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路把东西撂下,朝厨房里瞅了一眼:“今天怎么开门这么早?”
他平时这个点来的时候,周燃还在楼上睡着,他那有钥匙,都是他从外面开店门。
头一回见他起的早,还煮上东西了。
“我妈今早去早集买了两卷凉席,天热了,铺这玩意睡正好,正好你起来了,我给你铺上去。”老路边说边往楼上走。
周燃正煮着东西发呆,没听见老路说了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楼梯已经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音。
从脚步上就能听出来有多急促。
“我操!”老路窜进厨房里,压着嗓子骂了一声,“楼上那是什么玩意儿?”
周燃回头看了他一眼,老路正拍着胸脯压惊呢,估摸是吓着了。
“人。”
“我他妈知道是人!”老路骂道,“夏眠怎么在这啊?”
“她醒了?”周燃问。
“没有!我他妈一进去就看见床上躺着个人,吓了我一跳,我当时差点没喊出来!”
老路低着嗓门,语气里是掩不住的震惊。
“她怎么睡你这啊?你们俩不会…”老路的话头顿住,眼睛都瞪大了,“我他妈就知道你小子没憋好屁,早看你们俩不对劲了!”
周燃瞥了他一眼:“你那脑仁要是没用就捐了。”
“这事庄仲知道吗?”老路问。
“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是对夏眠有意思,想追吗?”
周燃“哦”了一声:“他追他的。”
老路简直想给周燃鼓个掌,想了想,他还是比了个拇指给他。
“兄弟,大气。”
“你有病吧?”周燃把灶台上的火关了。
“你俩都那个了,你还让庄仲追?畜生吧你!”
老路特意加重了“那个”两字。
周燃问他:“哪个?”
“就那个啊!”老路顶了他胳膊一下,“你他妈装什么傻?”
“滚。”
周燃正端着锅,拿了个勺子把肉粥从锅里舀出来一碗。
“她就是昨晚过敏发烧了,刚好让我碰着了,昨天一晚上都是在医院。”
“那她怎么不回去还睡你这啊?”
这周燃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想了想,还是个老路个中肯的回答:“滚远点。”
老路半信半疑,又凑过来低声问:“你和夏眠真没事?”
周燃哼笑一声,干脆放了手里的东西回过身抱着手看他。
“你希望我们俩有什么事啊?”
“我这就是问问,别回头你和庄仲打起来,”他说,“那姑娘看着人不错,长得也漂亮,你对她就真没点什么意思?”
周燃停顿了一秒,转过身从筷子桶里抽出个瓷勺。
老路说:“你别否认啊,我说看你平时不对劲就是不对劲,这要是换了别人,就是当你面躺地上了,你管不管?”
周燃乐了:“我在你眼里就这么畜生?”
他抽了勺子搁碗里,漫不经心道:“你都留人吃几顿饭了,真躺地上你不管?”
“那你让她睡你这?还睡你的床?”
“那床是你没睡过,还是屁桃儿没睡过?”
老路指着周燃:“你就嘴硬吧你,回头庄仲找你算账,你别说哥们不帮你。”
“他找我算什么账?”周燃抬了下眼皮。
“横刀夺爱呗。”
周燃瞥他一眼:“那是他的爱吗?”
“你的,你的爱,行了吧?”
老路懒得理他。
周燃这人,死了三天嘴都是硬的。
他端着肉粥绕过老路径直出了厨房,身后老路还喊着他。
“往哪端啊?”
周燃上台阶的时候朝下面看了一眼,那孙子就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一脸“我门清”的样子明知故问。
欠揍得很。
周燃懒得搭理他,慢腾腾上了楼。
老路哼了一声。
“骚包。”
空气闷热,透过玻璃窗还能看到热气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