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万腾看了看杨鸣，把头低了下去。

　　 这时，肖坚走了过来，冲着王万腾道：

　　 “王万腾，交出来吧。

　　 交出来，可以戴罪立功。

　　 对你的量刑也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如果不交出来，根据你虚开增值税发票的数额，你这辈子恐怕就在监狱里过了！”

　　 王万腾没有吱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施政也走了过来，低声问道：

　　 “王万腾，你突然翻供，是不是受到威胁了？”

　　 王万腾猛地抬头向施政看去，脱口道：

　　 “你们能保证我老婆孩子的安全吗？”

　　 施政道：

　　 “这还用问吗？

　　 如果连你的家人我们都保护不了，还要我们这些警察干什么？”

　　 王万腾长长地吁了口气，摇了摇头。

　　 “还是让我想想吧。”

　　 说完，王万腾沉默了下来。

　　 不管杨鸣几个人怎么开导，怎么劝说，都不再吱声。

　　 此时，已是午夜十二点多。

　　 杨鸣几个人跟王万腾熬了六个多小时。

　　 见王万腾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杨鸣道：

　　 “王万腾，你说你要想想。

　　 我们给你时间！

　　 但给的时间不多，国税局那边马上就可拿到你虚开增值税发票的证据。

　　 证据一旦出来，你再坦白，对你的量刑就没有多大用处了。

　　 你好好想想吧。”

　　 王万腾茫然地看了看杨鸣，低下头去，还是不吱声。

　　 其实，此时的王万腾心里翻江倒海。

　　 他不是不相信杨鸣他们，是他更害怕卓野。

　　 那天卓野说的那几句话，直接击打在他的软肋上。

　　 他没有兄弟姐妹，只有年老的父母。

　　 还有老婆孩子。

　　 唯一的儿子是一家人的命根子。

　　 全家人围着他转。

　　 他无法想象，那些人对其老婆孩子下手的后果。

　　 虽然施政、肖坚都是警察，虽然他们说可以保护他的家人。

　　 可是卓野也是警察，且是公安局副局长，谁敢对他怎么样？

　　 卓野真要对家人动手，施政和肖坚恐怕也保护不了！

　　 这是王万腾保持沉默的原因！

　　 从审讯室里出来，杨鸣对施政和肖坚道：

　　 “肖队长，施局，辛苦你们了！

　　 走吧，我请大家吃饭去！”

　　 此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多，几个人都还没有吃晚饭。

　　 施政道：

　　 “谢谢杨市长，咱们边吃边聊。”

　　 肖坚道：

　　 “我可是东道主，哪有让客人请客的理由。

　　 还是我这个东道主来吧。

　　 走吧，我带路！”

　　 杨鸣笑了笑。

　　 “好，跟着肖队长，先吃饱了再说。

　　 大家都饿了！

　　 肖队长，到路边的大排档吧，那里的东西好吃！”

　　 肖坚道：

　　 “没有问题！就在附近，是我们经常去的地方！”

　　 于是，三个人就往公安局外面去。

　　 路不远，三个人没有开车，径直往前面去。

　　 十来分钟后，三个人坐进了路边的一个大排摊。

　　 肖坚熟门熟路地跟老板打招呼，然后点菜。

　　 看得出来，肖坚是这里的常客。

　　 不一会儿，饭菜端了上来。

　　 施政道：

　　 “酒就先别喝，一会儿咱们继续审王万腾去！”

　　 杨鸣笑道：

　　 “我正有此意，肖队长，你意下如何？”

　　 肖坚也笑道：

　　 “也正合我意！

　　 咱们吃完，继续审！

　　 我不信，王万腾不开口！”

　　 施政道：

　　 “看得出来，王万腾受到了恐吓！”

　　 肖坚微微点头。

　　 “我一直觉得是卓局长的原因！”

　　 早在王万腾翻供的时候，肖坚就觉察到了什么。

　　 那天是他带着卓野到拘留所看的王万腾。

　　 当时，是卓野单独见的王万腾。

　　 但看的时间不久，也就几分钟的时间。

　　 至于卓野跟王万腾说了些什么，肖坚一无所知。

　　 不过，之后肖坚调出了监控。

　　 可奇怪的是，那天的监控模糊不清，几乎听不到声音。

　　 但通过模糊的画面，看得出来，卓野是跟王万腾说了话的。

　　 后来，肖坚又审了王万腾，问他卓野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可王万腾说卓野只是问他为什么被带进拘留所。

　　 王万腾说是因为挪用其他公司的货款，且参加赌博。

　　 然后卓野就劝他老实交代问题……

　　 肖坚疑惑道：

　　 “我想不明白，卓野去见王万腾，就是为了劝他好好交代问题？”

　　 杨鸣道：

　　 “这是王万腾说的吗？”

　　 肖坚点头。

　　 “对，王万腾是这么说的！

　　 他还说，卓野说看在老乡的份上，王万腾需要他帮忙，他可以帮。

　　 但是，前提之下，王万腾不能违法犯罪。

　　 否则，他帮不了！”

　　 杨鸣扒了两口饭，边吃边问道：

　　 “你们单独问过卓野吗？”

　　 肖坚摇了摇头。

　　 “没有！

　　 他可是市局副局长，我们不敢询问他。

　　 不过，我向市局长汇报过此事。

　　 市局长问过他，他把他跟王万腾所说的话，都道了出来。

　　 似乎都没有问题！”

　　 杨鸣长吸一口气。

　　 “看来，还得撬开王万腾的嘴。

　　 想办法让他说出真话！”

　　 这时，肖坚的手机响起。

　　 肖坚看了看，把电话接了过来。

　　 “喂，小李，什么事？”

　　 电话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肖队长，王万腾要求单独见杨市长。”

　　 手机声音的穿透力很强，杨鸣和施政都听到了。

　　 杨鸣向肖坚点了点头。

　　 肖坚道：

　　 “可以！一个小时后吧。”

　　 说完，肖坚挂了电话。

　　 杨鸣道：

　　 “只要他找我，就有希望拿到证据！

　　 一会儿，给那两个兄弟打包，也给王万腾打包一份。”

　　 ……

　　 四十分钟后，杨鸣、施政和肖坚回到了公安局。

　　 杨鸣一个人走进审讯室。

　　 看到杨鸣，王万腾的眼睛闪了一下。

　　 杨鸣走到王万腾的跟前，问道：

　　 “王总，你要单独见我？”

　　 王万腾点了点头。

　　 杨鸣把盒饭递了上去。

　　 “先吃饭再说吧，饭还热着，趁热吃。”

　　 王万腾感激地点了点头，打开盒饭低头吃了起来。

　　 看得出来，王万腾也是饿了。

　　 杨鸣坐到审讯桌前，点上一根烟，默然地看着王万腾吃饭。十多分钟后，王万腾抹了把嘴巴，冲着杨鸣道：

　　 “杨市长，可以给我一根烟吗？”

　　 杨鸣道：

　　 “可以。”

　　 说着，杨鸣点上一根烟，起身来到王万腾的跟前，把烟递上去。

　　 “吃好了，那咱俩就好好聊聊。”

　　 王万腾接过烟，猛吸了几口，点了点头。

　　 “你要问什么，说吧。”

　　 杨鸣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王万腾的面前。

　　 “第一，谁恐吓你了？

　　 第二，把你给海里和江辉的转账账号和转账记录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