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沈向晚的提点,魏承毅第二天便召集所有人商议,简单的制定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很快,十数近卫便带着少数东境来的士兵前往各县,分别接手了当地的守城军,由于这段时间军权和政权的动荡都极大,谁都不想沦为炮灰,他们基本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同时,招兵的方式也跟着改变,百姓在看到军队的变化,知道当兵的好处后,也终于动了参军的心思,不过前期报名的人还是很少,大部份都还在观望。
数日后,将孩子送去学堂,沈向晚就跟沐云染魏玲儿一起,带着下人去了厂房,经过四五的发酵,陶缸里散发出阵阵难闻的味道,那都是正常现象,沈向晚让下人们点火,将缸里的发酵物倒入锅中,又混入了一定比例的谷壳,搅动均匀后就盖上锅盖开始蒸馏。
锅盖是特制的,中间连接着一根手指粗的铁管,铁管很长,一头连着锅盖,一头对准洗干净的酒坛,中间部份则全部浸泡在放有冰块的水槽中。
“这样就可以了?”
蒸馏设备总共有十套,也就是说一次性能够蒸馏十缸发酵物,虽然它们的模样有些奇怪,排在一起看着还是壮观的。
“嗯,蒸馏出来的汽水会顺着这根管子,经由中间的冷却,流到下面的坛子里,那就是高粱酒了。”
沈向晚边说边指了指连接锅盖的管子,第一次蒸馏出来的酒也称为第一道酒,或是头锅,酒精浓度比较高,适合进一步提炼成酒精,想喝高粱酒的话,还是要等到第二次蒸馏,也称第二道酒,或是二锅头,这时候的酒精度数就稍微低一点,大概四五十度,味道比头锅更香更醇更爽口。
不过,要得到真正的好酒,还是得将第一和第二道酒以一定的比列混合,放入地窖中熟成才行。
“有了,有了,你们快看,酒液流出来了。”
当魏玲儿看到管子里滴出来的酒液时,兴奋的冲过去大呼小叫,完全就是孩子心性。
见状,沈向晚和沐云染相视一笑,双双迈步走了过去,只见透明的酒液正一滴滴滴入下面的酒坛中,鼻息间已经能够闻到浓浓的酒香味了,沈向晚拿起灶台上的勺子接了点酒液,送到嘴边轻轻一抿,高浓度的酒香味顿时在唇齿间炸开,十分醉人。
“怎么样?”
沐云染和魏玲儿两人巴巴的望着她,都想从她的口中听到好的答案,可沈向晚却没有满足她们,而是用勺子又接了点酒液递过去:“你们尝尝就知道了。”
“我来!”
接过勺子,魏玲儿直接就送到嘴边一口闷了:“咳咳···辣辣辣···”
“哈哈哈···”
几乎是立即的,魏玲儿被烈酒辣得吐着舌头又蹦又跳,手也不断的朝着嘴里扇风,逗得沈向晚捧腹大笑,沐云染在短暂的怔愣后也忍不住掩嘴笑了出来,晚晚早就跟他们说过,高粱酒跟他们喝过的酒不一样,是酒精含量很高的酒,必须慢慢品尝,谁让她一口闷的?
“二嫂,云染姐!”
见她们不但不心疼她,还笑得那么夸张,魏玲儿忍不住气恼的跺脚。
“行了,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没好气的摇摇头,沈向晚忍住笑意,拿过她手里的勺子,又接了点酒液递给沐云染:“你也尝尝?”
“好。”
有魏玲儿血淋淋的教训在前,沐云染可不会傻傻的重蹈覆辙,只见她接过勺子后,如沈向晚那般,送到唇边轻抿一口,慢慢感悟着酒液在口腔里炸裂的感觉,片刻后才笑道:“不错,比我喝过的任何酒都要好,就是太烈了,只适合慢慢品尝,而且,这个酒的颜色非常好,透明清澈,不像外面卖的那些酒,大都比较浑浊。”
沐云染边说边举起勺子让她们看里面剩下的酒液,她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加上公公也算是武将出生,十分好酒,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婆家,她偶尔都会饮酒,自然也清楚酒的好坏,如果将这些高粱酒拿出去售卖,她相信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嗯。”
看看勺子里剩下的酒液,魏玲儿认同的点点头,不过,她以后绝对不会再喝了。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几乎没有酒液再流出来了,沈向晚让下人火烧小一点,揭开锅盖把里面剩下的渣滓舀出来,混上谷壳,等它冷却后再加入曲粉,密封好进行第二次发酵,待到蒸馏第二锅的时候,他们才开始清点第一锅得到的高粱酒。
一般十斤高粱能出三斤多高粱酒,他们一次一锅能蒸馏一百斤左右高粱,每锅得到十斤装的高粱酒三坛,十锅就是三十坛,也就是说,忙活了将近两个时辰,他们总共得到了三百斤头锅高粱酒。
这次沈向晚总共发酵了一万斤左右高粱,十套器具,每次能蒸馏一千斤,耗时将近两个时辰,全部蒸馏完需要十次,二十个时辰,不眠不休也得将近两天,否则高粱发酵的时间太长,会导致酒的品质降低,是以,接下来的两天,三人几乎都耗在厂房里。
等她们蒸馏完所有的酒,累得快报废了,不过,她们并没有休息,又带人重新发酵了一百缸高粱,加上二次封存发酵的高粱,作坊里堆了整整两百口陶缸,一眼望去,十分壮观。
“累死我了!”
晚上回到空间里,沈向晚直接瘫在了沙发上,没有任何要动弹的意思。
“要不多买几个下人?”
见状,同样已经回到空间里的魏承毅心疼的说道,这几天她只顾着酿酒,根本没时间搭理他,他们都没好好的说过几句话,但他不是怨念,而是心疼,他还是第一次看她累得这么狠。
“不了,我已经让云染组建作坊了。”
爬起身跨坐在他腿上,沈向晚抬手搭在他的肩上,酿造作坊她还是准备采取流水线的制作方式,既能保证技术不外泄,也能合理的安排时间,每天不断地产出高粱酒或酒精,而且,家里的下人已经学会如何酿造了,以后她也不用再亲力亲为。
“嗯。”
既然她已经有安排了,魏承毅也不再担心,只是多少还是有些心疼,流放路上,他总想着到了郴州就能安顿下来,她也不会那么累了,谁知道,这几个月她反而越来越累,根本没办法真正的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