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他们都在佛女的周围，在这佛光最为浓郁的深处。
张清看着那个发色雪白的中年男子，对方站在这方世界，似乎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配不上他身上那股超然的气质。
他朝着对方恭敬行礼。
“张清见过大圣凡尘。”
凡尘大圣，镇守天门的九位大圣之一，他所造化的奇术，名为仙凡变。
张清从未见过他，但如今看到的一瞬间，他便自然而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据说，凡尘是这位大圣的名字，九位大圣之中有四位拥有自己的血脉族群，而凡尘大圣，是另外的五位之一。
凡尘大圣看了看张清，点了点头，随后挥手间，一颗血色的果实抛了过来。
不死药，神仙果。
这是道庭给他的报酬。
“多谢大圣。”张清依旧恭敬，虽然不知道这位和道庭之间的关系，但是九位大圣镇守天门外三十三个纪元却是不争的事实，在这三十三个纪元间得道的修士都要承其因果。
“人间可还好？佛门封锁了三界，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凡尘大圣平静地说出了一个让张清震惊的真相，却又疑惑张清的到来。
但下一刻，他便自顾自地说道：
“能够帮你离开的，也只有妖魔了。”
“真凰点燃了四大道洲，烧干净了属于群仙绝大多数的过去，令苍生遗忘，而能够让你身上不沾染佛门因果离开三界的，也只有真凰的火焰。”
他随意地说着，却仿佛亲眼见证了当年的一切。
张清很识趣地没有开口，而是看向那佛女。
他看向了佛女的肚子。
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目光，佛女转过头来，双手合十行礼，“师尊。”
“这就是你对祖树所做的后手？”
张清看着佛女微微隆起的肚子，眉头微皱道。
佛女笑着点头，“我藏于祖树的过去，而祖树的意志，藏于佛腹之内。”
“无量岁月之前，我截取了祖树初生的意志，自那时起，我便是这祖树佛母。”
“道庭一直都在担心，担心祖树诞生了意志之后，会衍化出道庭道统之外的法。”
“弟子能够告诉师尊的是，在很久以前就注定了，祖树意志诞生之后，出现的不是陌生的法，而是我佛的信仰。”
“因为我已经成就佛母。”
“祖树的世界意志，于我体内诞生。”
佛女的脸上越来越苍白，但这种苍白却将其衬托的无比神圣，仿佛万物母性的诞生。
“你能够孕育祖树意志成长，让其躲开道庭的捕杀，但那个前提是，你是真正的，完完全全的你。”
张清看着佛女，抬起头来看向对方背后那高大的白玉佛像。
“到了那个时候，你也就是死定了。”
一位大圣，就站在这观世自在佛的身边。
“他杀不了我的，正如世间齐天大圣，杀不了斗战魔佛。”
佛女笑着看向了凡尘大圣，后者微微一笑，天地也在这一瞬间化作黑白。
什么道庭道法，什么佛门信仰，什么祖树生机，什么世界的本源，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
天地之间，只剩下仙于凡的区别。
这就是真正的仙凡变吗？张清呼吸停滞，因为他已经感受不到周围存在任何的物质，哪怕是自己的力量若是离体，也会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一念仙凡，张清感受到观世自在佛身上的气息开始消失，同样消失的还有凡尘大圣身上的力量。
张清无动于衷，他知道，就算是变成了凡人，自己也没有那个实力朝着这两位出手。
他看着佛女隆起的肚子，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感受到了九宫化身的气息。
“师尊可是在寻找那具身外化身？”
佛女看向张清，“不知道师尊究竟找到了怎样的机缘，竟然能够凝聚如此身外化身，介于虚实之间的存在，也是这祖树诸天，唯一能够找到祖树意志的力量。”
“毕竟，他们有着类似的根源。”
那一缕微弱的祖树意志，也诞生于不存在的虚幻之中么？
“你困住了他？”张清问道。
“等到一切往生，弟子会将师尊放回去的。”
张清点点头，朝着后方退去，他看向凡尘大圣，后者并没有阻止他使用仙凡变的力量在这黑与白的天地间撕开一条属于自己的通道。
只不过站在通道边缘，张清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
“如果那两位道主归来，你还能如此自信吗？”
“他们回不来的，祖树正在孕育佛门的土壤，成就比大千世界还要高一层的天地，树根之处，混沌钟重衍稍有不慎，整个祖树树根都要消融。”
“一两位道主应该就够了。”
“可除了他之外，道庭只剩下两位道主啊。”佛女笑着看向张清，说出的答案让后者疑惑无比。
“道庭的道仙，在飞升之前便舍去了肉身，按照仙道的传承，便是精气神缺其一。”
“那两个，便是在飞升道仙之后，重新修炼了一具自己的肉身而已。”
“五位道主，其中两位道主，是另外两个道主的肉身。”
“所以，他们精气神合一之后，才能够算作真正的道主。”
“道庭五位道主，从来都只有三位。”
“而这位。”佛女看向了凡尘大圣，“他是仙庭曾经派来监视道庭的，所以三十三天破碎之际，他能够幸免。”
张清眼神中流露出惊骇，不仅是凡尘大圣的来历，还有道庭的真相。
离开之际，张清忍不住与那凡尘大圣对视了一眼，片刻后微微点头。
他笑着看向那观世自在佛佛像。
“我那化身，就连我自己都找不到，我现在找到了，但是就连我自己都不确定，我找到的究竟是不是他呢。”
“你就如此肯定，你禁锢的是我那身外化身吗？”
九宫化身，在不自己暴露在张清面前的时候，连他这个本尊都是察觉不到任何存在的。
他都不确定自己感应到的气息是九宫化身，观世自在佛又怎么能够确定呢？就因为她是佛？
可她现在三十三身还没有完全汇聚，他还算不上真正的观世自在佛呢。
说完之后，张清便在佛女疑惑的目光下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