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关山立刻反应过来松开了抓着宋云的手。
宋云一时没准备,差点跌坐在地上,好在颜关山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这才没有跌倒:“宋公公,你没事吧!”
宋云趁着自己这把差点散架的老骨头往边上挪了挪,喘着粗气看向颜关山:“我没事,太医刚刚说了,颜小姐现在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伤了胃,得好好养着,太医说的事情我都给你记下来了,晚些时候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脸色不善的颜关山一直到这个时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就知道我们家凌云皮糙肉厚,怎么可能因为一点毒就出事呢!”
宋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颜关山,忍不住摇头叹息:“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颜关山有些心虚的摸了摸后脑勺,强行解释道:“我这辈子也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要是再出点事,那我这下半辈子可还怎么跟我们家老祖宗们交代!”
“你这话还是去跟你家夫人说吧!”宋云挥了挥手,“颜小姐在一刻钟之前已经服了药,现在大约已经睡下了,这个时候也不好挪动她,你不如先去前厅坐一会儿,等一等,等她醒了,你再来带她回去。”
颜关山也不是那等子不好说话的人,如今已经确定了颜凌云没什么事了,他悬着的心也已经放了下来,这会儿让他去做什么都干系:“行,那我就去前头等着,我家凌云一醒,你便派人来喊我,我立刻带她回去。”
颜关山一走,宋云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颜关山,莽了这么多年,这脾气真是一点都没改!”
就在宋云准备寻个地方坐一会儿的时候,砚尘突然从太子的屋子里走了出来,随着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刚刚施完针的太医。
宋云的屁股都还没有落下,就立刻又抬了起来:“赵太医,太子殿下他如何了?”
“已经睡下了!”赵太医说完,随后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殿下的身子骨如今是越来越差了!”
宋云的脸色一顿:“现在如何?”
“我开了药,还是要一直服药!”太医摇了摇头。
宋云默了默,随后说道:“辛苦赵太医了!”
跟着出来的砚尘脸色也有些难看,他站在那里,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着,直到封薇兰突然出现:“殿下怎么样了!”
砚尘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你方才去哪里了?”
“颜凌云那里不是要熬药嘛,我就去看一眼!”封薇兰说着,便往贺洛初那里瞧,“殿下醒了没?”
砚尘点了点头:“已经醒了,喊我出来叫你!”
封薇兰有些诧异,随后拍了一下砚尘的肩膀:“那你不早说,还让我在这里干巴巴的等着!”
砚尘没说话,只是看着封薇兰进了厢房。
贺洛初得病是装的,但是他的身子也确实不大好。
封薇兰一进去,就看到贺洛初靠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个册子看着,他忍不住皱眉:“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看折子?”
“没有,这是我让砚尘找来的,关于突厥部落的册子!”贺洛初放下册子,然后看向封薇兰,“颜凌云怎么样了?”
“你也不知道,先问问自己,开口就是问她!”封薇兰有些没好气的在一旁坐下。
“自打那年落水,我的身体就是个破烂,不论怎么养也都是这个样子,没有什么可问的了。”贺洛初抬眼看向封薇兰,“倒是颜凌云,中了那么厉害的毒,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太医说了,她没什么事,这是之前用的解药,药性太大,伤了脾胃,往后得好好养着,不然容易留下病根!”封薇兰低声说道,“她那里看着凶险,但好在不伤性命!”
“脾胃若是不和,日后身子骨也好不起来。”贺洛初微微垂眼,“我库房里有不少专门用来养胃的东西,到时候你让砚尘去取来,给颜凌云送去,她那个人,平日里最不注意这些,你得盯着她,让她好好养着才好!”
“我倒是想盯着,奈何他也不听我的话!”封薇兰撇嘴,随后看向贺洛初,“你还是想着怎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才是正事。”
贺洛初扯了扯嘴角,没有接话,只是说道:“阿史那.简那里,你要留心,千万不要让贺洛潼接触她!”
“贺洛潼?”封薇兰挑眉,“他不是勾结破多罗一族,又怎么能会去找阿史那.简?”
贺洛初微微垂眸:“正是因为他勾结破多罗,所以才更要小心他接近阿史那.简,谁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封薇兰沉默半晌,最后点了点头:“好,阿史那.简那里,我会注意!不过,这次的刺杀,你准备怎么办?”
“贺洛潼难得露出马脚,不接着这个机会清扫一番,那就是我无能了!”贺洛初脸色沉沉,眼底闪过一抹肃杀。
封薇兰看向贺洛初,半晌,才低声说道:“先前,你让砚尘去找的蒙古大夫,没有任何消息吗?”
贺洛初摇了摇头:“没有,大约我没有那个福气!”
“你瞎说什么,你是太子,这天底下最有福气的人就是你了!”封薇兰突然严肃,“我会再派人去找,一定会找到这个传言中可以治百病的蒙古大夫的!”
贺洛初也不想让封薇兰失望,便笑着点了点头:“好!”
封薇兰从贺洛初的厢房里出来的时候,脸色实在是有些难看。
贺洛初自从在几年前那次落水以后,身子骨变大不如从前,每年一到冬天,他的身体就会变得格外的脆弱,随随便便的一场风寒就有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也正是因为这样,贺洛初遍寻名医,好不容易听说有一个蒙古大夫非常的厉害,他有能力治疗绝大多数的疑难杂症。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论他们怎么去找都从来没有找到过,就好像这个人只是一个传说,并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