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燃把人抱进屋里,拿着浴巾搭在夏眠被淋湿的头发上。
“擦擦,别着凉了。”周燃说。
夏眠看着门外发呆了好一会,周燃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看什么呢?”
夏眠这才移回视线,生无可恋似地看着周燃。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她脑袋上搭着个浴巾,整个人耷拉着,周燃低头看着她,隐约从她的双眼里看到了哀怨两个字。
“好消息。”
夏眠叹了口气:“你终于知道下雨天往家跑了。”
周燃沉默了几秒:“……坏消息呢。”
夏眠指着门外:“伞刮飞了。”
周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原本扔在路边的伞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跑了,只剩下滂沱的雨点和狂风。
“……”
周燃按住夏眠的脑袋,扣着她头顶的浴巾推着人往屋里走。
“就当它寿终正寝,”周燃说,“去擦干净,再洗个热水澡。”
夏眠哀怨地瞟了一眼周燃。
“它本来能活挺久的。”
“那只能说明一切都是命。”
周燃把人推进浴室里:“洗完澡把板蓝根喝了,别着凉了。”
夏眠叹了口气,转身进了浴室。
小厨房里,周燃守着热水壶发了半天的呆。
水汽声占据了整个小厨房,周燃仰着头舔了舔唇,脑袋里回想着刚才的画面还有些意犹未尽。
半晌后,周燃突然笑了一声。
裤兜里的铃声响了好几遍,周燃才把手机掏出来接通。
“喂?”
老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喂你大爷啊,这么久才接,我以为你让人一拳打死了,正准备去路边替你收尸呢。”
“死不了,”周燃回道,“刚听见。”
“在哪呢?”老路懒声问道,“萱姐给你送回去了,庄仲正在里面陪着呢,我抽空出来问问你。”
水壶声发出尖锐的声音,老路愣了一秒。
“什么动静?”
“烧水呢,”周燃拔了热水壶的插头,“在店里。”
老路顿了一下,明显精神多了:“你回店里了?夏眠呢?”
“在呢。”
“她看见了?”老路问。
“啊,”周燃说,“何止是看见了,直接逮了个正着。”
老路沉默了几秒,想起周燃那副挫样,抬手摸了下鼻子。
“兄弟,为你默哀。”
“滚蛋,”周燃把手机夹在耳朵边上,一手撕开板蓝根倒进碗里,“你和庄仲等会过来吗?”
“送点东西过去吧,店里什么都没了,天气预报说这雨得下个两三天,别回头饿死在店里了。”
老路顿了顿,确认似地又问了一遍周燃。
“你这两天就在店里了?”
周燃的手停住了,想了想:“不知道,再说吧。”
“成,知道了。”
浴室的水声停了。
夏眠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周燃杵在厨房里发呆,她戳了戳周燃的后脊。
“在想什么?”
周燃回过神看着夏眠,顺手推了推手边的碗。
“把这个喝了。”
那一碗还带着热气,夏眠捧起来吹了吹,又抬头看着周燃的嘴角。
“你这个伤口怎么办?”
周燃摸了摸嘴边,痛意都快过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隐隐发麻的感觉。
“过几天就好了。”
夏眠看了看他,问出了心里的顾虑。
“会留疤吗?”
周燃的嘴角有些撕裂,又青又紫肿的吓人。
他眉头挑起,看着夏眠:“嫌弃?”
夏眠抿了口碗边:“我怕你自卑。”
周燃笑了一声,把浴巾拿过来对着夏眠的头顶搓了搓。
“我谢谢你。”
刚洗过的头发,发尾还带着湿哒哒的水珠,一滴滴落下,打湿夏眠的肩头。
“不擦干的话和淋雨有什么区别?”
周燃搓了两把,有些无奈:“是不是傻。”
夏眠把碗底最后那点喝下,这才慢悠悠回道:“两个人在一起一定是因为在某些地方相同,就像一个正常人绝对不会看上一个守村人。”
周燃按着她脑袋问:“谁是守村人?”
“你听过一句话吗?”夏眠淡然地问道,“当一个人不知道谁是村子里的傻子时,说明他就是那个傻子。”
夏眠说完,目光定定地落在周燃的脸上。
周燃气笑一声:“见过傻子娶媳妇吗?”
夏眠想了想:“没有。”
周燃一把掐住夏眠的腰把人托抱起来:“那今天就让你见见。”
夏眠自从长大后就没让人这样抱起过,吓得连忙用膝盖夹住周燃的腰,惊呼一声,生怕掉下来。
周燃抱着夏眠的腰把人带出小厨房,走到沙发上坐下。
夏眠稳稳当当坐在他的腿上,这样的姿势别扭,夏眠起身想跑,却被周燃死死地按住腰身,不准她逃。
“往哪跑?”
周燃一手压着夏眠的腰,一手扣着浴巾擦拭着夏眠的头发。
“现在知道怂了?”
夏眠蹭了两下想下去,嘴还是硬的:“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呵,”周燃笑了一声,“还挺有文化。”
他压着人坐在自己身上,揉着她的脑袋说:“别动。”
周燃的手臂健硕,仅仅是一只手就压的她不能挣脱。
夏眠挣巴了两下也无济于事,只能老老实实坐在周燃的腿上,任由他替自己擦着头发。
两个人都静下来。
周燃搓着夏眠脑袋的手渐渐放慢下来,视线也从她的发丝移到了双眸,再到唇瓣。
感觉猛地涌上来。
周燃掐着夏眠腰的手猛地一紧。
“坏了,”周燃呢喃一声,“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