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从你这边说的事实来看,你们应该没有过错,但是,哥,诉讼,不能仅听你们一面之词,还得听听对方怎么说,还得看看双方都怎么提供证据的,综合考虑,然后才能准确认定案件事实,最后进行裁判……”现在,轮到仇公平给杨远普及法律知识了。
“好吧,我理解了……”杨远回答道。
“哥,还没吃饭吧,一起吃饭吧……”仇公平说。
“不了,回去还得值班,我先走了……”说完,杨远看了看江原,起身要走。
江原没有吭声。
“哥,忘记药箱了……”仇公平也跟着起身,拿起药箱,递给杨远。
“留给你们吧,说不定能用到,里面都是生活需要的急救药品……”杨远说着,急匆匆的离开了。
杨远走后,只剩下仇公平和江原,俩人都有些无所适从,正在这时,仇公平的电话响了,是妈妈打电话来了。
“我去接电话啊……”说完,仇公平回到自己的卧室,和妈妈通电话。
“公平,吃饭了吗?”妈妈问道,在妈妈眼里,吃饭是最重要的,每次先问的都是吃饭了吗。
“吃了,妈,你和爸吃饭了吗?”都是报喜不报忧,明明还没吃饭的仇公平,担心父母担心自己,没吃饭也说吃饭了。
“我们早就吃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啊,老家修路了,需要征地,家里有块地正好在征地范围内,说要给补偿,如果能补偿下来,正好凑个首付,在桐城买个房子啊,总是租房也不是办法……”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工作了,也该考虑买房了,单凭自己的工资,一时半会也凑不齐首付,原本家里也是帮不了忙的,现在正好遇到征地补偿,能一次补偿几万块,就能解决大问题了。
“嗯嗯,妈,真是个好消息,买了房,就接你和爸妈一起来,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多好……”仇公平抑制不住的兴奋。
每个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像江原,原本可以跟父母在一起,却有家不回,而像仇公平,却是多么盼望着和父母在一起。
和妈妈聊完后,仇公平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她推开卧室门,想着怎么吃呢。
走到餐厅,发现江原已经煮好了面,自己正在吃,还给仇公平留了一碗。
“快吃吧,都冷了……”江原说道。
“真是雪中送碳啊,谢谢啦……”仇公平饿得赶紧吃起来,或许是饿了觉得什么都好吃,或许是江原煮的面确实好吃。
“太好吃了……”仇公平赞叹道。
“夸张,你洗碗吧,我吃饱了……”或许是为了避免两个人独处的尴尬,江原吃完就走了。
留下仇公平,一个人自在的吃完面,洗涮完,就去睡觉,或许是最近太累了,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到办公室,吴庭长就对仇公平说道:“小仇,手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吴庭长关心……”
“最近院里说要改革,不能让你们这些高材生老做体力活,也该接触接触实务了,今天上午有个案件,要调解,你去吧,锻炼锻炼……”吴庭长说着把几册卷宗交给仇公平。
“好的,吴庭长……”仇公平心想,大姐,您也早给我一会啊,这就去调解了,我都没有阅卷,不了解案情,怎么调解。
心里虽然着急,但是也没有办法,仇公平赶紧翻阅卷宗。
看着看着,觉得案情怎么这么熟悉,这不就是杨远说的那个病人自己拔尿管事件吗?!
时间到了,该去法庭了,仇公平想跟书记员小李姐一起去的,没想到她早就去了,书记员都需要提前到法庭做好准备工作。
仇公平只好换上制服自己去。
到了法庭,双方当事人已经到了,虽然书记员已经确认好了双方当事人身份,但是根据仇公平自己参与记录庭审的观察,发现,法官到庭也要核对当事人信息……
“上诉人一方到了吗?出庭的是哪位?”仇公平问道。
“到了,我是南山医院的律师,桐城律师事务所的王律师,庭前已经将授权委托书、律师函等交给了书记员……”
仇公平点点头,又问被上诉人一方:“被上诉人一方到了吗?出庭的是哪位?”
“我是蔡阳的儿子,蔡阳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出庭,我也向法庭提交了我父亲给我的授权委托书……”被上诉人一方回答道。
“听承办这个案件的法官吴法官说,你们同意调解,我是吴法官的助理,吴法官委托我来主持调解,你们都同意吗?”
“同意……”双方当事人均同意调解。
“那就说说双方的意见吧……”
“我们医院认为,在给蔡阳治疗过程中,没有任何过错,所以,按照法律规定,我们不应该赔偿蔡阳,一审判决我们向蔡阳赔偿5万元,没有依据,所以我们提出了上诉,虽然我们不认同一审的判决,但是如果调解的话,我们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自愿补偿蔡阳1万元……”南山医院的王律师说出了他们一方的意见。
“你们呢,同意吗?”仇公平问蔡阳的儿子。
“我们不同意,一审判的是赔偿5万元,他们只愿意给1万元,太少了,我们不同意……”蔡阳的儿子情绪有些激动。
“别着急,你们不同意医院的医院,那说说你们的意见……”仇公平问道。
“如果能现场给钱,我们让1万,给我们4万就行……”
“你们同意吗?”
“我们不同意,如果对方不接受我们的意见,我们就不调解了,我们始终认为我们医院没有过错,我们要求二审法院给我们一个公正的判决,要是我们认为不公正的话,我们会继续向上级法院申诉的……”南山医院这边的态度很强硬。
调解进入了僵持状态。
“虽然,我翻阅了一审卷宗,也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但是有个问题,一直不明确,就是为什么蔡阳自己拔尿管呢,你们说说……”为了缓和氛围,仇公平开始询问案件事实。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医护人员没有让蔡阳自己拔尿管,正常的病人也没有自己拔尿管的,这是我们南山医院首次碰到这样的病人……”王律师回答道。
“我听我父亲说,医生上午查房时说能拔尿管了,然后在医生走了之后,我父亲就拔了尿管,我认为我父亲听医生说能拔尿管了,就是让自己拔的意思,是医生没有交待清楚,是医生的错……”蔡阳的儿子说道。
“你父亲的电话有吗?我想亲自给他通话,了解一下情况……”仇公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