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微微皱起眉，一只手按在猫头上，略带疑惑的说道，

　　 “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是你以前干过，还是你的朋友干过?”

　　 独孤玥微微一闪，躲过陆泽的手，轻轻跳到陆泽头上，

　　 “你问那么多干嘛。你要是真用这种方法，我是推荐你去你今天去的那个地方。”

　　 “阿卡西?”

　　 陆泽抬起眼睛，忽然想起那个似乎是图书管理员的少女交代他做的事，

　　 “你说这我想起来了。里面有个小姑娘，说让你把什么东西换回去。”

　　 说完这话，陆泽明显感到头顶的猫身子一僵。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又不是那些管理员。”

　　 独孤玥伸出一只爪子拍了拍陆泽的脸，接着从他头上跳到窗台上。

　　 柳正青这处宅邸，地段较为偏僻，故而窗外的光源并不多。

　　 在屋内灯光的照耀下，独孤玥的身上，带着些明暗不定。

　　 陆泽稍微平复了一下头发，看向独孤玥，心思稍微转了几下，

　　 “你所谓的方法，不会是让阿卡西这种绝对中立的地方，当担保人吧？你是不是之前做过一次，但是没有把报酬之类的东西还回去?”

　　 独孤玥不爽的甩了一下尾巴，没有说话。

　　 “还有别的方法吗？系统这边没有相关的选择?”

　　 独孤玥转过头，眼神微微垂下，

　　 “有。而且没有副作用。但是花费巨大。你是不用想了。我现在......差一点。”

　　 陆泽差距到独孤玥话语里的藏着的一丝奇怪情感，想要追问。

　　 但独孤玥没有给他机会。

　　 “行了。这几天安心休息吧。难得忙了那么久。你们人类不是讲究劳逸结合嘛。我先走了，拜拜。”

　　 一阵风吹过，只留下一段话。

　　 陆泽站起身，搭在窗台上。

　　 晨光自东方破开云层。

　　 陆泽通过青烛的帮助，来到青蛇这边。

　　 “我堂堂一个烛龙，居然给你小子当起了车夫。”

　　 青烛把陆泽丢到桥对面，嘴里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后，消失不见。

　　 陆泽站稳身形，不远处，青白二妖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

　　 “来的挺早。”

　　 青蛇双手叉腰，柳眉轻挑的看向陆泽。

　　 “早上好，陆先生。”

　　 白蛇左手搭在小腹处，右手举起，对着陆泽轻轻晃动。

　　 “早上好，二位。看起来一切顺利。”

　　 陆泽微微点头，明显感觉到白蛇的状态不一样了。

　　 原先像是双脚轻轻离地，现在则是切实的踩在了地面上。

　　 “多亏了陆先生的帮助。”

　　 白蛇微微弯腰，语气温柔。

　　 “需求刚好符合而已，不必多礼。既然一起顺利，二位是要出游吗？”

　　 陆泽指了指桥对面。

　　 “只是出游的话，塔内的心魔怎么办？”

　　 “无妨。在它破塔的那天到来之前，最多就是把这方地界搞砸而已。出不去。”

　　 青烛从旁边幽幽冒出，语气愤愤。

　　 “嗯！今天一天就拜托您帮忙看着了。”

　　 青蛇对着青烛双手合十，轻轻拜了拜，拉起白蛇的手就要走。

　　 “姐姐?”

　　 青蛇转过头，不明白白蛇为什么不走。

　　 “在担心许仙的事？”

　　 陆泽捕捉到白蛇脸上藏着的担忧。

　　 “是，让您费心了。”

　　 “姐姐，干嘛还想着他?都把自己关在屋内那么久了。你重塑肉身那么难受的时间都没见他出来。还管他干什么？”

　　 青蛇皱着眉头，手上的力气大了些，把白蛇往前拉的踉跄了一步。

　　 “小青。许仙今日如此，我也有责任。”

　　 白蛇站稳身子，伸出右手在青蛇额头处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

　　 “那今天说好的......”

　　 “二位先出去玩吧。许仙那边，我去看看。”

　　 陆泽打断了青白二妖间的小挣扎，起身走入房内。

　　 “不必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陆泽微微一笑，刚要进去，转身把头探出来，有些尴尬的问道，

　　 “许仙他，住在哪个房间?”

　　 青蛇翻了一下白眼，指了指右边的一个房间。

　　 “上二楼，左转第二个。就是素素之前房间的隔壁。”

　　 陆泽踩着木质楼梯上楼，找到了青蛇说的那个房间。

　　 伸出手，敲了三下。

　　 “许仙，是我，陆泽。”

　　 沉默片刻后，门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许仙那张明显苍老几分的脸，出现在陆泽眼前。

　　 “原来是陆先生，失敬失敬。”

　　 许仙打开房门，示意陆泽进房间内。

　　 “你这脸?”

　　 陆泽跟在许仙身后走进屋内，皱着眉简单打量了一下。

　　 简单，整洁。

　　 看起来是认真打扫了一番。

　　 “不清楚。之前有一个奇怪的眼球冒出来，说是我原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强行占有一个位置，衰老的速度会快很多。”

　　 许仙拉过来一张椅子，放在陆泽身前，接着自己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

　　 陆泽点点头，坐在椅子上。

　　 房间内陷入了一股沉默。

　　 思索半天，陆泽开口道，

　　 “你不去见见你娘子吗？”

　　 许仙的身子猛的一颤。

　　 “娘子?那条蛇吗？”

　　 陆泽内心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发展成这样了。

　　 “人妖殊途，我怎么可能和一条蛇妖成为夫妻?我......”

　　 陆泽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许仙情绪激动的控诉着白蛇。

　　 “嗯……还要继续吗？”

　　 等到许仙停顿下来后，陆泽开口。

　　 “......算了吧。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反正都是事实。”

　　 许仙垂下脑袋，靠在椅子上，就像死了一样。

　　 “事实?可你刚才说的话里都是如果，假如这一类的词语。”

　　 陆泽微微垂下眼帘，缓缓说道，

　　 “我不否认你说的那些可能性。然而它们并没有发生。我知道的，是她行善积德，无论是遇见你之前，还是遇见你之后。”

　　 “你刚才提到过，‘谁知道这些妖怪心里想的都是什么’。可是许仙，你娘子心里想的什么，这么些年来你自己不清楚吗？”

　　 “有句话是说，不要看人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人做了什么，不就是这个道理?”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又不是你和妖怪结婚，你懂什么？！”

　　 许仙猛的站起身，对着陆泽大声咆哮。

　　 陆泽坐在椅子上，面色平静。

　　 比起愤怒，陆泽察觉到了更多在情绪下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