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幕
九月,锦城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
锦绣世家传人锦万山,失踪了。
警察们调查许久无果,认为锦万山的邻居周无涯有嫌疑,但是却没有线索。
最后,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这之前,我们先来看看这起案件的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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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无涯二十九岁时,在锦城一座邻海老房子里暂居下来。
即使此地邻海,空气中始终弥漫着潮气,老房子房主不知怎么想的,还是在海岸线不远处修建了一排木房子。
进入房子,这下不止是水气,木质混着发霉的气味也无处不在。
和周无涯签租房合同的中年中介说,房主是之前名声响亮的锦绣世家传人锦万山。
这位锦房主年事已高,回到祖宅的老房子中颐养天年,妻子前几年病逝,小女儿出国深造,儿子在其他城市创业,只剩老人孤零零地自己在祖宅中生活。
平日里喜欢在门外坐着看小城中人来人往,借此打发时间。
周无涯委托中介租锦家名下的一座小宅院,小院毗邻老人的房子,正好两人成了邻居。
令周无涯有些震惊的是,不同于锦城多数人的褐色或黑色眼睛,这位老人有一双藏蓝色的眼睛。
莫名的,周无涯看着老人的眼睛时,总能想象出一只蓝色眼睛的老鹰,精锐且凶猛。
后来经过数次往来,周无涯发现老人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严肃;相反,老人对他温和敦厚,二人平日里相处融洽。
虽然在老人看来,周无涯年轻有为,健康正值壮年。
但是,实际上他是来锦城散心养病的。
周无涯六岁时,父亲病逝;他和母亲林荣归外出时不慎跌落山崖,坠落途中林荣归紧紧地将他护在怀中,除了头部撞击岩石肿胀之外,并无其他重伤。林荣归承受了严重冲击,内脏受损,落地后就昏迷过去,奄奄一息。
六岁的周无涯在高山谷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悠悠空谷中只有他嚎啕大哭的声音。
哭累了,他在母亲跌落的四周走了又走,也找不到逃出去的路。
悲剧不止于此,他坐在母亲旁边,看着母亲的生命渐渐流逝。
最后,林荣归死了。
适逢六月酷暑,锦城天气湿热,水汽弥漫,林荣归的尸身渐渐腐败,散发出浓烈的腐味。引来了不少虫蝇,尸体被啃食得面目全非。
后来,有一只蓝色眼睛的大鹰长久地在母子上空盘旋。
它观察久了以后,一个俯身,啄烂了林荣归的头。
周无涯被迫目睹了母亲从死亡到被分解的全过程,崩溃地昏迷了过去,昏厥之前脑中不断浮现着那只蓝色眼睛的老鹰。
彼时,正好有几位大学教授带队,领着学生们来这一系山脉考察当地独特的地貌,攀爬到谷底准备扎营时,有一个学生率先发现了昏迷倒地的周无涯。
“天啊,这里有一个昏迷的小男孩!”学生一开始只注意到了周无涯,大声呼喊着同学们和领队教授,让他们过来看看情况。
在他旁边,还依稀可辨认出一具中年女性尸体,但面容被毁,尸体腐烂严重。
考察队见此情此景,再联想到昏迷过去的孩子,猜测他亲历了母亲尸身被毁的场面,众人皆面露悲痛。
考察队成员当机立断,将周无涯从山崖抬出,回到锦城城区,转入医院急救。
经过数个小时的抢救,医生从急救室走出来,对考察队的人说明周无涯的身体情况。
“病人遭受多天的饥饿和心理创伤,身体状况差,需要补充营养恢复精神。
比较严重的是,ct扫描结果显示病人脑部遭受重创,对脑部神经可能会造成伤害。虽然现在没有大问题,但他醒来后可能会出现记忆丧失等情况。
随着年龄的增长,可能有神经症的隐患。”
医生说完,大家想到周无涯小小年纪却遭受这样的经历,不禁叹息。
与考察队员们一同等待结果的,还有公安局的刑警们。考察队向警察局报案了小男孩母亲的死亡,刑警也赶来医院等待周无涯苏醒,询问事情的经过。
考察队学生们见周无涯身体状况比较稳定,决定回到之前的山崖,继续之前的考察工作
一位领队教授,名叫梁飞舟,放心不下让周无涯一个人独自面对警察的询问,便决定先留在医院,等警察们调查完再去和学生们会合。
转入普通病房后良久,周无涯醒了过来。
睁开眼后,周无涯环顾四周,看着病房内的陈设,还有左手边的点滴,眼中流露出浓重的迷茫。
警察和梁飞舟看到周无涯醒来,马上将医生叫来。
医生检查后发现体征正常,嘱咐旁人不要言语刺激到周无涯,要让他保持情绪稳定。
警察和梁飞舟对视一眼,先向周无涯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小朋友你好,我是公安局的刑警,想跟你打听一些前几天的事情。你叫什么名字呀?”警察希望先打听出小男孩的姓名和家庭关系,循此认出女尸的身份。
“小朋友,我叫梁飞舟,之前在锦城山底下找到的你,你当时是去旁边游玩的吗?”梁飞舟斟酌再三,还是决定不主动开口提起小男孩的母亲。
周无涯听到二人的话,困惑的眼神终于聚焦。看向他们,缓缓地说道:“我叫周无涯,去锦城山旁边是…”
说完名字,周无涯停顿了下来,仿佛是在努力回想去山崖的目的。
“我是和妈妈一起去的,后来我们掉下去了,我们…”
周无涯的话让大人们心生惋惜,如他们之前料想的一般,小男孩失去了母亲。
“掉下山后,妈妈昏过去了,我在旁边绕了很多次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回想起之前无助的经历,周无涯忍不住哭了,“妈妈一直没有醒过来,后来她变臭了,好多虫子和苍蝇在她身上飞。”
“我越来越饿,可是旁边只有杂草,没有能吃的东西,也没有水喝。”
周无涯边哭边说,大人听完面上流露出不忍。
“再后来,我饿得走不动了,就躺在离妈妈不远的地方,想睡觉,也不敢睡。”
“妈妈变得更臭了,一堆苍蝇往她身上飞,还有一只很凶很凶的老鹰!”周无涯忽然情绪激动起来,抱着脑袋神情痛苦,似乎在努力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警察和梁飞舟见到此景,纷纷上前安抚小男孩,询问道:“一只老鹰?”
“对,一只蓝色眼睛的老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