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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愿君学长松

太吾绘卷之伏虞剑 谴悲怀 2502 2024-09-01 05:56

   误会释开,众人都松了口气,悟继之却心潮腾涌。他听小二说那道士与己胎记相同、容貌相像,立时问道:“他去了哪里,你知道么?”

   茶小二自是不知,悟继之心头一沉。

   能与己如此相似之人,世间绝无仅有。无论那人是不是自己的血亲,他都想寻到对方,问个明白。否则那道士今后再伤人害命,岂不是都要牵扯到自己头上?

   任衣冠一声号令,带着群丐齐向悟继之等人躬身赔礼,说道:“今日老儿鲁莽,险些错杀了好人,在这里给各位赔不是了!”

   众人一番恶斗,难免造就伤者,但幸在无人丧命,自此两方握手言和,都没结下什么梁子。

   任衣冠道:“少侠有何吩咐,只要是老儿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悟继之道:“好,任老前辈言而有信,晚辈也不兜圈子,我此行是为了替义士堂铲除外道。”

   任衣冠愕然不知所措,悟继之续道:“在下听闻贵寨的朋友时常对周边百姓敲诈勒索,相枢爪牙祸乱民生,各位想必皆有苦衷,我也无意断了各位的生路。”

   “我看贵寨许多人都是年富力强的汉子,完全可以自食其力。只盼贵寨改过从良,不再行恶事,这便是在下相求的第一件事。”

   任衣冠迟疑不决:“我这里许多弟兄本是农户,因良田化作玄石,才迫不得已投入我道。现今吴郡无处不被相枢侵蚀,仅有的几亩良田也已有主。少侠要我们自谋生路,又该到哪里谋去?”

   悟继之道:“可镇上的居民亦是勉力度日,贵寨所为,无非是在以强欺弱、以众暴寡,寨里的弟兄靠欺压同乡而活,难道就会心安吗?”

   任衣冠默然,悟继之沉思许久,道:“在下与义士堂信字舵的一位天下行走有些交情,贵寨兄弟里有愿意迁出的,在下可以召集信字舵的侠士护送他们到杭州。”

   “我修书一封给信字舵,请他们给贵寨兄弟谋份差事。再不济,我名下的太吾村也可容纳不少人。村里百废待兴,正需要人手。”

   任衣冠面露异色:“少侠名下的太吾村?少侠是太吾传人?”

   “正是。”

   任衣冠不动声色,点了点头,道:“我同寨里的弟兄商量下。”

   他向群丐提出外迁之议,众口难调,但终是着意迁出的人占多数。

   这一处外道巢穴之所以形成,名义上是诸人留恋故土,实际却是外界无处收容流民。大族换个地方仍是大族,流民换个地方也只是流民,世道便是如此。

   义士堂四处讨伐外道,恶丐窝能在吴郡负隅顽抗,全因此地有相枢爪牙盘踞,义士堂每每征讨,未寻到恶丐窝,先损兵折将了不少;而群丐乞讨之时,亦难免遭相枢爪牙袭击,许多人都已不愿再留居于此。

   任衣冠组织群丐分列,愿去杭州的站成一拨,愿去太吾村的站成一拨。余下的个别人均是骨子里好吃懒做、不肯从良的,这些人听闻义士堂要来,纷纷逃窜。

   悟继之生怕这些人逃去,日后复又为恶。他呼唤乐思归等人擒住残党,群丐反为同伴打起掩护。三两个人伴着逃者一起,直至那人逃得远了,才折返回来。群丐朝夕相处,自是不忍自家兄弟被擒。

   悟继之无奈,他能做到的也仅有这些。除外道易,平外道难,要想彻底平息,唯有先将相枢从世间驱灭。

   路修远以多艰,他要做的,还有很多。

   任衣冠道:“太吾要吩咐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在下想请贵寨的弟兄帮我打听那道士和严荡的下落。”

   “恕老儿直言,那道士已离去多日,不易探得结果,而严荡离去未远,太吾既与此人有深仇大恨,不如优先让弟兄们去打听此人的行踪。”

   悟继之固然关心道士的身份,但周遭爪牙众多,群丐能打探的地方有限,同时追查两人,最后落得两头皆空,那就得不偿失了。

   悟继之安排群丐在寨中等候,他预备将书信送往附近的驿站,托驿使转交信字舵。任衣冠送悟继之一行人出寨,悟继之问道:“对了,在下有一事想请教前辈。”

   “太吾直说就是。”

   “前辈是吴郡人士,为何却会少林派的功法?那严荡也是,桂州与然山一南一北,怎么都交集不到。我此前遇着的外道,也多多少少都会一点名门大派的武功。”

   任衣冠缄口不言,悟继之道:“看来此事是不能说了,那请前辈告诉在下,‘六师道’是什么?”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他既要讨伐外道,所知晓的却只有乐思归提及的那十三类,“六师道”与“共主”此前从未有人说过,因此他尤为在意。

   任衣冠叹息道:“罢了,这在我道中也不算什么秘密,你早晚都会知晓的。”

   “‘邪心见理,发于邪智,不禀正教,故名外道。’此道滥觞于六人,后世称为‘六师元祖’。其开宗立教,支流分异,又衍生出如今的诸多外道。”

   “六师元祖的后人传承至今,皆已弃世;亦有脱离此道,另立新教的。这些人之下的外道,皆共一人为主,是为‘邪道共主’。”

   悟继之深深忧虑,世道乱作一团,一半都是因着外道。他原以为外道分散在各地,不足以构成大祸,但若背后有人主使,那便不得不防了。

   “‘共主’有指使你们做过什么吗?”

   任衣冠道:“我道虽有共主,部众间却少有交集,无论游离世外,还是为非作歹,都是为着自己的打算。大多数人因不容于世,对世人的憎恨反而大过了相枢。”

   悟继之眉头一皱:“这是为何?”

   “我寨的人因相枢丢失了家园,自然是恨相枢多些;而像门派弃徒、恶人谷、迷香阵等等,却是因人生遭逢剧变,就此仇恨世道,也就不再在乎世人的存亡。”

   任衣冠说着,深深看了悟继之一眼:“太吾为了救世与相枢为敌,江湖各派无论正邪,见着太吾都会礼让三分,但唯独那些人,他们无所谓世道生灭,一旦动了杀心,是不会顾及太吾的身份的。”

   悟继之神色渐凝,任衣冠是心存善念,才对他说了这些。言下之意,是外道中多罔顾良知之人,劝他莫再像今日这般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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