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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控诉他的凉薄和无情

余温成瘾 玉酒 2747 2024-09-01 05:54

   而那份文件...其实是手术同意签署书才对。

   褚寻轻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谢衍语气稀疏平常:“今早。”

   感觉她最近情绪失控严重,担心她心理出问题,就让人去调查,结果却查到这么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褚寻眸光微顿。

   从情理上讲,谢衍做出这样的选择无可厚非,毕竟在他眼里,她本来就是可以随意丢弃的玩意。

   连带着她肚子里那块肉,也是。

   可她细细回想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人生中的一切荒唐事都好像当初被爸爸强塞进福利院一样,过程悲凉凄惨,结局痛苦难捱。

   她被谢衍养着,谢衍待她很好,也不好,但她过得很舒服,至少身体上是。

   倒退个十几年,褚寻或许会端起杯子泼谢衍满头满脸的水,控诉他的凉薄和无情。

   但现在,她只会捡起自己残存的理智,用寥寥数语安慰千疮百孔的心。

   生活的复杂不允许她分出多余的感情来质问。

   她麻木地接过宋清递来的黑色水性笔,在白纸上,颤抖着签下自己极力克制,仍然歪歪扭扭的名字。

   那扭成虫的“褚寻”二字似乎都在嘲笑她的懦弱和自卑。

   她看着神色不明的男人,很认真很轻微地开口:“谢谢先生。”

   声线软绵,乖巧懂事得让人心悸。

   谢衍搭在膝盖的手狠狠一抖。

   -

   手术安排在私人医院,进手术室前,褚寻找借口支开监督她的宋清,给贺饶发了条消息。

   中途产科突然来了位意外小产的孕妇,刚好跟褚寻的手术时间撞上,就在隔壁做手术。

   麻药注入身体,她听着隔壁的哀嚎,捏紧手机,分不清身上疼还是心里更疼。

   手术很快做完。

   她痛得几乎下不来床,是护士找轮椅让她坐着,推到病房休息。

   宋清见老板吩咐的工作已经解决完毕,朝褚寻深深叹息一声:“褚小姐,后会有期。”

   褚寻嗓音沙哑而疲惫:“再见。”

   宋清走了,回集团汇报情况。

   从腹部延伸出来的痛楚几乎要把褚寻搅碎,搅成一滩烂泥,要生不得,要死不能。

   眼泪溢出来,热热的流过脸颊浸进枕头里,她颤着手翻找出手机,往下滑找到一个头像,点进去:【齐小姐,有空吗?】

   齐连枝估计在忙,隔一会才回复:【准备好了?】

   褚寻回个嗯,感觉自己哭得更厉害,眼前几乎要被水雾遮得模糊不清:【我想跟你面谈可以吗?】

   齐连枝:【下午三点半,地址我发你,律师找了吗?估计你也找不到好的,等着。】

   两人早已谈妥,她没必要在这时候刁难自己,褚寻回“好”。

   齐连枝坐在角落里,染红豆蔻的细指夹着根烟,漫不经心地吞云吐雾。

   褚寻走到她对面敛裙坐下,为了方便做手术,她今天穿的是很简单朴素的长棉服。

   淡青色的毛绒边绕在脸侧,衬得她本就苍白无血色的小脸愈发惨白。

   齐连枝在她来时就掐灭烟头,双手环胸上下打量她几秒,轻笑一声:“做了?”

   “我不是小孩,不用哄我。而且这种事我们读书时候就遇到过,有次非墨玩过火了,把一女同学搞怀了,还是我帮忙处理的。”

   她拨弄胸前卷发,端得万种风情。

   褚寻眨眨眼,哑然道:“...那你,不觉得恶心吗?”

   “你都二十四了,还这么单纯?”齐连枝眼神讥讽,觉得她能问出这话挺白痴,“我们几家小孩一起长大,早就丢掉羞耻心那种东西。”

   “更何况,是周非墨又不是衍哥,只要我选中的人干干净净,别人怎么样,无所谓。”

   她近乎嘲弄地笑了笑。

   褚寻沉默。

   “行了,”齐连枝一下子收敛情绪,把一份文件推过去,“签完合同后自己在支票上填数字就行,答应你的,我还不至于食言。”

   “微信记得删,不见。”

   这是褚寻今天签的第二份合同。

   未婚夫妻的默契在此刻达到顶峰。

   有经验,她这次签得顺手极了。

   合同里写明,违反条约,她将会面临终生监禁的结局。

   褚寻平静地签好名字,一式两份。

   齐连枝随意扔进包里,“账单我结,”她低眸静静凝视女人那双水润明眸,“记住你的话,死人就该有死人的样子。”

   褚寻声线温和:“会的。”

   齐连枝走了。

   下午时分,清吧空空荡荡。

   她肚子安静坐在这许久,等到夜幕降临繁星点缀,才动了动早已僵硬的身体,把合同放到包里收好。

   回到香山公寓,把属于她的物件整理进箱子,这套房子因为跟谢明月常住的家临近,所以谢衍收了回去。

   同时补偿给她另一套地理位置更好的别墅。

   加上她这几年购买的房子,其实她手里不动产挺多,市值应该在九千万左右。

   银行卡余额她没查,剩下的车落地价七百万。

   说实话,以谢衍的身价,给陪伴自己六年的女伴送的这些,很少。

   是传出去会被怀疑是谣言的程度。

   褚寻看着逐渐回归原样的屋子,她似乎也回到当初的模样,像无根的浮萍慢慢浮起来随波逐流,直至死亡也不会成长为参天大树。

   预约的货车到了,她让师傅上楼帮忙把东西搬走,住到临时拜托贺饶帮忙租的出租房里。

   当晚,贺家两兄弟带阿姨过来收拾房子。

   “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贺衿玉屈膝蹲在褚寻面前,手肘散漫撑在大腿上,对她笑得戏谑,等着看戏的神情。

   褚寻懒得回答。

   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贺衿玉见她不说也不生气,咧嘴笑出八颗整齐白牙,语调拉长,吊儿郎当的:“像没人要的小狗,好可怜哦。”

   褚寻:“......”

   砰!

   贺衿玉后脑勺遭到暴击,痛得嗷了声,转头怒瞪罪魁祸首,“你有病啊贺饶,赔钱,把上次煮我手串的一起赔给我。”

   经他提醒,褚寻才发现他经常拿在手里把玩价值千金的佛手串消失了。

   难怪那么闲。

   贺饶把一副手套随意扔进他怀里,扯住后领把人提溜起来,“去做饭。”

   贺衿玉踉跄后退,难以置信道:“你让我做饭?!”

   他堂堂贺家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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