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摘荷花
“你就这么想死?”璟弘吼了一声。
瑾瑜吓了一跳,愣在当场,直直地看着璟弘,未作答复。
“你可真够没出息的!你那个婢女死了,你以为她是想你也过几天下去陪她吗?你整天除了寻死觅活,还会做什么吗?”璟弘气愤地站起来,句句掷地有声,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鼓槌,在瑾瑜的心头,狠狠地咚咚咚敲了几下。
瑾瑜也来了脾气,道:“既然我今日没死成,日后必要好好活。我这条贱命就不劳陛下费心了。”
璟弘狠狠掐住她的下巴道:“那你最好记住今日说的话,你若是死了,朕就让你的好姐妹甘美人下去陪葬!你这条贱命,日后就好好在养心殿伺候吧!”
在之后的日子里,璟弘开始不断宠幸后宫的各位佳丽,后宫的女人们也开始晋升,成为美人、贵人、妃嫔等等。
但此后这些时候,璟弘并未像在坤宁宫一般让瑾瑜伺候,而是让她与小福子一起在院内等候,屋内有其他宫女侍奉。
一日,春恩车将甘舒儿拉到了养心殿。此时的她是被被子完全包裹的,由两个太监抬着,路过院子的时候,她看到了宫女中的瑾瑜,焦急地想喊,但是太监抬着她走得很快,很快便错过了。
瑾瑜只是在人群中低着头,未发一言,也未抬头看一眼。这些日子以来,养心殿进进出出的女人之多,瑾瑜都习以为常了。
两个时辰后,甘舒儿穿戴整齐,由太监宫女送回自己寝宫。她在院子里左右打量,终于在拐角处看到了瑾瑜。
她急忙往过跑去,一个小太监在后面追:“小主,小主,万不可逗留,失了规矩要被责罚的。”
“就让我说几句话,耽误不了多少时辰。”甘舒儿不顾阻拦,跑到瑾瑜跟前。
她拉起瑾瑜的双手,满眼愧疚:“对不起,今日……我……陛下……”她说得断断续续,不知该如何解释。
瑾瑜笑了笑,跟没事人一样:“干嘛对我说对不起呀。你能和自己心悦之人在一起,我也高兴。你忘记啦?之前我还撮合你与陛下来着。”
“可我的心上人并不是陛下……”甘舒儿凑到瑾瑜耳边道:“那日我就想对你讲,你误会了。结果后来就忘记这事了。我的心上人是我父亲手下的一名百夫长,已随军出征了。”
瑾瑜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复这句话。
甘舒儿又从她耳边离开,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你要好好的。我会想办法照应你的。”
瑾瑜微笑着点了点头。甘舒儿这才松开手,随小太监走了。
没多久,甘舒儿就被封为舒妃,身怀六甲。除此之外,宫内的李美人、庄嫔也都怀有身孕,唯独皇后迟迟没有动静。
瑾瑜用膝盖骨也能想到,皇后那张怨毒的脸,并且她又要使坏。所以,她告诫甘舒儿一定要小心,保护好龙胎。其余的人,她也懒得去管,毕竟自己又不是什么济世救人的圣人,哪来那么多菩萨心肠。
她有时也想提醒璟弘小心皇后,但是一想璟弘肯定不会相信,倒显得自己好像背后嚼人舌根的长舌妇一样。反正,只要舒儿能安好,其他人爱谁倒霉谁倒霉。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盛夏来临,御花园里的荷花开了。
用过午膳,璟弘要去御花园赏荷花。瑾瑜心想,也不知又抽什么疯。下午日头正毒,你让我们一群宫女太监陪你去赏荷花,想晒死我们啊。
璟弘出行,浩浩荡荡带有仪队,有人为他举着大大的红罗伞,有人扇扇子,有人端冰盆,他自然是不热。跟在后面的瑾瑜觉得又热又闷,心慌的紧。
之前时间发生那么多事,把瑾瑜的身体弄得非常虚弱,这么多月以来也没有修养好,干活的时候常常气虚无力,胸闷心慌,好在养心殿内并没什么粗重的活计。
艳阳高照,荷花池内朵朵荷花聘聘婷婷,开得正艳,大大的莲叶如同一个个大蒲扇,瑾瑜好想摘下一片来摇两下,一定很凉快。
璟弘在池边游闲地踱着步,身后打着红罗伞的太监寸步不离,小心翼翼地跟在皇上身后,生怕皇上晒到一点太阳。
璟弘忽然想起小的时候,自己趴在池边,费力地伸出小小的胳膊为瑾瑜摘荷花。想到此处,往后撇了一眼人群中的瑾瑜,没想到那家伙正心不在焉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时而还拿袖子给自己扇扇风,好似有些不耐烦。
试问哪个宫女随皇帝出行敢表现出不耐烦,这人不怕死了之后,果然胆子都十分大。
璟弘心下有些不爽,又继续看了看她,越看下心下的不爽越发扩大。最终,璟弘指了指瑾瑜所站的方向,开口道:“你,过来。”
瑾瑜抬头瞅了瞅,心想:是叫我吗?应该不是吧,那么多人叫我干嘛。
刚巧她站在第二排,她前一排的宫女以为叫自己,急忙“喏”了一声,走上前去。
璟弘一看走出的人不对,皱着眉头说:“不是你,你后面那个。”
瑾瑜数了数,确定叫的就是自己,便垂着头走到璟弘面前,行了个礼,道:“陛下有何吩咐。”
“你去给朕摘荷花。”
“喏。”瑾瑜心想,这大太阳底下给你摘花,就知道折腾我。心里抱怨着,但手上却不敢怠慢,走到池边,伸手欲将一朵离自己较近的荷花摘下。
“慢着。”璟弘喝止住她,“朕要那一朵。”
他指的是靠近池中心的那一朵,花朵开得尤其得大,铺散开来,十分夺目。但它长在深水中,池中的水足以淹没瑾瑜,而且瑾瑜打小就是个旱鸭子,这个璟弘是知道的,他就是在刁难她。
瑾瑜望了望那一朵,咬咬牙,提着裙子下了水。靠近岸边的水并不深,只刚刚到小腿那里,可是荷花池下都是淤泥,还有水草和荷花根交错其中,走起路来十分吃力。
瑾瑜继续要池中靠近,每走一步都脚下一滑,池水很快污染了她的淡粉色罗裙,她今天所穿的裙子倒是池中间的那朵莲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