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看到这男子的衣着也是非富即贵,自然也是不敢多话,连忙去寻掌柜的过来。
很快掌柜便是过来了,掌柜是个中年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走出来的时候甚至都还拿着镜子,照着自己的头发,又细细整理了一番。
哟,这掌柜挺喜欢臭美……洛霄不由得在心中如此想。
随后掌柜的将手中的镜子递给了旁边的小二,来到洛霄面前,向洛霄拱手道:“这位贵客,您要点什么?”
方才小二告诉他有一个衣着考究的的贵客,携美眷及护卫上门,看上去来头不小。
这种人定要小心应对,万万不能马虎。
洛霄看着掌柜道:“我要五斤既不甜也不酸更不沾牙的不沾糖,再来三斤不沾糕。”
掌柜的听到洛霄这话,神色一颤,随后道:“这两样买的人少,在后院才有备货,还请贵客随小人来。”
方才两人对话的,自然就是暗号了。
暗号对完,确定是自己人。
“诶?掌柜的,你这里还有这玩意儿呢?不沾糕和不沾糖?以前都没听说过啊,给我也来几斤。”
一名正在挑选糖点的客人听到掌柜的话立刻道。
“……”掌柜随后陪着笑道:“客人见谅,客人见谅,这两样由于平日里买的少,所以也就做得少,铺子里就这点东西,多了没有,只能卖给这位贵客。”
那客人不依不饶:“这话说的,你不摆出来卖,当然买的少了!会不会做生意啊!还藏私呢!”
掌柜的一脸无奈,有时候身为卧底的他也挺想报官的。
我说没有就没有得了!
你这个客人怎么还要刨根问底啊!
难道还打算强买强卖吗?
就在这时,几个人听到这徐家糖铺还有别的糖点,当即也是凑了过来:“我们也要不沾糖和不沾糕!”
都知道这家铺子的点心好吃,不沾糖和不沾糕,他们这些人还没吃过,不过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必须买来尝尝。
不能让这个年轻公子吃独食!
洛霄抚了抚额头:“掌柜的,货源还充足吗?”
洛霄也没想到,对个暗号的事情,怎么现在搞得这么复杂?
哪有什么不沾糖和不沾糕啊!
我上辈子看电视剧的时候,俩人对暗号,旁边人都跟聋子似的也没反应,这跟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啊!
掌柜老徐信誓旦旦道:“这……确实还有一些!诸位贵客稍等,我这就去把剩下的存货拿来。”
洛霄愣了愣:“真有啊!”
无奈之下,洛霄只能牵着苏倾音的手暂且退到一边的座位上坐下来,洛霄也想知道,啥是不沾糖和不沾糕。
很快两个大盆便是端了上来。
“这是……馒头?另一个发黄的粉末是啥?”洛霄都惊呆了。
掌柜的是真能拿出货来啊!
掌柜道:“诸位久等了,这就是不沾糖和不沾糕,俗称炒面粉和白馒头。”
一众顾客:“这么个不沾法啊?”
掌柜很是实诚道:“问题是他确实不沾啊!我们徐家糖铺,从来没做过虚假宣传。”
顾客们:“废话!谁家馒头能沾牙啊?”
伙计们纷纷抬头看着柜台上的炒面和馒头,掌柜的就差把咸菜给拿出来了,这可是他们今天的晚饭啊!
您也太会就地取材了吧?
掌柜的道:“诸位要是不买的话,我就端回去了。”
“别别别!好不容易端出来了,我们买!”众多顾客道。
反正他家的糕点吃着都不错,那万一这炒面和馒头也不错呢?
馒头又不贵,正好快到饭点了,买几个尝尝嘛。
一刻钟之后……
买到了不沾糖和不沾糕的客人们,满足的扬长而去。
伙计们欲哭无泪:晚饭啊!晚饭被人买走了!
……
掌柜的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走到了洛霄面前,说道:“贵客见谅,这种情况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有时候生意太火爆了,我们也没办法,您是我们老主顾了,请跟我们到后院来吧,”
洛霄扭过头道:“倾音……”
苏倾音摇了摇头道:“公子,倾音在这里等着便可以。”
从刚才两人的对话,苏倾音也已经听出了,定然是某种暗语的一种,要不然公子这个连万安县在哪里都不知道的人,怎么会是徐家糖铺的老主顾呢?
公子定然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做,这些事情平日里或许都是不传于第三人之耳的事情,她这个小女子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掌柜道:“贵客放心,我们这铺子里有专门为女眷休息而准备的雅室,待会儿请小姐去雅室中休息片刻便是。”
洛霄点了点头,随后便是带着陈剑去往了后院,苏倾音则是被丫鬟带到了雅室之中,端上来了茶和糕点。
……
陈剑和洛霄来到后院之中。
洛霄道:“掌柜的,您这么爱护您这头发呢?”
因为洛霄发现,这个掌柜的逮着空就用镜子照照头发打理一下。
徐掌柜道:“公子不懂,咱们开的是糖铺,糖又不便宜,来往的人也是小有积蓄,咱们这可不是路边面馆,这万一头发要是掉到糕点和糖里了,客人们会膈应的,所以小人和手下的活计都十分注重头发这些,免得掉到糖里。”
“这样顾客便会觉得我们做事干净认真,从而对我们家的货物放心啊!”
洛霄听到徐掌柜的话,不由得惊讶:“原来如此啊!掌柜的倒是细心的紧。”
徐掌柜摇了摇头道:“小人哪能考虑这么多啊,都是上面一个很会做生意的人教导的,公子请跟我来。”
洛霄点了点头:“掌柜说的是,您只需要经营好铺子,上面需要考虑就多了。”
陈剑手持钢刀守在门口,洛霄和掌柜的则是进入到了静室之中。
静室内
洛霄坐在静室之中,徐掌柜将一封信以及一份画轴放在了洛霄的桌前。
徐掌柜道:“公子这边是总舵送来的画轴,还有这封信,上面叮嘱,这封信公子最好在这里就看完,阅后即焚,以免给公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洛霄点了点头,将信取出来,看署名有些惊讶。
上次是爹的信,这次是娘的信。
开头就是:洛霄吾儿……
……
糖铺之中
一名妇人领着脸上带着纱巾的公子带着两个侍女走了进来。
伙计一看到这妇人连忙赔笑迎了上去:“苏夫人,苏公子,快!里面请!”
这两个人自然就是吴氏和苏哲。
吴氏开口道:“还是那老八样,每样三斤。”
伙计一听惊喜道:“哟,夫人,买这么多呢?家里是要来客人了?”
吴氏道:“家里老爷子这就要大寿了,到时候来的客人不少,免不了多备些糖果和点心。”
伙计连忙道:“小的恭贺老爷子长命百岁。”
吴氏听到这话挺高兴,看向一旁的儿子道:“先去把钱付了吧。”
伙计陪着笑道:“不急不急。”
不过还是很实诚的把手伸了出来。
苏哲听到吴氏这话愣了愣:“娘,这钱是由儿子来付的吗?”
吴氏皱了皱眉道:“昨儿个不是才给了你五十两银子吗?小孩子家家那么多钱也没什么用,赶紧先付了账再说。”
苏哲:“我这……”
这让他怎么说?
半路上遇到一个坐豪华马车的强盗,完事把他的钱给抢了?
自己还被人家给吓破了胆子?
这能说吗?
苏哲当时真的冤枉的快哭出来了!
在京城里被长公主揍了一顿就算了,出城到了自己地盘还被一个衣冠禽兽给讹了一把。
长公主啊!您老人家怎么就光管京城里的不平事?
这京城外面您倒是也走动走动啊!
看看这些世家子弟都嚣张成什么模样了?
你这个恶霸也真是的!
有本事你去长公主面前逞威风去啊!
在我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子面前逞威风算什么本事啊?
吴氏却是不知道自家儿子刚被人讹了一顿,反倒是以为他是不是又跟几个朋友大手大脚的把钱给花完了?
顿时吴氏便是将眉头一皱:“天天就知道花天酒地,也不知道心疼家里!给家里省省!”
苏哲一脸委屈,这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数落了自家儿子一顿之后,吴氏便是看着伙计道:“唉,忘记带银子了,先记账吧,改日凑个整,一并结了。”
对面是县令大人的妇人,小小的活计哪里敢不从,于是连忙哈腰道:“得嘞!咱们徐家糖铺还不是得靠县尊大人照拂,才能在这万安县生意兴隆,现在人多,您要的货又不少,您和公子先去静室中喝杯茶,吃块糕,待到小人再让您验货。”
吴氏听到伙计的话,点了点头,带着儿子便是往静室之中走去。
苏哲推开门,便是看到了,正坐在屋子里品茶的苏倾音。
“苏倾音!”苏哲看到座位上穿着紫衣绣荷裙,带着精银步摇的苏倾音不由得大吃一惊。
苏倾音听到呼唤怔了一瞬,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眼神略有躲闪,但是依旧站起身,向着两人福身道:“倾音见过二婶,见过二哥。”
吴氏冷哼一声:“别来这套假惺惺的做派,你这个扫把星,一生下来就死了娘,长大了爹还被关到天牢里了,看看哲儿这脸上的伤,那都是拜你所赐!”
苏哲一脸凶狠,仿佛看到了仇人:“就是!老老实实在山上待着也就罢了,非要四处散播晦气!”
苏倾音性子虽柔,但也不是任由旁人欺负的:“二哥脸上的伤,是长公主殿下打的吧?与倾音无关。”
吴氏冷哼一声:“若不是你把事情闹大,能引来长公主吗?”
苏倾音实话实说道:“事情也是二哥非要闹大的。”
吴氏:“你这赔钱的小贱货还敢顶嘴!”
旁边徐家糖铺的伙计还想阻止:“夫人!夫人息怒,这位可是咱们徐家糖铺的贵客。”
“贵客?!哼!”吴氏冷哼一声:“怎么算是个贵客?哦!有钱就是贵客是吧?我们苏家还有权呢!”
随后吴氏冷哼的看着苏倾音:“你这丫头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仗着手里有两个臭钱,还敢在外面养野男人,这苏家的门风都被你给败坏了!”
苏哲也是道;“就是就是!”
伙计一脸无奈,苏家门风不是被你吴氏败坏的吗?先不说你说的属实不属实,你要不大声嚷嚷谁知道这回事啊!
你现在这么嚷嚷,改天整个万安县就都能知道了……
您作为县令夫人,别搞得跟泼妇骂街好不好?
您这么做为了什么啊?
有人给您钱还是怎么着啊?
苏倾音语气依旧柔和,但是柔和之中分明带着一份倔强:“二婶还是莫要把话说的真难听为好,二婶怎么知道与倾音在一起的是野男人,而非与倾音两情相悦的佳公子呢?”
苏哲冷嘲热讽道:“呵!就你这给人做妾人家都不要的女人,有哪个公子能看得上你?只怕也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穷书生,还妄称公子呢!”
吴氏也是道:“就是!苏倾音!你别忘了,你的户籍尚在苏家,只要我们苏家没点头,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那个什么穷书生,也只能当一辈子的野男人!”
苏哲哼了一声道:“就是!要不这样,今天只要你能拿出来三千两银子,我苏家就可以把你的户籍交给你,让你与那野男人成婚。”
吴氏冷笑道:“凭什么还给她!就算她有钱,说不定也是她爹给她留下来的,如今因为她爹的事情,连累了咱们整个苏家只能缩在这万安县里,她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一文都不少的全拿出来!然后老老实实的回到山上给咱们苏家祈福。”
伙计现在听明白吴氏为什么这么撒泼了,原来讹上去真的能拿到钱啊!
苏倾音听着二婶非但不把自己的户籍还给自己还想要空手套白狼,据理力争道:“爹爹给倾音留下的钱早就被二婶一家全都拿走了,倾音手里的钱也是倾音辛辛苦苦赚来的!即便倾音将之挥霍一空,也与二婶一家无关。”
吴氏听到苏倾音的话羞怒,举起手就要打上去:“牙尖嘴利!连带着你都是我们苏家养大的,还敢说与我们苏家无关,看今天老娘不撕烂你这小贱货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