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鸣笑了笑。

　　 “王总，我跟你说过。

　　 我不是谁的人，我只是我自己！

　　 你举报他们什么？我会帮你完成实名举报！

　　 但是，举报必须有证据！”

　　 王万腾点了点头。

　　 “我当然有证据。

　　 几年来，海里让我帮他转账。

　　 每次转的都是几百万……”

　　 杨鸣抬眼向前面看去。

　　 坐在副驾驶上的周闪动了一下。

　　 杨鸣看到周闪似乎用手机录音。

　　 杨鸣满意地微微点头。

　　 不愧为刑侦支队的副队长，有这样的敏锐性！

　　 杨鸣收回视线，转脸问王万腾。

　　 “海里让你转的钱，都转到谁的账户去了？

　　 哪些账户你还留着吗？”

　　 王万腾答道：

　　 “当然留着！

　　 但是我转出去的账户，都不是真正收钱人的账户。

　　 它们只是过渡账户。

　　 那些钱至少要转几次，才到真正收钱人的手上。”

　　 杨鸣问道：

　　 “你知道收钱的人，都是谁吗？”

　　 王万腾摇头。

　　 “海里不会让我知道，也不让我问。

　　 我只负责把钱转出去，拿点好处费而已。

　　 最后一次让我转钱，是去年七月份。

　　 海里让人把五百万转到我的账上，让我分别给两个账户打过去。

　　 一个打三百万，一个打两百。

　　 三百万的我打过去了，两百万我没打过去。

　　 当时，正好我手头紧，也想到赌场扳本。

　　 所以，我把两百万压下来了，我直接揣着走进了赌场。

　　 我想我扳回本后，再把两百万打过去。

　　 结果进了赌场没多久，全都输了！

　　 我有点心慌，担心那两百万填不上去。

　　 可几个月过去了，海里并没有过问两百万的事。

　　 有一次海里跟我喝酒，他喝高了。

　　 说我打出去的三百万，江辉收到了。

　　 那两百万打给庄省长的，他收到钱也不吱一声。

　　 我这才知道，那五百万是分别打给这两个人的。”

　　 杨鸣问道：

　　 “就给他们两个人打过一次钱吗？”

　　 王万腾摇头。

　　 “不知道！

　　 我每次打出去的，都是不同的账户。

　　 而那些账户，都不是他们的姓名。

　　 如果海里那次没有喝高，他也不会告诉我。”

　　 杨鸣问道：

　　 “后来，他们是怎么发现你没把钱打出去的？”

　　 王万腾回答。

　　 “我听海里说，江辉有事求庄省长。

　　 感觉庄省长闷头收钱，不吱声也不帮忙。

　　 后来是江辉从侧面告诉庄省长，给他打了两百万。

　　 结果庄省长勃然大怒，说他从来没收到过什么两百万。

　　 后来，海里来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已经打过去了，是庄省长不收，退回来了！”

　　 杨鸣调整了一下坐姿，认真道：

　　 “他们信吗？”

　　 王万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刚开始信，后来就不信了！

　　 据说为了这个事，庄省长差点跟江辉翻脸。”

　　 杨鸣想了想。

　　 “王总，你说的这些很重要。

　　 但是，必须要证据确凿。

　　 否则，你举报没用，纪委看的是证据。”

　　 王万腾道：

　　 “我当然有证据！

　　 只是我转出去的钱，不是直接到江辉和海里的名下的账户。

　　 都是一些企业和个人账户。

　　 钱到了这些账户后，可能还要经过几次转账，才能真正到他们的手上。”

　　 杨鸣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放心，只要你提供转出去的账户。

　　 纪委的人会顺藤摸瓜，会查到钱最后到了谁的手上的证据！”

　　 王万腾终于吐出了一口气。

　　 “谢谢杨市长！”

　　 就在这时，杨鸣的手机响起。

　　 不出杨鸣所料，是江辉打来的。

　　 杨鸣看了看，没有接。

　　 他不想当着王万腾的面接这个电话。

　　 于是，杨鸣对周闪道：

　　 “周队长，一会儿到前面服务区停一下。”

　　 周闪应了声，转头对吩咐司机。

　　 司机道：

　　 “好的，马上就到了！”

　　 几分钟后，车子驶进了服务区。

　　 杨鸣下车，周闪也跟着下来，站在杨鸣的不远处。

　　 杨鸣给江辉回拨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江辉的声音传来。

　　 “杨市长，你搞什么鬼？”

　　 杨鸣装傻。

　　 “书记，你说什么啊？”

　　 江辉咬了咬牙。

　　 “你告诉我，你现在哪里？”

　　 杨鸣实诚回答。

　　 “我正从原宁回天火的路上。”

　　 江辉压住火气。

　　 “你怎么跑到原宁去了？你到原宁干什么？”

　　 杨鸣道：

　　 “书记，说来话长，到了天火，我当面向您汇报！”

　　 听杨鸣这么一说，江辉的火气慢慢消了下去。

　　 “你现在到哪里了？”

　　 杨鸣道：

　　 “还有一个小时，就到天火了！

　　 书记，如果太晚了，我明天上午再向您汇报。”

　　 江辉立即道：

　　 “不晚！我在办公室等你！

　　 但我告诉你，不管是什么情况。

　　 到了天火，你先把王万腾交给公安局闻同林局长再说。

　　 然后，你再来见我！”

　　 杨鸣脑子急速地转了转，回答道：

　　 “好的，听书记您的！”

　　 江辉满意地挂了电话。

　　 杨鸣拿着手机，愣想了好一会儿，挥手把周闪叫了过来。

　　 不远处的周闪急忙来到杨鸣的身边。

　　 杨鸣道：

　　 “周队长，咱们不能把王万腾带回天火。

　　 否则，会有许多麻烦，王万腾也不安全！”

　　 周闪点头。

　　 “杨市长，我也想到了！

　　 胡进栓是副局长闻同林的人，他敢这样做，无非就是有闻局长在后面给他撑腰。”

　　 杨鸣道：

　　 “不出我所料，这次就是闻局长派他来的。

　　 所以，如果把王万腾带回天火，会给王万腾带来很大的危险！”

　　 周闪想了想。

　　 “杨市长，您的意思，把王万腾带到别处，不回天火？”

　　 杨鸣点头。

　　 “对，不能让王万腾回天火！

　　 把他交给原宁市公安局。”

　　 周闪立即道：

　　 “好！我立即跟原宁市公安局联系，让他们找个理由把王万腾拘起来再说。

　　 但是，杨市长，你也得跟原宁市公安局打声招呼。”

　　 杨鸣道：

　　 “好！这个没有问题。

　　 你们现在立即返回原宁，我直接回天火。”

　　 周闪道：

　　 “好的，杨市长。

　　 回去的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杨鸣微微点头。

　　 “放心吧，洪力开车很稳的。”

　　 说着，拨打沈浩的电话，问沈浩他们到了哪里了？

　　 沈浩说他们的车子跟着警车进了服务区，就在警车的后面。

　　 杨鸣转身又叮嘱了周闪几句，警车向原宁方向去。

　　 杨鸣则坐上自己的车子往天火去。

　　 在车里，杨鸣给高明伟打了电话，汇报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高明伟说很好，按原计划进行。

　　 原宁市公安局那边，他让秘书去沟通。

　　 ……

　　 一个小时后，杨鸣的车子驶进了天火市委、市政府大院。

　　 此时，江辉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杨鸣上了楼，走进江辉了办公室。

　　 江辉一脸怒气地看着杨鸣，一拍桌子。

　　 “杨市长，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