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荣山推开了院门，看了一眼方向，踩上了青石砖，闷闷的脚步声回荡在耳边。
脑海里又想起昨天晚上师父和师叔的交待。
张怀丹和张灵玉这次下山历练，把张灵玉给练出事情来了。
连师父和师叔两个人都不愿意告诉。
而寻找突破口的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想到这里，荣山也是忧心忡忡，站在张灵玉的院子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开了门，张灵玉神色憔悴，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九师兄。”
荣山大感心痛，也知道不能开口就问：“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张灵玉摇摇头：“没有，睡挺好的。”
看着他睁眼说瞎话，荣山又是气恼又是痛心。
灵玉既然没有受伤，修为也没有退步，那么不用多猜，肯定是心境上面出了问题。
两人这次下山。
究竟发生了何种人神共愤的事情，才让灵玉变成这副模样？
‘不能急不能急，要慢慢来，灵玉连师父都不愿意告诉，我开口就问也肯定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荣山心中默默的想着，露出个笑容。
“走，咱们去怀丹的院子里，几个月不见，不知道你们俩的修为精进了多少，师兄得好好考校考校！”
“好。”张灵玉点头。
眼神却飘来飘去没有焦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荣山暗暗忧虑，这问题真是一点都不小，如果不早点解决，灵玉以后怕是要生出心魔！
张怀丹的院子就两步路，两人很快到了门外。
开了门。
张怀丹微微笑道：“九师兄，这么早。”
看他容光焕发，精气神十足，昨夜显然休息的很好。
另外有一点让荣山稍稍注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张怀丹比起之前似乎成熟了一些，越来越像个男人了。
荣山心中暗忖。
‘历练途中怀丹满了十五岁，放在古时候，已经成了年，确实该有个男人的样子。’
不过张灵玉一脸憔悴还顶着个黑眼圈，张怀丹却精神爽朗，满面春风，难道心里一点都不担心师弟吗？
所思及此，荣山横了他一眼：“你倒是休息的好。”
张怀丹没有回答他：“灵玉，都说了你不用往心里去，还纠结干什么？事情都发生了，也已经过去了，何必这个样子？”
张怀丹当然不会不关心张灵玉。
此刻看着他憔悴的脸色只感觉头皮发麻。
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开导他，结果一到山脚下就原形毕露。
长了一双眼睛都能看出他的不对劲，搞得师父师叔跟着疑神疑鬼，早知道这次历练就不该……
唉！
张灵玉哭丧着脸：“师兄，我，我忍不住……”
张怀丹无可奈可，瞄了眼竖着耳朵光明正大偷听的荣山：“进来吧。”
荣山眉头不经意的一皱，什么跟什么？
完全没听懂，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
张灵玉身上确实发生了大事！
同时这件事只有张怀丹和张灵玉知道。
这事更是让张灵玉寝食难安，但张怀丹看上去倒是很放松。
真是没心没肺！
进了院子，荣山按照计划行事，不急着询问。
板着脸道：“怀丹，灵玉，一码归一码，我不像师父和师叔，没心情管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有一件，修行上面不能懈怠！”
张灵玉勉强恢复了一点精神：“请九师兄考校。”
说着身上浮现出金光，如水波流动，如火焰升腾，如金衣附体。
如今的张灵玉，也抵达了金光三重，再往上走一步，就是以炁化型的境界！
荣山颔首道：
“不错，灵玉，以我的眼光来看，你有希望在三年之内修成以炁化型！”
荣山微微惊叹，他可以说是看着张灵玉一步一步走到如今。
十二年的时间，修成了金光三重，如果再在三年之内更进一步，那就是十五年以炁化型！
比他的修行速度着实快了不少，如此进步，如此天赋，纵观天师府百年之内也排的上号。
如果说他是龙虎山的人杰。
那么张灵玉无愧于龙虎山的天才！
人杰不过是人中之杰，天才已然是天生之才！
谈到修行上，张灵玉倒也暂时抛却了那些事，脸上微微发红：“九师兄过奖了，我其实都觉得自己修行太慢了，要说什么是快，师兄他才是名副其实。”
荣山暗暗点头，一鼓作气：“怀丹，你也别干看着了，快叫师兄瞧瞧，在以炁化型这条路上走了多远。”
张怀丹一笑，刻意调整让金光凝成的金衣缓缓覆盖体表，金光大手如草木般化生出来。
荣山十分赞许：“不错，比起上次跟你切磋的时候，又快了一丝丝，看来没有荒废光阴！”
眼中惊叹之色更是浓郁。
如果说张灵玉是龙虎山天才，张怀丹他已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要知道怀丹十二岁就修成了以炁化型，区区九年时间，修行进度比他快了足足一倍有余！
“来给师兄搭把手！”
荣山施展法门。
大手化生的速度比起张怀丹还要胜过几分，这是他十二年打磨的收获。
师兄弟便在院中交上手来，约莫三十个回合左右，张怀丹跳开：“炁力不继，九师兄，我认输了。”
荣山还有意犹未尽，看张怀丹气定神闲，怎么也不像炁力不继的样子，更有一种他不曾全力出手的错觉。
摇了摇头，甩掉这丝错觉。
“怀丹，你也不用灰心，在以炁化型的境界停留三年就有如今的能耐，很了不得了。”
张怀丹一笑：“九师兄说得是，我会继续努力的。”
荣山点头。
心里还有一丢丢紧迫感，记得去年切磋，张怀丹在他手里走了二十个回合，如今已能撑三十个回合。
堪称进步神速！
要是再给怀丹三五年的功夫，修行方面怕是能走在他的前面。
一念及此，惆怅之余又有些释然。
怀丹天赋惊人，超过自己不是迟早的事情？
也是看着他一点点成长起来，所有进步都在情理之中，他日真的走在了前面，安然接受就是。
荣山几多思绪，正想着说几句勉励的话。
张灵玉脸色阴郁，小声道：“九师兄，怀丹师兄，我有点累了。”
张怀丹道：“回去睡个回笼觉，记住，看开一点。”
荣山皱着眉头看着他离开，等人影消失。
“怀丹，你跟师兄说句实话，这次下山历练，灵玉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