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吗？”
得到黎落所有的张清，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天机楼的地仙让红川仙子和自己一同进入河流，恐怕不只是当个灯笼那么简单。
“你想从什么地方听呢？”
张清呢喃着，这不是在询问红川仙子，而是他自己的无言。
“从三十三天破碎开始说吧。”
“那无边的三十三天破碎之际，三大道统与仙道爆发了难以想象的厮杀，那一战持续了数个纪元，人世间的第一位大圣都陨落了，但陨落的仙道无上可不止那位大圣。”
“终结这一切的，是群仙的回响。”
“那是三十三天列仙的痕迹，群仙的回响封印了灵山，将诸佛封印在其中不得而出，将妖魔大帝镇压在了一个个未知的绝地，将阴司除了十殿阎罗之外的鬼仙赶出了秩序之外。”
“群仙的回响解决掉了所有仙道无上层次的敌人，于是九位大圣屠戮八方，让人世间重归于平静。”
“作为对应的反抗，三大无上道统联合，令人间不可诵仙名，但对比之下显然没有太大的效果。”
“列仙的痕迹和九位大圣，让人世间多了三十三个纪元的安宁。”
“群仙的回响知道如今，依旧维持着那一个个封印，如果他们已经死了，那么这列仙的痕迹岂不是他们能够重新活过来的根本？”
“这一点，你作为仙人，应该比我更加清楚，那等无上生灵想要彻底将其斩杀是何等艰难和麻烦。”
张清也感慨，这一点他也同样清楚，三界之外的那些不完美的道统之下的无上，想要死亡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甚至是那些被遗忘的存在都能够重新归来。
“所以……”
“群仙没有陨落？”红川仙子死死地盯着张清的双目。
“不，已经死了。”张清随意地说道。
“你我恐怕都有些不能理解那种局面。”
张清的指尖，出现了点点星光跳跃，化作一条线，线的两端，没入红川仙子不能照亮的黑暗未知深处。
“时间向前，是列仙的过去，是他们所在三界六道所作所为的一切痕迹。”
“时间向后，是列仙的未来，是他们终将闪耀如日月辉煌的未来，亦或者，散落如尘埃，伴随着仙道的破碎而陨落。”
“未来不可恒定，但列仙的未来应该存在。”
说完，张清看着红川仙子。
“人世间的无上道统纷争，妖魔争现在，佛门赌未来。”
“这其中，如何判定时间属于现在，时间属于未来？”
“不周山的断裂。”
“不错，不周山断裂的那一刻，往前就是妖魔所争的现在，往后，便是佛门赌的未来。”
“那一刻，便是时间的节点。”
“那么，你知道列仙的过去，现在，未来的时间节点，是什么时候吗？”
张清有些惊叹地一声说道：“不是此时此刻，也不是彼时彼刻。”
“而是列仙死亡的那一瞬间。”
“列仙的死亡时间向前，便是列仙的过去，便是群仙的回响，那一刻向后，便是列仙的未来。”
“列仙的过去已经成为定局，列仙的未来，便是列仙死亡之后，三界六道之内，再也没有了其存在的三界六道，那就是那位列仙的未来。”
“但如果列仙的死亡……被封印，被遗忘，被抹除了呢？”
张清伸手，在面前这条发光的线条中间，将一节拇指宽的光影拿了出来。
没有了这一节，断裂成为两段的线重新在断口处连接，黑暗的一端依旧摇曳在未知的深处，另一端，同样无事发生地走向未知的远方。
……
南凰古神洲，在张清登临地仙的那一天，他看到了那道洲的中央有一棵世界树拔地而起，余荫遮蔽整个道洲。
而多年过去，这棵世界树早已经参天巍峨且充斥着古老的气息。
一个老人，一个自称曾经的三十三天天道的老人，成为了这棵世界树的灵，成为了其意志。
妖魔盛情，邀请其为成为世界树，继续执掌契约和判决。
老人没有选择，当年山渊之外的妖魔数之不尽，若不同意，便是身死道消。
随着世界树和他的互相扶持，这位曾经的天道，也终于明白，或者记起了一些东西。
“我……没有犯过错。”
“违反仙庭，违反三界六道秩序的，不是我，列仙已经死亡，他们的死亡就被封印在无数过往不可追究的历史尘埃之中。”
随着老人，或者说如今世界树的声音扩散，九天之上无穷妖魔疯狂咆哮着，十位妖魔大帝齐齐垂首，与此同时，一幅幅乍现朦胧的虚无画面中，有更多的目光睁开。
烛龙睁眼，日月黯淡，天狼啸月，世间惊惶，真龙降世，万妖沸腾。
世界树中，沧桑的声音还在回荡。
“列仙的过去，化作了群仙的回响，列仙的未来，附着在人间部分生灵之上，他们应运而生，命数天定，而列仙的现在，便是列仙的死亡。”
“群仙的过去和未来都存在，但是他们的现在，却消失不见了。”
“三界六道的天地，找不到群仙陨落的痕迹，所以……这三界，这六道天，依旧认为列仙还活着。”
“而具备智慧的生灵，却因为智慧，而猜测群仙死亡。”
“三界之中，天地不知列仙的陨落，于是在三界的秩序之中还有着群仙的印记，人间众生见证三十三天的破碎，于是无数道统争相厮杀。”
轰隆隆，人世间，成为废墟的三十三天，阴司大地，甚至是三界之外的六道天，亦或者那些存在于未知无所空间之地的异仙星辰世界，都在这一瞬充斥着无边的雷霆。
西天，灵山，恐怖的雷霆轰鸣落下，落在了那佛门道统的信仰中心高处，落在了诸佛的头顶。
一个个未知之地，雷霆破碎了虚空，天雷和地火燃烧着这片未知。
阴司，秩序的边缘，浑浊的鬼雾中，传来阵阵嘶吼。
烬洛之河，黑暗之中。
张清抬手伸出，一只笔落在了他的手掌心。
“列仙的死亡，被封印，被遗忘，被抹除，这烛世笔，就是那‘神耀幽天仙已经陨落’这个属于这位仙的‘现在’的坟墓。”
“坟墓被藏了起来，藏在了历史的尘埃中，它，欺骗了三界六道，九界天地。”
“所以列仙的痕迹依旧存在，九界之中，还有着列仙的未来。”
“其实寻找烛世笔很简单，你只需要知道它存在的意义，你就能够从这烬洛之河找到它。”
“如果你不明白这真相，那么哪怕将烬洛之河掀翻个底朝天，烛世笔都不会出现。”
“它藏在人世间的历史尘埃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修士，就能将其藏起来。”
张清抬起头来，目光似乎穿越了黑暗，跨越了人世间的天空，看到了那破碎的三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