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江稳住心神，安慰祖母。

　　 “奶奶，你还信不过大哥吗？他是多优秀的人？他都战胜了植物人，还怕小小的复健吗？”

　　 这话，说到了傅明珠心坎上。

　　 老太太点着头，“说的对，寒川最是听话，从小到大没让我操过什么心，样样都是……”

　　 瞪了眼小孙子，“他和你可不一样！就知道气我！”

　　 闻言，傅寒江眸底闪过一丝晦暗，几不可察，转瞬即逝。

　　 “那是。”

　　 傅寒江挑挑眉，开口是一贯的玩世不恭。“要不大哥是大哥，我是弟弟呢？”

　　 “噗……”

　　 老太太被他给逗笑了，眼泪都没干呢，戳了戳小孙子的额头。

　　 “你啊，大哥醒了，你又像个小孩子了！”

　　 傅明珠叹道，“只盼着你大哥能快点好起来，这样啊，你也能轻松点，不是？”

　　 “是，奶奶。”傅寒江点点头。

　　 这一晚，祖孙俩在病房里守着，将就了一晚。

　　 …

　　 第二天一早，傅明珠亲自给傅寒川做了洗漱，傅寒江在一旁给她打下手。

　　 傅寒川说不出来话，但是，脸颊微微泛红，看上去很不好意思。

　　 “哟。”

　　 傅明珠自然看明白了。

　　 自己带大的孩子，怎么会不了解？

　　 “寒川害臊啊？跟奶奶有什么？你呀，还有你弟弟，从小都是奶奶一把屎一把尿……”

　　 “奶奶！”

　　 傅寒江端着盆，抗议。

　　 “别带上我啊！什么一把屎一把尿？小爷我生下来就是这么玉树临风！”

　　 “胡说八道！”

　　 傅明珠瞪他，“你生下来就这么大高个？”

　　 “那是。”傅寒江昂了昂下颌，“小爷我天生一米九。”

　　 “嘁。”

　　 傅明珠冷笑，抖了抖肩膀，戳穿他，“一米九的是你大哥，你一米八九。”

　　 “……”傅寒江炸毛了，“奶奶！”

　　 病床上，傅寒川看着他们，不觉弯起了唇角。

　　 结束后，傅明珠坐在病床边，给傅寒川喂水。

　　 他才刚醒来，鼻饲管暂时还没有拔掉，按照医嘱，先让他试着喝水。

　　 毕竟，他已经很多年没从口腔进食了，这个，也是复健的一部分。

　　 “来。”

　　 傅明珠拿着勺子，一点点喂他。“慢点，不着急。”

　　 傅寒川努力含住水，咽下去的时候，还是从嘴角漏了点出来。

　　 傅寒江握着毛巾，赶紧给他擦干了。“大哥，不着急，刚开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咚咚。

　　 病房门被敲响了。

　　 没等他们应答，房门被推开，姚乐怡脚步匆匆，小跑着冲了进来。

　　 “寒川……”

　　 她气喘吁吁，在床前站定。

　　 傅寒江很是识趣，让开来，把位子让给了她。

　　 姚乐怡是下了戏，从外地赶过来的，甚至连妆都没来得及卸。

　　 一夜未睡，加上奔波，她的脸色很是不好，尤其眼神，看起来仓惶又疲惫。

　　 “寒川。”

　　 她握住傅寒川的手，弯下腰，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一开口，声音都要碎了。

　　 “%&……”

　　 病床上，傅寒川嗓子眼咕哝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姚乐怡握住他的手，喃喃，“不着急，会好起来的，我等你好起来，慢慢跟我说啊。”

　　 此情此景。

　　 傅明珠和傅寒江对视一眼，点点头，心领神会的同时转身，出去了，把空间留给这对爱人。

　　 …

　　 过了会儿，姚乐怡出来了，眼眶红红的，眼皮也是肿的。

　　 一开口，鼻音有点重。“奶奶，寒江，寒川的情况，医生是怎么说的？”

　　 “好孩子。”

　　 傅明珠拉住姚乐怡，怕她失望，安抚她。

　　 “医生说了，寒川的情况急不得，他能醒来已经是奇迹，后面的复健还得慢慢来啊。”

　　 “……嗯。”

　　 姚乐怡含泪，哽咽着点头，“我知道了，我会陪着他的。”

　　 而后，又看向傅寒江。

　　 “我的工作，只怕要减少，我得抽出时间来照顾寒川。”

　　 傅明珠一听，自然是举双手赞同，压根不用傅寒江开口。

　　 很是欣慰的道，“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放心吧，这事寒江会安排的。”

　　 拍拍姚乐怡的手，“寒川会好起来的，这些年辛苦你了，总算是苦尽甘来了，是不是？”

　　 姚乐怡含泪笑着，“是的，奶奶。”

　　 当晚，傅寒江照旧留宿在老宅。

　　 傅寒江端了虫草汤，送到傅明珠房间里。

　　 “谢谢小孙子了。”

　　 “您客气了。”

　　 祖孙俩今天心情都好。

　　 喝着汤，傅明珠想起来件事，“对了，寒川醒的事，你告诉相思了吗？”

　　 “还没。”傅寒江摇头。

　　 “你真是……”

　　 傅明珠瞪他一眼，放下汤碗，就要去拿手机。

　　 “你不说，我来说，寒川以前是很疼相思的，寒川刚昏迷时，相思可没少照顾他……这事得告诉她……”

　　 “奶奶。”

　　 傅寒江哭笑不得，拦住她，“我不是不告诉她，而是……相思现在不在江城。”

　　 “不在江城？”

　　 傅明珠讶然，“那她去哪儿了？”

　　 还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你还缠着她呢？”

　　 “咳。”

　　 傅寒江抬手，在唇边挡了下，“您这叫什么话？我这叫追求，正当追求好吗？”

　　 门外，姚乐怡刚好经过，因为房门虚掩着，她清清楚楚听到了这句。

　　 于是，停下了脚步。

　　 屏住呼吸，竖起耳朵……

　　 里面。

　　 “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

　　 傅明珠白了眼小孙子，“以前我给你安排，你非不要！人现在不肯了，你又上杆子！”

　　 傅明珠突然想到了姚乐怡，不禁叹道。

　　 “你啊，是不是得不到永远是最好的？就喜欢‘不喜欢你’的？”

　　 “奶奶！”

　　 一听这话，傅寒江急了，“您怎么也和外人一样？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信？乐怡只是我大嫂！大哥都醒了，您注意点，这种话……可不能再说了！”

　　 提到大孙子，傅明珠面上讪讪的。

　　 点点头，“知道了，是奶奶失言了。”

　　 转而又问起盛相思，“那你说说，相思不在江城，她去哪儿了？”

　　 傅寒江挑挑眉，不无得意，“去海城了。”

　　 “她去海城干什么？”傅明珠更疑惑了，“除了傅家，她又没有亲人了，别是给人骗了……”

　　 “奶奶。”

　　 傅寒江失笑，“放心吧，相思是跟着古邵华一起去的。”

　　 于是，把盛相思进Lightning舞团的事说了。

　　 傅明珠惊奇不已，“你居然……为了相思，这么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