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泰勒尔地区的深山地带,一名五官深邃,剑眉入鬓,额生淡紫色的蛇夫座纹路的男子正躺在地上。
他的头发呈狼尾状,白色的发丝随风飘动,给人一种慈祥的感觉。
然而,与这慈祥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眼神异常凌厉,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让人不禁为之震撼。
这种威严感并非来自于他的外表或身份地位,而是源自他另一半灵魂深处的弑神之力。
尽管他此时衣衫褴褛,显得狼狈不堪,但那股威严感却丝毫不减,反而更显得他坚韧不拔。
其身旁放着一把黄金色的蛇形权杖,杖上卷有一条大蛇,蛇眼部分由红宝石镶嵌,仅仅是看着就会感到毛骨悚然。
毫无疑问,此人正是——阿斯庇厄洛斯转世。
“我的……名字……阿斯庇厄洛斯?”
“不对……是槐谪……。”他流着大量汗水,颤颤巍巍的开口说道,很显然槐谪对于前世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
如今记忆,似乎又被篡改……。
就在这时,一只浑身散发着咒力的黑色巨蟒缓缓地出现在了槐谪头顶的巨木上。
它嘴里吐着信子,发出嘶嘶声,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槐谪瞬间吞噬。
槐谪捡起地面上的阿斯庇厄洛斯之杖,抬头和黑色巨蟒四目相对,看着巨蟒的眼睛,槐谪心中忽然涌起一丝怒火。
刹那间,那只巨蟒就被槐谪瞬间秒杀,紫色的血液溅得到处都是。
他轻声说道:“身为卑贱肮脏的诅咒……。”声音低沉而冷漠,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不仅惊扰吾之沉睡,还敢与神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和轻蔑,似乎对这只巨蟒的行为感到极度不满。
他手中的阿斯庇厄洛斯之杖散发出强大的力量波动,让人不禁为之颤抖,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凝重起来。
下一刻,槐谪高举阿斯庇厄洛斯之仗,口中念出一段古老的咒语。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只原本已经死去的巨蟒突然凝聚诅咒之血动了起来,重新活了过来。
然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只巨蟒身上的诅咒之息已然消失不见,原本暴戾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和蔼。
“吾之血亲,槐织此刻身在何处?”槐谪朝着巨蟒问道,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威严。
下一刻,槐谪仿佛听懂了巨蟒的回答一般,轻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
“吾明白了。”槐谪轻声说道。
说完这句话,槐谪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只剩下那只被他复活的黑色巨蟒。
……
18日后。
槐谪来到了一处位于偏僻小镇中的教堂内,他静静地坐在一旁的座位上,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前方正在作画的黄发少年。
只见那名少年正全神贯注地描绘着一幅画面,画布上展现出的是一位被众多信徒所环绕的天使,而这位天使的翅膀则是由许多羽毛组成。
少年使用的色彩大多都是如同夕阳落下时的淡橙色,给人一种温暖而柔和的感觉。
槐谪注视着少年的画作,不禁为之动容。
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向前,轻声赞扬道:“你的画技比传闻中所说的还要出色。”
“这幅画仿佛注入了鲜血一般,栩栩如生。”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堂内回荡,带着一丝惊叹和敬佩。
少年转过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轻声问道:“您是?”
槐谪微笑着指了指自己身上披挂的黑金色长袍,温和地回答道:“我是从圣彼德大教堂来的神父,我的名字是槐谪。”
他的声音仿佛能让人感到一股宁静和安心。
接着,槐谪继续说道:“最近听闻了你作画的消息,对你的作品很感兴趣。”
“所以特意过来拜访。”他的目光落在少年正在绘制的画作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少年放下手中的画具,礼貌地向槐谪点点头,自我介绍道:“槐谪神父您好。”
“我是这座小镇的居民,我叫娅伦。”他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种纯真和活力。
槐谪推了推眼镜,嘴角微微上扬,说道:“你经常来圣彼得大教堂对吧?”
“每次你来的时候都会驻足于那幅神之画前,对它充满了敬畏和向往。”他的语气轻柔。
一语道破了娅伦内心深处的渴望。
娅伦微微一怔,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点了点头承认道:“是的,槐谪神父。”
槐谪看着娅伦,感受到了她内心的真诚与执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也许,会有那么一天的……。”
娅伦“嗯”了一声回答道:“因为那副画不对一般人开放,所以我每次去都被赶出来……。”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不过有一次,我有幸目睹过那副画的真容。”
娅伦的眼神变得深沉起来,仿佛回忆起了那幅画给他带来的震撼和感动。
他接着说道:“那幅画让人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它能触动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感觉无论是什么样的罪人……。”
“只要看了一眼,就都会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忏悔,从心底深处开始流泪。”
槐谪听着娅伦的描述,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但他的目光却显得有些冷漠。
他轻声说道:“罪人的眼泪么?”
“如果是弑神者,或许也会忏悔吧。”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淡,仿佛对这种情感的表达并不以为然。
他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娅伦所画的那幅画上,凝视着画面中心的天使。
槐谪好奇地问道:“话说回来,为什么这幅画正中央的天使,瞳孔没有颜色呢?”
“这让整幅画看起来有些怪异。”
娅伦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渴望,她轻声回答道:“那是因为……。”
“我总是无法调出我想要的那种颜色,我想调出那种如同夕阳穿透云层的那种红色。”
“这种色彩对于我来说似乎难以捉摸,无论怎样尝试都无法完美呈现出来。”
“所以,这个天使的瞳孔一直保持着空白。”
娅伦内心深处依然对自己的调色能力感到失望。
他继续说道:“其实,我的梦想就是绘画出一幅和圣彼得大教堂中的那副神之画差不多的画像……。”
“但目前看来,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槐谪缓缓摘下眼镜,眼神深邃地看着远方,
他轻声说道:“那是因为人类所创造的颜色总是有限的,人类所辨识的颜色,也只不过是由光线折射所产生出的错觉罢了。”
槐谪仿佛在揭示一个深奥的真理。
“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上的颜色都是虚假的,并非最真实的颜色。”
“把所有的颜色混合到一起。”
“就是漆黑……。”槐谪的话语如同警钟一般,敲打着娅伦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槐谪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如果你想找到除黑色外真实的颜色。”
“我建议你去镇子东边的深山去。”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神秘,让人不禁心生向往。
“那里传说有天使折断羽翼流淌出的鲜红色血液,最终通过这些血液孕育出的真红果实。”
“如果用那种果实进行调色的话,或许困扰你许久的瞳孔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槐谪所说的话让娅伦不禁现在就想要去那个地方。
就当娅伦要离开教堂,去寻找那所谓的真红果实的时候,槐谪伸手拦住了他说道:“马上就要下雨了。”
“你现在就在教堂里呆着吧。”
娅伦疑惑的问道:“下雨?”
“虽然天气有些阴沉沉的……。”
槐谪轻声道:“一场改变命运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