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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回首恨无穷

太吾绘卷之伏虞剑 谴悲怀 2612 2024-09-01 05:56

   祝从一道:“虽说你叛出界青门时,我已不在门内,但你的事在界青弃徒之间也算门告户晓了。一个引路人就敢与暗主作对,你是第一个。”

   他倒转剑身:“没想到你得罪了暗主,居然还能活着,那就没必要大动干戈了。你既被逐出了界青门,何不加入我们?”

   还月缄默不语。

   祝从一道:“这有什么可纠结的?你在江湖上东躲西藏,一旦哪天为界青门发觉,下场怎样,不必我说了吧?”

   还月未有动容,祝从一忍不住道:“怎么,瞧不起外道?这太湖水寨易守难攻,义士堂的那些大人物自是没空来管这里,界青门的刺客也绝不可能穿过茫茫水域追查到这,除了那狗屁堂主脾气臭了点,加入我们有什么不好?”

   “你们……打着颠覆各派的旗号,却只是在害无辜的人。”

   祝从一冷笑不止:“听听,这是在界青门待过的人说的话,难道你没接过单、没害过人?你以为脱离了这行,过往的血债就能洗的掉?”

   他张开手,掌心向着还月:“你的手已经脏了,跟我们没什么不同。”

   还月持剑的手微微颤抖,祝从一抬起孤光剑:“我劝你考虑清楚,我苍龙堂不是外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还月依然未给答复,祝从一没了耐性:“看来你是决意寻死了!”

   他剑刃突发,直取还月,当此之际,悟继之踏壁高跃,身剑平齐,如俯冲之鸟向祝从一疾刺而来!

   剑诀所云“高来洗”,祝从一抹剑划弧,挡得一剑,悟继之纵势下落,同时小臂内旋,立剑自斜下探刺。祝从一拦剑托架,手腕作轴,使剑尖划圆作环,继而顺势缠绞。悟继之亦力达剑尖,拨动君子剑反绞。

   二人路数相同,剑招皆轻灵敏活,运捷如电。两剑相交,一如游龙腾云,一如金凤飞舞,须臾间二人一气拆十余招,仍未停息。

   悟继之初借俯冲之势,劲力略胜对方一筹,待惯势褪尽,终是祝从一凭着内力之长渐渐压制悟继之。

   悟继之心知久斗于己不利,借对方一式扫剑的劲力后跃,而后双足作蹬,剑走蜻蛉,倾身斜刺。祝从一不及招架,急一偏头,剑刃紧依他面颊擦过,他奋力回斩,震开悟继之,但脸上已多了一道血痕。

   他摸着那处伤口,阴沉道:“你就是太吾传人?”

   “她跟你们不一样。”悟继之持剑站定,挡在还月身前,“不管她过去如何,至少她现在愿意改过迁善,也再未害过人,比起你们这些自甘堕落的人,要干净百倍!”

   他临到城头,听到了二人最后的那段对话。

   “再未害过人?”祝从一作鸬鹚笑,“刚刚在城头上,是谁朝人群发射的铳弹?我瞧另一个小姑娘文文弱弱的,想来不会是她。”

   他眺望城外,焦土之上满是血肉残躯:“啧啧,把活人炸成尸块,就不算害命了?”

   还月的呼吸急促起来,悟继之听得她吐息越来越乱,怒形于色:“你等用火器伏击我们在先,又绑去我义兄,若非如此,我们也不会用上这种手段!”

   “杀了人就是杀了人。”祝从一看向还月,“司徒还月,你能忘掉血肉横飞的那一幕吗?就像你脱离了界青门,却脱不下这身无影装一样,那些场景一辈子都会在你眼前挥之不去!”

   “你闭嘴!那些事是我让她做的,跟她无关!”

   一旁的花未雨轻笑一声:“祝哥,我看这小子是在回护他心上人呢。”她戴上一对掌套,虽面带笑意,看向悟继之的眼神却已凶光毕露。

   悟继之系上琴弦:“我懒得跟你们再费口舌!”他左手抱雁翅琴,右手握君子剑,伸指临弦,甲尖打、摘起调,空鸣两声。

   魔音入耳,祝从一微微失神,悟继之鼓舞落指,续奏“凤来仪”,一面拔身抢攻。待至近前,那花未雨却突而探爪攻来。原来她竟未受魔音影响,佯作中招,为的便是诱悟继之近身,好破他铁琴。

   她所戴的掌套形如鹫鸟趾爪,爪上附有滚珠、倒刺,尖锐无比。她五指领劲,屈如花瓣,抓住琴弦:“班门弄斧,璇女派最拿手的便是音律!”

   她一招“小九天九式”的“日出扶桑”提腕外旋,七弦根根俱断,魔音顿止,祝从一神回意收,转而快身行刺。这二人一剑一爪,悟继之琴、剑齐出,左格右拦,不免手忙脚乱。

   还月欲出手相助,但她为祝从一言语所激,自丧之下竟致内息大乱,调动不了真气。武舜英见状赶忙助她理气调息,又见悟继之渐渐不敌,匆匆道:“月姊姊,你……你自己小心!”

   她跃步入阵,立剑点向祝从一。祝从一正全神与悟继之相斗,花未雨在旁掠阵,瞅得剑来,勾爪蜷住剑身。

   武舜英沉臂提腕,发劲反震,格开花未雨,转变螺把持剑,点其手腕。花未雨倒退以避,遂与祝从一分开。四人两两相斗,各自为战。

   悟继之交手数合,卖个破绽,施展“飞针穿梭术”转身逃去。祝从一踏气导虚,以“天河游步”紧追其后。他身法飘然轻灵,三两步便至悟继之身后,一剑刺向其后心。

   这当口,悟继之陡然回身,雁翅琴作盾挡下来剑,右手手挽剑花,弓步戳出。祝从一急停托剑,剑身横行,险之又险地挡下了这招“回马刺”。

   又见悟继之平剑欲出,祝从一立明对方欲用界青快剑,当即架势。二人比肩并起,同时刺出两剑,而后剑招骤密起来。

   二剑交织,但见君子剑兰叶决云,孤光剑寒光吞宿,便如轻冰薄玉,难解难分。

   悟继之习得咸池剑气,剑法愈精,极限之下已能将“界青快剑”连刺一十二剑。然则祝从一比他多修行些年头,在剑术造诣上更高一层。悟继之十二剑出完,祝从一却仍有余力刺出一剑。

   攻守顿易,悟继之拧腰转体,腾身避过,同时君子剑随身划弧,“管宁割席”,变守为攻!

   绝义剑发则同戮,祝从一战到此处,亦激出了血性,要在剑法上同悟继之一较高下,同样回以绝义剑法。绝义剑前三招用尽,二人谁也没能伤到对方,不约而同地立剑撤身,接着比拼“咸池剑气”。

   剑气荡起淅沥寒风,烈烈吹尘,在四周弥散开来。稍时,烟尘缓缓向着悟继之拂去。

   对方到底是调气境的武人,最后一招“三灾八难”最考较内力深浅,二者相拼,终是悟继之稍逊一筹。

   二人接连施展三套剑法,彼此都消耗极大,暂缓了攻势。却在这时,悟继之听得一声娇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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