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许昌府邸内。
郭嘉急忙找到曹操,禀报道:“主公,陆尘已离开徐州矣!”
曹操缓缓搁下手中古籍,问道:“何时离去的?”
郭嘉答道:“十日前,料想此刻已到吴郡。”
曹操听闻此事,心中略感怅然。
陆尘尚在徐州时,曹操常视之为心头大患。
然陆尘离去后,他却感到莫名的失落。
良久,曹操叹息一声,问道:“奉孝,你以为陆尘此番离去,乃是因为我不足为敌乎?”
郭嘉轻轻摇头,言道:“主公错矣,陆尘辞官而去。”
“正是因为,视我等为最大劲敌!”
“哦?!”
曹操眸光一闪,急问道:“此话怎讲?”
郭嘉深吸一口气,分析道:“陆尘离去,实因江北大局初定,只需慢慢消化即可。”
“在此境况下,他留在徐州,已然无甚助益。”
“若陆尘主动出击,必定是想要胜我军,这反倒易使其陷于胶着之态。”
“即便陆尘小胜我军,他亦无暇发展。”
“而且,还需面对袁绍的强兵,战线恐被拉长!”
“因此陆尘回到吴郡,大抵心系荆州。”
“若荆州得手,刘备便能顺势取益州,占据半壁江山!”
“今袁绍渐胜公孙瓒,不出两三载,或将南下!”
“届时,我军与袁绍必有一场硬仗!”
“陆尘欲坐收渔人之利,让我等相斗!”
“若我军胜,刘备便趁势北上,与我军对峙。”
“若败,刘备仍可北上,分割我方土地!”
“陆尘此举,表面退避,实则谋深远大!”
曹操听罢,感慨道:“此人行事,环环相扣,从无虚发。”
“而今,陆尘的以逸待劳之计,我军可有破解之法?”
郭嘉摇头,断言道:“除非先败袁绍,否则无解!”
“哈哈……”
曹操笑道:“陆尘莫不是以为,我军即将大败?”
郭嘉摇头道:“于陆尘而言,我军胜负不是关键!”
曹操眼前一亮,追问道:“何出此言?”
郭嘉微笑道:“陆尘显然未将袁绍放在眼中,只怕他不北伐袁绍,只因顾虑我军。”
“否则,他早已挥师北上青州!”
“那袁绍之子,岂能与陆尘匹敌?”
曹操闻言,朗声大笑道:“哈哈……”
“奉孝之言,甚合我意!”
“如此观之,在陆尘眼中,我军才是最终对手。”
“那袁绍虽势力庞大,却难入其法眼!”
言至此,曹操先前的愁绪,已散去了许多。
生逢乱世,能有陆尘这般对手,并被其重视,实让人心境开阔不少。
郭嘉点头,旋即话锋一转,言道:“此外,我军宜早做图谋,以待剿灭张绣!”
“刘备暂无意进犯,正是我军行动良机!”
曹操眸光微敛,赞同道:“对!此次由你与公达共谋,务必一举击败张绣!”
“并借此招揽贾诩,将来咱们便能与陆尘抗衡了!”
郭嘉连忙应承道:“遵命!”
……
与此同时,吴郡外。
刘备携简雍等一干重臣,早已恭候于此。
不久后,陆尘骑马而至,英姿飒爽。
陆尘身侧,伴有一少年,年约十五六岁,正是郝萌内弟郝昭。
郝昭指向前方,问道:“陆先生,彼处人群聚集,是为何故?”
陆尘含笑道:“伯道勿惊,此乃我主刘备,刘皇叔矣!”
语毕,陆尘催马向前,朗声道:“尘何德何能,竟劳主公亲迎!”
刘备望向陆尘,面露悦色,欣喜道:“不凡归来,岂有不迎之理!”
言罢,刘备几步趋前,二人相视而笑。
刘备与陆尘寒暄数语后,言道:“来,不凡与我同入府内!”
语毕,刘备拉起陆尘之手,欲共往前行。
陆尘笑道:“主公厚待,尘实不敢当!”
路途上,刘备忽地询问道:“不凡,你此次辞官回来,到底有何深意?”
陆尘浅笑一声,反问道:“主公以为,我能安定徐州?”
听罢,刘备皱眉道:“难道不是吗?”
陆尘摇了摇头,缓言道:“主公,如今我军拥有扬州、徐州,更有汝南郡在握!”
“现在除却曹操、袁绍,还有谁能匹敌我军?”
刘备点头称是,认同道:“不凡所言极是,我军却已壮大许多!”
旋即,陆尘含笑道:“正因如此,我军现今人才辈出!”
“徐州之地,刘晔、陈登、诸葛瑾,哪位不是治州良才?”
“赵云、张辽、潘璋等均为,世间罕有的勇将!”
“此仅我所列举,实则人才济济,不可尽数!”
“如此多俊杰,又何必我继续留守?”
“反之,近来我察觉,我之存在,反令诸贤才难展所长!”
“攻伐吕布之战,子扬几无献策!”
“难道子扬真无良策?陈登真如此无能?”
“实则是我领兵理政,权限过高,他们无从施展!”
“依我看,徐州大局已定,何不放手,让诸人各展其能?”
“如此,我军方能育出,更多独当一面之才!”
刘备闻言,点头道:“不凡之意,备已明了!”
“确实如你所言,我军已人才济济,但下一步战略何如?”
陆尘微笑道:“八字方针,养精蓄锐,图谋荆州!”
刘备闻此,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兴奋道:“看来不凡早有打算!”
“荆州之事,还需不凡多费心!”
陆尘轻轻摇头,沉声道:“主公,我军已连续征战两年!”
“而今,扬州、徐州初定,将士皆疲,如何能再启战端?”
“我辈当前紧要之事,当是养精蓄锐,待兵马强壮,粮草充盈,一举可取荆州!”
刘备颌首同意,微笑道:“如此,不凡可愿料理政事?”
陆尘苦笑一声,言道:“主公,我离徐州归来,难得片刻安宁。”
“主公能否赐假数日,让我稍作喘息?”
“自追随主公以来,马不停蹄,尚未有暇顾及家室之事。”
“主公心下可忍?”
“哈哈……”
刘备复又一笑,手指陆尘,戏言道:“早知你好逸恶劳,终归是要休憩!”
“也罢,中郎将之职你仍兼着。”
“另授你一闲职,好生休养些时日!”
“若说无妻室之忧,我亲自为你做媒便是!”
“不仅说亲,婚礼亦由我来操办!”
闻言,陆尘笑道:“此言既出,主公可莫要反悔!”
刘备朗笑道:“绝不悔言,不凡请讲,意中人出自何门何户?”
陆尘点了点头,说道:“糜家糜竺之妹糜贞!”
如今,陆尘早已得知,贞儿的真实身份。
自从上次,他醉酒后与糜贞,发生了不可描述之事。
陆尘便决定,要给贞儿一个名分。
正好借这次辞官休息,将婚礼给举办了。
闻言,刘备眉头一挑,恍然道:“原来是糜子仲之妹,倒是有眼光!”
“此事我亲自为你说媒,不凡就请放心吧!”
在此之前,刘备其实也感到,陆尘手中权力过大。
但又需要他的能力,治理徐州流民问题,使之安定下来。
最后,刘备没想到陆尘竟然会,主动选择辞官,远离权力中心。
这对于刘备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他也乐见其成。
一旦陆尘成婚,有了家室妻儿,就更容易控制住他。
念及此,刘备便欣然去找糜竺,为陆尘说媒去了。
陆尘目送刘备远走,不禁轻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