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没有任何答案
与其说皇帝是生墨祈云的气,倒还不如说是生宋贵妃的恶气。
宋贵妃慢慢收回视线,咽下所有苦涩,点头谢恩,但她很快又问了一句,“皇上,那日家宴臣妾中毒一事,皇上查出凶手来了吗?”
“暂时还没有。”
皇帝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几乎翻遍了整个皇宫,所有的丫鬟太监几乎都查了一遍,没有任何答案。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给宋贵妃下毒的人很可能不在宫里,放眼整个皇宫,包括所有的皇亲国戚,能有胆子且有机会给宋贵妃下毒的,也就只有墨景和一人了。
但这事他做得很干净,并没有让任何人抓到把柄,皇帝就算心里知道怎么回事,也无法发作。
宋贵妃没什么话说了,有些事情她虽然明白,但她也得揣着明白装糊涂,如果把所有的话全部放在明面上摊开来讲,反而会使问题变得更加尖锐。
不仅得不到解决,反而还会伤了她和皇帝之间的感情。
行,那就等着吧。
只要墨祈云能争口气,墨景和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这边皇帝的旨意还没下来呢,宋贵妃就接到了墨祈云送来的书信。
当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宋贵妃先是生气,但很快又转为欢喜。
这上面说墨祈云怀疑一直跟在墨景和身边的宁齐嘉是个女人,但苦于没有证据,所以希望宋贵妃能帮自己一把。
若以后宁齐嘉再进宫为宋贵妃请脉,直接把她验明真身便知真假了。
宋贵妃差点气晕过去,都什么时候了,墨祈云还盯着一个无关轻重的下人研究,而不去想想怎么对付墨景和,争夺皇帝的欢心。
可再转念一想,宁绮萝是墨景和的人,在荆州的时候宁绮萝就帮他出过很多主意,否则荆州之困不会这么快就解决掉。
换句话说,如果查出宁绮萝真的是个女儿身,那就说明他犯了欺君之罪,皇帝随随便便下道圣旨就能要了宁绮萝的命,如此也打压了墨景和的气焰。
再者,墨景和知不知道宁绮萝的的真实身份都还两说呢,他若知道却故意知情不报,也等同犯了欺君之罪,他若不知道,想来对宁绮萝的也会寒心。
不管是哪种选择,都是没有任何坏处的。
宋贵妃眼珠一转,吩咐旁边的春华,“明日宁齐嘉会进宫来为本宫请脉,你吩咐下去,好好看住他,别让他跑了。”
春华也看过信上的内容了,知道宋贵妃是何意思,忙点头答应。
而端王府这边,宁绮萝正在研究自己父亲的卷宗。
这个是墨景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偷出来的,那日宁绮萝只匆匆地看了两眼,没仔细研究。
今天她闲来无事翻了两下,发现其中有一段描述写得非常含糊,那是皇后中毒后发生的事。
按理说皇后中毒,太医院的各位贤能应该赶快救治才对,但皇后毒发都快两个时辰了,居然无一人到太医院去告知此事,害得皇后错过了最佳时间,这才不幸毒发身亡。
这一段并没有写到卷宗中去,是墨景和告诉宁绮萝的,卷宗中一个字都没提,只说太医院救治不及时,未能及时研制出解药,才耽误了皇后的病情。
乍一听上去,墨景和和卷宗上所说的好像没什么出入,但仔细一琢磨,会发现这两种不同的话术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若太医院明知等皇后中毒,却故意磨蹭不施救,肯定是要领罪的,但如果有人切断了皇后和太医院之间的联系,故意让太医院蒙在鼓里,被动地错过了救治时机,太医院就不该来背这个黑锅,而是要怪真正的幕后推手。
相比之下,宁绮萝更愿意相信墨景和的说辞,皇后是他的亲生母亲,墨景和所掌握的消息肯定是最准确的,那为什么不把这段清楚地写到卷宗中去呢?
宁绮萝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不是记录的人不想写,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操纵这一切,想把皇后的死全部推到太医院头上去,这样又牵连不到别人了。
宁绮萝觉得越是这样,就越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好像那幕后之人在故意隐藏什么。
他就这么怕自己被找出来吗?
也对,谋害皇后是大罪,不管是谁做下这样的事,只要被发现了,株连九族都是轻的。
可除此之外,宁绮萝总觉得还有什么是被自己给忽略掉的,但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要不去问问墨景和?
或许他会知道。
宁绮萝捧着卷宗去了书房,墨景和刚见过几位大臣。
宁绮萝推门进去,墨景和不让她行礼了,现在宁绮萝待在东王府里不像个下人,倒像是墨景和的朋友一样,进出自由,礼仪自由。
“你来的正好。”
墨景和放下毛笔,从桌上的一摞书本中抽出一封信交到宁绮萝手中。
“看看吧。”
“什么?”
宁绮萝好奇,结果一看上面的名字直接愣住,“是我父亲的信。”
墨景和“嗯”了一声,低下头去,继续忙碌。
“是你父亲送往宁家的信,但送到驿站时被本王的人看见了,本王想与其交到你家人手中,倒还不如交给你。”
宁绮萝并不明白墨景和为何这样说,但欢喜的他也没工夫想这些,赶紧拆开,当看到那熟悉的字迹时,宁绮萝眼里瞬间盈满泪水。
一年多了。
自从宁德忠被流放永州后,宁绮萝就再也没见过他,也没和父亲通过任何书信,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知道父亲究竟被流放到永州境内的哪个地方。
没想到现在父亲居然会主动给自己写信,信中宁德忠说自己在永州一切安好,虽然在流放路上吃尽了苦头,好在他命大,平安抵达广州。
刚到那段时间,因水土不服生了点小病,可他自己医术很好,即便不提供任何医药,他硬是靠着医术挺过来了。
宁绮萝看得提心吊胆,泪水无声落下,当看到最后一段话时,她彻底安心了。
一年时间已过,宁德忠也逐渐适应了那边的生活,又因为连日劳作,身子骨变得更加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