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被溅了一脸的血,酒也醒了许多。
她吓的跌坐在了地上,像看恶鬼似的警惕盯着秋石。
“尉迟……尉迟大人,饶命啊。”女子央求着。
秋石走近两步,女子直接吓的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睛。”秋石冷冷道。
女子睁开了双眸,就见他的一张脸,赫然凑近过来。
秋石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呢,女子小声喊着“饶命”二字,下一瞬,双眼一闭,晕死了过去。
“胆小如鼠。”秋石自言自语了一声,闪进了黑暗里。
翌日。
天将亮时,诸位官员的马车依次停在宫门外。
昨日夜里,百里清已经跟郑阔通过信儿了。
尉迟辞要她推举入户部那人,今日郑阔会趁机提出来。
她跟尉迟辞在西北府一事上目标一致,为的都是将银子光明正大的运输到西北府去。
那让他的人做户部侍郎,也未尝不可。
马车里,百里清手肘撑在垫子上,正闭目养神。
“公主殿下。”
忽地,响起了两道声音。
百里清睁开了眼睛,紫萝在她的授意下,掀开了帘子,搀扶着她下了马车。
崔大人和李大人,领着几位在朝中位高权重之臣,来拜见她。
“臣等拜见长公主殿下。”几位臣子异口同声道。
便是在宫门口,也要作势给百里清行跪拜礼。
百里清虚手扶住了李崔二人,道:“诸位大人见外了。”
李崔二位微微颔首,对她表示感谢。
待大家都到齐了之后,宫门打开,臣子们三三两两进入宫门。
汉白玉宫道上,李大人恭敬的开口询问:“公主,西府乃重要之地。
王家和郑家素来有姻亲关系,为免两家关系更加密切,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百里清开口道:“李大人言之有理。”
“不知两位大人,可想好了对策?”
李崔相视一眼,崔大人开口回着:“我们商议过了,打算推举王家的二公子入户部任尚书一职,依公主之见呢?”
百里清道:“那就依两位大人的,我欲让舅父也入户部,任侍郎一职。”
“今日来上朝,也想替姨母求一个‘惠妃’之位,还望两位大人,在太极殿上为我助力。”
李崔二人闻言,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前段时间,皇上不也是没和众臣商议,就将尉迟宿的妹妹封了妃吗?
如今世家贵族里还没有人入宫为妃,让长公主的姨母做四妃之首,合情合理。
若是日后公主的姨母可做得一国之母,那对世家贵族来说,亦是莫大的助益。
“公主放心,臣等定当竭力而为。”李大人保证道。
太极殿上。
拓跋督身穿龙袍,坐在彰显帝王身份的龙椅之上。
群臣跪拜。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诸位爱卿,平身吧。”拓跋督的声音洪亮。
他看着台阶下站的密密麻麻的文武百官,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帝王滋味。
此前臣子少,处理政务也在乾清殿了。
几个臣子的声音,压根就在乾清殿里造不成回响。
如今这震耳欲聋的异口同声,方能彰显他的皇威啊。
论功行赏之事儿,拓跋督绝口不提,倒是一句话引出了官职调动。
他道:“丞相给朕上了折子,推举了几人入户部和刑部。”
“郑爱卿,你同门下省几位大人看看。”
拓跋督说罢,将折子递到了李来福手上。
李来福双手款款接过,走下金灿灿的台阶,将折子递到了郑阔手上。
郑阔打开一看。
这不都是尉迟宿早年间收的门生吗?
这个个都是书香门第,身份背景简直不能太假了。
此前尉迟宿同他商议时,他就否决了的人,现在又出现在折子上了。
这尉迟宿,怕不是在卖官吧?
郑阔看完,递给了门下省的两位大人。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丞相推举的人,再合适不过了。
对他们委以重任,一定会有助于江山社稷的。”
门下省的两位大人,都是尉迟齐做侍中时提拔上去的,自然不会驳了尉迟宿的面子。
更何况,连郑尚书都如此说了,他们还能有什么异议。
其中一人开口道:“贾大人曾是武状元,入刑部做侍郎,再合适不过了。”
“这刘大人祖上五代都是钟鸣鼎食之家,入户部做尚书,实乃名至实归。”
“刘大人做尚书,从五品跳到二品,这恐怕难以服众吧?”
郑阔待二人说完后,忽地话锋一转。
“皇上,依臣看,还是重新挑选吧。”
门下省二人闻言齐刷刷的看向郑阔,那眼神仿佛在问:你早怎么不说?
“五品跳二品,我倒是想知晓,这位姓刘的大人,做出了什么卓越成绩吗?”
“官员任命,可不是门下省一言堂就能拍板的事儿。
丞相不是推举刘大人吗?那想必刘大人定是有什么只有丞相才知道的过人之处。”
李大人逮着机会,插话进来,矛头直接就指向了尉迟宿。
尉迟宿不开口,只要皇上不反对,那他推举的人就没问题。
“皇上,依臣之间,还是王英做这户部尚书最为合适了。”崔大人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其他官员附和:“王英如今乃王家家主,西府因银票暴乱一事儿。
是王英自己拿出了私财,为商户和百姓们兑换了银子。”
“王英以一己之力,稳住了西府局势,又送粮草冬衣去支援韩凌关。
西北府与西府局势息息相关,且两府本就土地贫瘠,百姓过的艰苦,的确需要王英这样为民请命的大才啊。”
以李崔为首的臣子们,将王英的好说了个遍。
拓跋督自是不想让王英做户部尚书的,他想安插自己人进去。
可武将之家,向来是不屑正眼瞧那些文臣的。
他的族里,不缺能征善战的武将之才,可能担大任的文臣,却实在挑不出一个来。
于是乎,只能把选拔人才一事儿交给尉迟宿了。
他问着尉迟宿:“丞相,你觉得呢?”
尉迟宿把脑袋想破了,也没想到这位刘大人做了什么是能盖过王英功劳的。
能拿得出手的,除了一首七言律诗,还真就没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