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进门时身上带着点水汽,在发梢的位置,褚寻帮他脱外套的时候看到,余光下意识瞥向窗外。
没下雨。
那就是洗澡了?
似乎知道她的困惑,谢衍从她手里拿起外套挂上去,语气疏淡:“身上有酒味,从姐姐那边过来的。”
他还在意这个?
褚寻点点头,“你先坐,我很快忙完。”
谢衍没什么情绪的嗯一声,走到沙发坐下,背脊陷进柔软沙发,他捏了捏酸胀眉心,侧眸,往厨房看去。
屋内很安静,只有厨房偶尔传出厨具碰撞的叮当声。
灯光照亮女人柔软单薄的身影,晕出柔和的毛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温馨。
他恍惚生出种错觉,好像这样也挺好,忙完工作回来看到人给自己准备晚饭,忙忙碌碌,只为他而已。
但转念又想,这些工作厨师和阿姨也能做,甚至比她做得更好。
刚浮现的那点微妙感触,瞬间化开,他慢条斯理地阖眸养神。
饭菜很快做好,褚寻端上桌之后,就等不见人来,往客厅走去,才发现谢衍睡着了。
她默了下,轻手轻脚来到他面前,微微蹲身,目光温和地仰视这个外人眼里年少有为的谢氏总裁。
比起自己只能算清纯白嫩的面容,谢衍长得更加精致几分,或者说谢家人长得都不错,但他更优越些。
眉目温润,鼻梁高挺,偶尔戴着金丝边眼镜,浑身透出一种斯文败类的雅正感。
单纯看皮相喜欢他的人很多,不缺她一个。
男人薄薄眼皮微动,缓而慢地掀开眼帘,和思考出神的褚寻猝不及防来了个对视。
褚寻愣愣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后脑勺就被人扣住,连带着腰身被一只大手拦着往前托了托。
唇上一软。
他什么话都没说,抱着她坐到腿上,按着脑袋仔仔细细吻她。
仿佛为了发泄前几天的不满,不自觉加重几分缠人的力道,绕着牙关描摹一遍,又缠着她,像是要把她拆吞入腹。
褚寻只感觉舌根被咬得发麻,偏偏他许久未松开,也不让她换气,追着她亲。
直到亲到发晕,更用力地吻了下,轻轻退出来,碰了碰她唇角。
察觉他手钻进衣服,肌肤被凉意激得起鸡皮疙瘩,她晕乎乎地拦住作乱的手,“别,先吃饭。”
谢衍停顿,抬头咬住她圆润耳垂,小巧玲珑一颗,沾了水汽,连带着他说出口的话,也糅了潮湿的哑,“嗯,在吃。”
褚寻:“......”
说完反剪她双手,让她挺起纤细腰肢。
单手就能握住,谢衍见她没拒绝,眸里晕开清浅笑意。
就像高坐云端不识人间烟火的神仙,忽然多出红尘欲念,变得触手可及。
褚寻低敛羽睫,遮掩眸底复杂的情绪。
都要“死”了。
最后允许自己放纵一次,又怎样?
-
等真正坐到餐桌吃饭已经是两小时后。
褚寻脑子晕乎,看到凉掉的饭菜准备倒掉,谢衍却说不用麻烦,端着菜起身进厨房。
她是真的惊讶了。
谢衍居然肯吃回锅菜?
热好饭菜重新上桌,见她始终偷瞄自己,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谢衍无奈又好笑地夹起块里脊肉放进她碗里,“又不是没吃过。”
褚寻更加震惊。
堂堂谢氏集团总裁,谢家三少爷,出行保镖跟随在家几十个管家佣人伺候着,也会有吃回锅菜的时候?
但谢衍明显对这个话题没兴趣,两人安静吃完饭,褚寻累得想睡觉,再看精神抖擞的谢衍,触及他神情里潜藏的一丝餍足,心里愈发不平衡。
她朝谢衍后背轻哼了声,拖着疲惫身躯上床。
然而没睡多久,就被摇醒。
谢衍侧坐床边,男人挺拔身姿投落暗色的影,将她笼罩其中。
褚寻看不清他的表情,问:“怎么了?”
“上次过来放在你这的手表,有看到吗?”
听出他话里严肃,褚寻瞬间清醒,仔细询问他手表的特征,回忆过后,摇了摇头:“没见过。”
谢衍隽眉拧成川字,“找不到了。”
褚寻掀开被子,“屋里有监控,我帮你找找。”
她连忙翻出手机查询监控录像。
坏消息,监控坏的,什么也没拍到。
往前翻,发现监控半月前就坏了。
褚寻拿着手机有些尴尬。
她都没发现。
“我、我再看看。”
“不用了。”
男人薄凉嗓音从头顶砸下来,他盯着她,“那块表是连枝送的,你就算再讨厌,可以交给我来处理,而不是随便扔掉。”
褚寻脑子“嗡”一声如雷炸开。
什么叫随便扔掉!
没见过的东西她怎么扔?
她张了张嘴,干巴巴地解释:“我没有。谢先生,我根本不知道那是齐小姐送给你的东西。”
谢衍温柔地摸摸她的脸,然后捏着下颌,抬起,“那它去哪了?”
东西是在这间屋子里消失的。
褚寻无论如何都要承担责任。
“可能是掉在哪个角落,”她费劲伸长脖子,呼吸隐隐困难,“先让我找找,可以吗?”
见她态度诚恳,谢衍思索两秒,松开手。
褚寻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感觉胸腔顺畅,片刻不敢耽误,小跑着开始翻找屋子。
可,早在半小时前,谢衍就里里外外找过。
她如今再翻一遍,依旧没有收获。
“不对,不对。”
肯定有哪里遗漏了。
她焦急地踱步,脑海忽地灵光一闪,想起某个人:“秦言言!”
谢衍离开后的第二天,就只有秦言言来过这里。
褚寻连忙翻出通讯录,拨打秦言言电话。
嘟嘟嘟响了半天,无人接听。
再打,结果一样。
褚寻冷冷的扯起唇角。
秦言言把她拉黑了。
背叛自己,还要偷东西。
她怎么之前没发现秦言言那么离谱。
确定手表百分之九十可能被秦言言拿走,褚寻直接告诉谢衍:“...我找不到她,或者我跟齐小姐说一声?她现在跟齐小姐关系挺好。”
脸颊躁得慌。
识人不清,招贼进门。
谢衍疏冷的目光淡淡落在她身上,语气薄情得很:“我教你六年,你就学会了跟人争风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