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重病的爸,消失的弟,以及破碎的她
毫无预兆地望见顾清绾跟左臣两人,身上穿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眉头即刻蹙起,“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左臣愤愤不平,“那当然是……”
顾清绾拉住他,止住他的话,面色平淡的道,“听说沈小姐晕倒了,我们来看看她。”
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医院里,陆祁年稍加思索便懂了来龙去脉。
心头顿时升起一阵隐隐的不悦。
再看左臣那张娃娃脸上,丝毫不懂得收敛表情,遍布着义严肃跟愤懑,不用猜都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陆祁年五官沉下来,气息冷然的道,“你们是来看她的,还是来抓奸的?”
“陆祁年你这算什么态度?”左臣难以置信,“大小姐分明才是你的未婚妻,可你却陪着其他女人从昨晚到现在,你非但没有一句解释的话也就算了,还怪我们是来抓奸的?”
陆祁年嘲弄着,“费这么大的功夫找到这里来,别告诉我,你们当真是因为关心她才来的。”
别说他不信他们有这份好意,实际上顾清绾对沈漫确实谈不上关心两个字。
但左臣就听不得他这话了。
他简直要火冒三丈起来,“陆祁年,你他妈有没有点良心?你知道现在别人都是怎么看你跟这个姓的女人吗?别人都以为你是她男朋友了!你这么关心在意这个女人,你把大小姐这个未婚妻放在什么位置?同样身为男人,你他妈真是让我看不下去!”
整整一夜不曾阖眼到现在,陆祁年精神十分不济。
他闭了下眼,抬手捏了捏眉心,不耐的道,“我没心情跟你这个不相干的人吵,你闭嘴。”
“你——”
“别说了左臣。”
相比起左臣的激动,顾清绾要显得镇定得多。
直到她开口,义愤填膺满身不爽的左臣,这才努力压下怒火,瞪着陆祁年闭了嘴。
把气质俊美温润的男人,眼眶边漂浮着的暗淡青黑纳入眼底,顾清绾抿了下唇,“所以现在,究竟算个什么情况?”
她不吵不闹,神色乃至语气都格外平静。
顾清绾能这么心平气和的镇定着,倒是有点儿令陆祁年感到意外。
于是他的面色稍稍缓和下来。
往身后的病房投去一眼,陆祁年道,“漫漫昨晚一夜没有休息,早上因为情绪起伏过大,导致她晕倒了,现在都还在昏迷中没有醒过来。”
顾清绾感到诧异,“情绪起伏过大导致她晕倒了?”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沈漫情绪起伏激烈到晕过去的地步?
对于这个疑惑,陆祁年明显不想答。
他只是嗯了一声,对于沈漫晕厥昏倒的原因,她清晰地感知到他在刻意避而不答。
陆祁年眼神晦涩深沉,“他们家似乎没有别的什么亲人,她弟弟这么长时间也一直没有露过面,她爸爸还在重监病房里等着手术,这个时候她又晕倒了,我不得不留下来照看着,等她醒过来再说。”
想也知道,把这种情况的沈漫丢在医院里,他肯定于心不忍。
左臣在这时忍不住的呵笑,啧啧有声的讥诮道,“瞧,重病的爸,消失的弟,穷困的家庭和支离破碎的她,多让人心疼放不下啊?”
陆祁年当即眉心蹙成一个川字,阴郁警告的眼神射向他。
左臣耸耸肩,无所谓的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OK,我彻底闭嘴。”
顾清绾没有那份闲心像左臣一样调侃。
她慢慢吐出一口憋在胸前的闷气,提唇笑了笑道,“照这么说,这个时候让你别管她,好像完全没有可能。”
“无论怎样,至少得等她醒过来再说。”
他的态度,顾清绾不意外。
其实她真的挺好奇,像这种状况的确需要有人在医院照顾着,那个人……就非得是他吗?
他们共同的朋友不少,先前为了他们那份过去的感情意难平的也有几个。
可现在出了这些事,为什么那些人却不在,不能来照顾沈漫?
就当他们那些朋友有事不能来好了。
但即便如此,貌似也不需要他放着自己所有的事情不去忙,一直守在医院吧?
不说别的,他身为陆氏继承人,公司多的是大大小小需要他处理的事物,他又不是没有秘书,又不是没有其他可以代替他的人待在这里……
细细思量着这些,顾清绾自己心里都有了答案。
他不是找不到其他人在这里守着,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种问题。
他觉得,他守在这里,是理所当然该他做的。
所以根本无需问出口。
静了好一片刻,顾清绾将心头那份不适再次强压下去,这才看向他,淡淡然然的道,“我刚刚听护士说,沈漫还是不肯接受你给的钱,为什么?”
脑海中闪过沈漫先前的种种话语,陆祁年胸口满是沉闷的压抑。
顾清绾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只看见他眼眸闪烁着异样的色泽,随后听到他轻起唇畔,涩然道,“她有她的坚持,我劝不动她。”
这……算什么回答?
顾清绾长久静默地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于是真的忍不住嘲弄地笑出来,“她坚持不肯接受那笔钱,你也劝不动她……所以现在,究竟算什么状况?”
难道大家都要这么继续僵持下去吗?
陆祁年神色复杂着,“绾绾,我……”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忽然身后灌来女人柔弱的低声,“祁年。”
门口几人,目光齐刷刷地朝着病房内投去。
沈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她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件浅色衬衫,双手按着病床撑起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体。
陆祁年赶忙拔腿朝她走过去,“你继续躺着休息,不用起身。”
她对他摇头,拒绝了他把她带回去躺着的动作。
随之,她望向门口的顾清绾,满面愁楚苦涩,黯然落寞的道,“顾小姐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祁年说清楚了,那笔钱我不会要,以后也会断了跟他的联系,我不会再打扰你们让你不高兴。”
顾清绾,“……?”
怎么这感觉,好像她是什么不讲道理只会不高兴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