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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辩论(一)

外室娇女 沧澜 2397 2024-08-31 21:54

   玉菡心道这算什么问题,才刚问过,于是随意道:“礼者,敬人也!”

   庄嬷嬷盯着她的眼睛,继续问:“何为敬人?”

   玉菡不耐道:“敬人便是敬人,还要怎么?”

   茵茵和玉菁都隐约猜到庄嬷嬷提问的意图,果然庄嬷嬷问:“四姐儿学会敬人了么?”

   “学会了,早学会了。”

   “那四姐儿学会尊敬师长了么?”

   玉菡一愣,旋即昂起头来嘴硬道:“学会了。”

   “不,四姐儿没学会,方才两堂课上,你在底下偷偷摸摸不知做些什么,全然没听我说话,因此今日罚你在堂中思过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玉菡大惊,前后看看,问:“就罚我一个么?”

   “就罚你一个。”

   玉菡看看面前玉菁挺直的背影,仿佛受到嘲讽,她站起身道:“嬷嬷,你太偏心了,她们也没认真听,怎么就罚我一个,您还说我不懂礼呢,我看嬷嬷您也不懂礼!”

   “四妹妹慎言,”玉菁头也没回,却字正腔圆。

   “我慎言,我慎言什么?我说的是大实话,实话都不能说了?嬷嬷您自个儿在上头讲什么礼义廉耻,实则嬷嬷自个儿都不遵这一套,这叫我们怎么学呢?嬷嬷自个儿做到了,不必教我们也就耳濡目染学会了,是吧五妹妹?”玉菡回头找她的小跟班。

   玉芙望了望上首一脸怒容的庄嬷嬷,又望了望同样一脸怒容的玉菡,默默低下头,小声说了句“是。”

   “不要为难五妹了,你自己无理,谁也不愿帮你,犯了错不认,却把事情推到旁人身上,还顶撞嬷嬷,”玉菁也缓缓站起身,瞥了眼身后的玉菡,“可见嬷嬷的话没错,你这两堂课上一句也没听进去。”

   “呵!我没听进去,我不知礼,姐姐听进去了,姐姐是个知礼的人,那敢问姐姐,我向嬷嬷辨白是无礼,顶撞长辈又是哪门子的礼呢?”

   玉菁一时没反应过来,只道:“顶撞长辈也是无礼,在座只有你一人顶撞嬷嬷。”

   “好好好,”玉菡双手拍掌道:“姐姐承认了就好,既然顶撞长辈是无礼,那敢问对婆母不恭顺,是不是无礼?”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口中的无礼之人是谁。

   茵茵望着这位跋扈的四姐姐,心道她真是胆大,连嫡母也敢编排,不过因她没有指名道姓戳破,谁也不好责怪她非议长辈。

   而后茵茵又去看玉菁,果见她回过头来瞪着玉菡,那眼神,真恨不能把玉菡撕碎,茵茵从未在这张清冷的脸上见过这般神情。

   庄嬷嬷是夫人的陪房,这时候自然向着夫人,她少有的拍桌子恫吓玉菡道:“四姐儿慎言!”

   玉菡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得意洋洋望了眼玉菁和上首的庄嬷嬷,“我说了是谁么?我只是听你们说我不懂礼,所以特地向你们讨教,对婆母不恭顺究竟是不是无礼,我记得《大戴礼记》中写妇人有七去,头一条便是不顺父母,’不顺父母,逆德也’,可以休妻的,既然讲礼,那大家都要讲礼,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罢?”

   这时候必要在理上压倒玉菡,否则往后便再不能以礼管束她了。

   庄嬷嬷饱读诗书,自然知道如何驳倒她,然而她有心培养玉菁,于是道:“理是越辩越明的,看来今儿‘礼’这个字确实要好好辨一辨,四姐儿既问了,三姐儿,你怎么看呢?”

   玉菡少有在嘴皮子上占据上风,当下十分得意,连午饭也不想着吃了,饶有兴致地盯着玉菁,“对,今儿‘礼’这个字非说明白不可,说不明白便可见这礼就是虚的,那往后我也不学了。”

   玉菁冷冷调开视线,望向庄嬷嬷道:“妄议长辈本就不合礼数,四妹妹这一问便问得不合道理,非礼勿言,等妹妹懂得了礼,我们再来辩罢!”

   玉菡笑着扫了眼屋里各人,“我妄议长辈了么?我才刚不是问媳妇对婆母不恭顺算不算无礼么?这也是妄议长辈?怕不是有些人心虚,自个儿先把帽子往自个儿头上扣了。”

   玉菁立即羞愧得红了脸,她回头定定望着面带挑衅的玉菡,张口欲辩,又不知如何辩。

   大约人到了气头上,脑子便转不动了。

   茵茵此时静坐在后排,把毕生所学所学全想了一遍,略略找到驳斥玉菡的思路。

   一旦找到路子,便不住往深处探,一下子想得入迷了,全不知身在何处,也没听清她们后头又吵了些什么,只隐约听见玉菡惹人厌烦的笑声。

   接着,庄嬷嬷叫玉芙起来,“五姐儿可有什么辩的?”

   玉芙是玉菡一头的,自然说:“我没什么可辩的。”

   玉菡还要火上浇油,便问玉芙,“五妹妹你说,我问得有礼还是无礼,我非议长辈了么?”

   玉芙摇了摇头,不知是在说玉菡问得无礼,还是在说玉菡这一问不算非议长辈。

   庄嬷嬷已不含期待了,只是顺着问下去,“那六姐儿怎么看?”

   茵茵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庄嬷嬷于是又喊了声:“六姐儿?”

   茵茵猛然回神,霍地站起身道:“我有个想头,只是不知道对不对,我若是说错了,还请嬷嬷不要罚我。”

   “说来,我不罚你。”

   “我想着,媳妇对婆母不恭顺,不能武断地说是有礼还是无礼,不知全貌,单凭这一句如何能断呢?”

   玉菡不以为意,右手顺着自己的胸前的一绺发,问:“这样不能断那如何断?”

   “须得知道这媳妇为何对婆母不恭顺,若婆母做到了婆母的本分,媳妇却对婆母不敬,那自然是媳妇的过错,若媳妇做到了媳妇的本分,婆母处处挑刺,那媳妇对婆母不恭顺,便是婆母自作自受。先敬人,而后人敬他,若是你敬了人,人家对你不敬,那再敬,再敬而不受,那便不必再敬了。”

   庄嬷嬷眼中有赞许之意,“说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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