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命题。
褚寻摇摇头,转身把脸埋在他胸前,瓮声瓮气道:“我知道你已经提醒过法务部那边,让他们帮我忙。”
言外之意,她看得见他的好,不会因为他的缺席而生气。
“乖,”谢衍摩挲她毛茸茸的头顶,声音带着清浅笑意:“阿姨跟我说你病好后吃了整盆小龙虾,结果把自己辣得直哭,是真的?”
糗事被人提起,褚寻顿时觉得尴尬。
她心里不爽,又焦虑,报复性饮食,没控制住。
谢衍摸到她脆弱的后颈,捏住,让她抬起头,凑近蜻蜓点水地碰了碰她嘴唇。
她还横坐在他双腿间,挣扎没有半秒,就投降地低头。
唇齿交缠的前一秒,他低沉愉悦的嗓音传进她耳朵,“还有什么想吃的,等会我们都去尝尝看。”
褚寻心甘情愿点头,力气逐渐散去,完完全全把身体的重量交到男人手里,从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呜咽。
可直到最后,谢衍只亲亲她就松开,如他所答应那般,带她去吃各种海鲜大餐。
他的反应出乎褚寻意料,本以为今天要累到晚上才能吃饭,结果没有。
回到别墅,谢衍从厨房推出一个蛋糕,很精致的小猫咪造型,和她穿的毛绒长裙正好配对。
可可爱爱,仿佛年轻许多岁,她还是当年刚认识谢衍的样子,懵懂又乖巧,俯在他膝前,承受他给予的宠爱。
谢衍帮她插上蜡烛点燃,摆了摆身边位置示意她坐。
褚寻收敛裙摆坐到桌旁,他拿出相机,吓得她受宠若惊地想站起来,却被扣住腰按回去。
让金主给自己拍照什么...想都不敢想。
明亮的白炽灯闪过,镜头里,男人侧过脸,那双淡冷沉黑的眸专注地凝视着她,而她唇角不自觉扬起笑,看着温馨极了。
“许个愿?”
褚寻看着小小屏幕,又看向谢衍带着宠溺的眉目,明知他口中话语是海妖塞壬蛊惑人的歌声,却依旧忍不住沉沦再沉迷。
囫囵说了句,就伸手要去找谢衍。
握住男人温凉劲瘦的腕骨,她紧紧攥着,仿佛用尽毕生力气,嗓音轻颤,糅含几分沙哑:“我许好了。”
谢衍玩味挑眉,“小寻许的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了。”褚寻找个理由堵回去,实在不想在他面前提起心底那点脏私。
谢衍并未纠结,寿星最大,毕竟,这很可能是他给褚寻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那就等实现再说,我都听着。”
褚寻正牵着他,想到自己背着他做的那些事,难得心虚,凑上去亲他嘴角,柔婉温顺道:“有谢先生在,会实现的。”
疯玩两天,完美错过华国传统节日——除夕夜后,褚寻收到来自谢衍的压岁钱,非常厚实一个,约莫拇指宽。
她今年过完生日都二十五了。
谢衍还当她是当年那个蹲在街头,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幼稚地想给她压一压今年的岁,以期望她喜乐平安。
褚寻掂量着红包,扬起乖甜微笑向他道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两人放在床边的手机就一起震动。
谢衍偏眸漫不经心地瞥一眼,随即接起。
“衍哥。”
齐连枝高贵优雅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中,似是察觉到视频接通,她转过身,弯起眉眼看向镜头,问:“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褚寻就在男人旁边,自然而然也入了镜。
齐连枝明明看见了,却只是轻飘飘掠过,还挺有心情地跟她打招呼,“新年快乐。”
“齐小姐晚上好,新年快乐。”
褚寻心底藏着小心思,试图从女人明艳面庞找出些许惊讶或者厌恶。
但她失望了,齐连枝根本没反应。
她该说什么,夸赞她大方?喜欢的竹马在陪情人,她都能做到笑脸相迎,还是豪门贵族里的大小姐早已练出一副宽广胸怀?
那之前的针对,算什么?
她倒霉吗?
褚寻脑袋低垂,长睫低敛,遮住眸底深浓的讽意。
谢衍拿起手机时看了看她,抬手略带安抚意味地揉揉她软乎乎的发顶,然后毫不留恋,转身往玻璃云台走去。
她听到男人语调浓情蜜意地哄慰诉说着他的归期,情绪浅淡的嗓音里,掺杂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下意识地纵容和温柔。
褚寻眼眶和鼻尖却止不住泛酸,有句老话说得对,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听过的谢衍口中说出的甜言蜜语,远不及如今齐连枝要求他哄的柔情来得真心实意。
一个是逢场作戏的虚情假意,一个是情至深处的真言流露,哪能相比。
脑海不受控地回忆起几次齐连枝出现后,谢衍对她的冷漠态度,她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差点,差点她又要沦陷了。
幸好齐连枝打来电话,幸好谢衍够双标,足够扇醒她。
手机震动几次没有接也依旧固执地响着,褚寻控制着频率吐息,似乎要用空气,把内心缺失的空洞填满。
待心情终于平复过来,她接通电话。
“莫阿姨。”
她亲昵地喊对方,鼻音犹重。
“哎呀小寻啊,鼻音好重,是感冒了吗?”
打电话过来的,是福利院的院长阿姨。
跟褚寻关系极好,在失去妈妈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充当褚寻妈妈这个角色,抚养她,教导她,爱护她。
不是母女,胜似亲母女。
褚寻低头盯着没穿鞋的脚,轻咳了声,“是,太冷了,有点着凉。莫阿姨怎么啦?”
“要记得穿好衣服,别冷着,再冲包感冒药,吃点东西暖暖胃。”
莫院长语气里浓浓的心疼和联系,“也没多大事,新年到了,想跟你说句新年快乐,我们小寻又长大一岁,要开心顺遂啊。”
褚寻才冷静的情绪又开始泛酸,默了默,她哑声道:“好,莫阿姨也是,新年快乐。”
莫院长絮絮叨叨,问她有没有空回福利院看看,院里一群小孩想她了,吵着要见人。
“过完年我就回去。”
“好好,我们等你。”
闲聊几句家常,莫阿姨那边忙线挂断电话,谢衍刚好回房间。
象征辞旧迎新的新年钟声穿透双层玻璃,遥远而绵长的声响充斥房间,两人对视的气氛忽然变得沉默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