
貂蝉轻摇螓首,言道:“妾身虽为吕布小妾,实则为义父所赐。”
“吕布此人好色成性,厌旧喜新,沉迷美色,与我已分居多时。”
陆尘心下一凛,吕布之劣行,确如古籍所述。
世人皆道曹操贪色,然曹操行止有度,独好寡妇之美,从未染指有家之妇。
吕布则迥异,其不仅好色,更与下属之妻有染。
世人传言貂蝉倾心吕布,实则若非连环计,貂蝉未必愿委身吕布也。
闻貂蝉之言,陆尘疑惑道:“既如此,汝言何意?”
貂蝉正色道:“今召军师,唯有一事,吕奉先罪当问斩,玲儿却是无辜之人!”
“其尚年幼,不明世事。”
“恳请军师降伏吕布之后,饶玲儿一命如何?”
陆尘闻此,连连摇头。
吕布一旦落败,其直系血脉,难逃一劫!
虽权柄在握,为何助一素昧平生的女子?
“适才玲儿之态,你亦目睹,此女心怀悖逆,我何故留之?”
“况且,玲儿乃吕布之女,与你何干?”
貂蝉容颜坚定,说道:“玲儿虽非我亲子,然由我抚育成人,视如己出!”
“至于玲儿安危,军师无忧,但得饶恕,我必携之远遁江湖,永不归中原。”
“况且,玲儿非吕布血脉所出。”
“但求军师援手救玲儿一命,妾身愿付任何代价!”
室外,吕绮玲闻室内之语,目瞪口呆。
自己非吕布亲女?
陆尘亦惊道:“玲儿非吕布亲生?”
貂蝉轻叹一声,缓言道:“吕布习武伤及根本,无生育之能。”
“玲儿实为吕布收养,为掩人耳目,方称己出。”
陆尘闻言,颇感诧异。
难怪吕布妻妾成群,子嗣全无,原是不育之疾。
反观曹操家中红旗不倒,外边亦是彩旗飘飘,子嗣二十余。
见陆尘默然,貂蝉续言道:“妾身别无他物,若军师不嫌妾身卑微,愿委身于军师,唯愿玲儿得赦。”
言罢,她毅然解带,遮掩之物滑落。
一副绝世之姿,呈现于陆尘眼前。
即便是阅尽美色的陆尘,亦不由血脉喷张。
未料粗布之下,竟藏如此绝色之体。
目睹这一幕,吕绮玲银牙紧咬。
她未料,貂蝉竟以身为饵,保她周全!
貂蝉见陆尘仍无言,索性侧卧,一副任凭采摘之态,低声道:“玲儿尚未回来,望军师速决。”
陆尘微叹一口气,这貂蝉亦是红尘悲欢之客。
“罢了,我助你便是,且衣裳穿上,我非乘危之人。”
貂蝉闻此,惊愕不已,难以置信地望着陆尘。
世间竟有人,能抗拒其诱惑?
难道陆尘不染尘世烟火?
正当她疑惑之际,陆尘已转身步出竹屋。
此时,屋后吕绮玲缓缓放下手中匕首,目光锁在貂蝉身上,心中五味杂陈。
若非为她,小娘何至如此?
吕布非其生父,这一切,是否值得?
陆尘刚离竹屋,潘璋面露讶色,问道:“军师,事已办妥?怎如此之快?!”
陆尘瞥其怪状,蹙眉道:“胡思乱想些什么!”
“随我下山!”
潘璋心中不解,男女独处,竟无所发生?
况貂蝉美艳非常,军师果然高风亮节!
未几,山下有军士急报。
“军师,陈先生令我禀告,吕布军有异动!”
陆尘闻之,冷笑道:“吕布真是不甘寂寞啊!”
“出发,前去商议军机!”
至郡守府后,糜芳、赵云、邓当等将领聚齐。
文士刘晔、陈登、陆议、诸葛瑾皆在场。
众人见陆尘至,皆拱手行礼。
“军师!”
陆尘点了点头,浅笑道:“诸位请坐,此战,我等目标灭吕布!”
“适才元龙言吕布有异动,未知详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