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非常热闹。
柳铭艺朝着刚进门的褚寻招手,在她身边,是之前当众嘲讽过褚寻的男同事,听到动静转过头,眼里闪过抹贪婪。
褚寻淡定绕过他坐到柳铭艺另一边,桌面摆着酒水,随口问:“玩到哪了?”
“他们在唱歌,”柳铭艺把果盘推到她面前,“齐小姐下去接人了,听说她朋友也来。”
与此同时,包厢门由外推开。
两道身影相携走进,左边那位修长清隽的男人穿着件咖色大衣,内搭高领羊毛衫,刚好遮住棱角分明的喉结。
包厢里其他人瞬间站起身,拘谨地喊道:“谢总。”
褚寻闻声看去,恰好撞进男人疏淡黑润的眸,和平时的禁欲不同,此刻的他多出几分闲适的温和感。
他怎么会来?
褚寻跟着站起来,却想到今早那封解约协议书,疑惑的想法瞬间消失,再看他身边红裙妖艳的女人,扯唇无奈笑笑。
DeMoon刚跟齐连枝个人工作达成合作,估计是来给她撑腰的。
在场除了褚寻和柳铭艺跟他熟,其他人面对谢衍都挺紧张,不少人偷偷观察他表情,企图看出点什么。
见齐连枝挽着他胳膊,又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好话。
“原来齐小姐所谓的朋友就是谢总啊,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还是托齐小姐的福,我们才有幸跟谢总这么近距离接触,先恭祝两位佳偶早成!”
齐连枝开心地弯起眸,亲昵倚靠着谢衍手臂,而谢衍大手虚揽在她腰间,一副保护和占有的姿态。
他没出声,却向众人表明他的态度。
当下,就有人眼神奇怪鄙夷地瞥了褚寻好几眼。
褚寻打过招呼重新坐下,始终低头吃着水果,对他们的捧高踩低毫不在意。
这家店果切挺好吃,刚点单时好像六百多一份,可以再点两份,就当晚饭了。
头顶传来强烈的注视感,不用回看也知道是谁,她扫码点单,那道视线也随着她动作收回。
缓缓松了口气。
说实话,她真不想公众场合跟齐连枝对上,闹起来,难堪的只会是她。
“我跟你们谢总在隔壁包间,先失陪,有事直接过来敲门。”
齐连枝指了指隔壁,接到谢衍时才收到的消息,以前玩得好的圈内好友借她名义攒局,两个包间刚好定在一起。
其他人哪敢有意见,谄媚笑着送他们离开。
柳铭艺嚼着价值上千块一斤的芒果,含糊吐槽:“谢总从不出席这种场合,居然愿意为了齐小姐来,真够宠的。”
“嘁,人家是心尖白月光,不宠她难道宠某些野鸡吗?”
男同事接话,斜眼睨向褚寻,阴阳怪气道:“这野鸡啊,再怎么飞,也比不上凤凰!”
砰——
啤酒瓶盖掀飞,撞到天花板发出响声。
褚寻拿起酒瓶直接塞进男同事张开的嘴里,眉目萦绕凉意,嗓音平静:“嘴巴太脏就好好洗洗,别张嘴喷臭气,熏人。”
“唔唔唔!”
男同事目眦欲裂。
手机震动,褚寻垂眸,备注X的联系人发来信息——【来隔壁。】
一如既往的简洁。
褚寻摸不清谢衍打算搞什么,但她不能不去,于是松开手,任由酒瓶摔落,发出沉闷重响。
她拎包,跟柳铭艺说:“我去个洗手间。”
“啊?”
柳铭艺还未回过神,她已经推开包间门走出去。
...包间有厕所啊。
哪里用得着去外面上?
-
隔壁包间档次明显比之前那个高,褚寻站在门前,门自动打开,她抬眸望去,零零散散坐着她所熟悉的千金少爷们。
“小褚过来啦?”
周非墨察觉到包厢进人,打出手里的牌,见她杵在外面没动,忙不迭道:“进来啊,还是你今晚想当门神?”
众人对她的出现毫不惊讶。
褚寻缓步走到茶几旁边,没决定坐哪好,周非墨就指向对面,“来来,坐这陪我打两把,阿衍跟连枝在高台,一时半会没空。”
她点点头,把包放到身侧,垂眸打量已经结束的牌局,“周少,是谢先生让我过来的吗?”
周非墨坐庄洗牌,同桌的另外两位千金,其中一位率先开口,“可别往脸上贴金,谢少有连枝陪着,哪能记起你。”
“就是,如果不是连枝可怜你在那边玩得不开心,我们才不想跟你待在同一个地方。”
另一位千金讽刺完,干脆一推筹码,厌烦道:“不玩了,跟这种身份低档的人同桌,我嫌晦气。”
有人退出,剩下的自然也要走。
周非墨拿着牌没好气道:“行行行,惯得你俩,那两位大小姐,想玩什么?”
褚寻对他们的刁难习以为常,以前跟谢衍参加宴会时,觉得她配不上谢衍的还会采取过激行为,让保镖将她扔出去。
有次谢衍应酬完毕,发现她不在宴会厅内,当即沉脸吩咐宴会主人暂停,吓得宴会主人以为出事了。
但谢衍是为了找她。
结果却在花园喷泉池里找到湿漉漉的她。
那会,她被几位千金丢进水里,说她是谢衍养的狗,逼她学狗游泳,还一下下把她脑袋往水里按。
她差点被水呛死。
谢衍为此动怒,向来温润如玉的人大发雷霆,命令保镖将欺负她的千金们一起扔下喷泉池,再往里面放进去一条猎犬。
猎犬凶性十足,喷泉池很快映出血色。
而谢衍早已抱着她离开。
从那之后,千金少爷们就算讨厌她,也只敢暗搓搓地骂几句,背地使绊子,还得拿捏尺度,避免遭到谢衍报复。
可惜,如今齐连枝回国。
谢衍的偏爱,不属于她了。
有人眼珠子狡猾一转,提议道:“要不玩点必备节目,真心话大冒险。周少觉得呢?”
周非墨摊手,“我没意见,但你得问问阿衍他们,——阿衍,连枝,你们玩吗?”
谢衍目光漫不经心地扫向他对面,收回,搂着身侧脸蛋红扑扑的齐连枝,声线清润,含着浅浅笑意:“我听连枝的。”
“哎你这是,拿我当乐子呢。”
齐连枝故作羞恼地拍他肩膀,拉着他坐到周非墨旁边,仰起下颌:“玩啊,这么好听秘密的机会。你说对吗,褚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