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迎整个人定在原地,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女人,脑子一片空白,彻底忘记了反应。
这个曾在她最灰暗时刻,像救世主一样出现在她面前,把她救于水火之中,让她不再饥寒交迫,流落街头的女人,如今却为了顾全自己,而选择推开了她。
一直以来,对于云蔓收养她的事,温迎都心存感恩。
虽然云蔓有缺点,控制欲强,除了给予她物质,让她顺利长大成人以外,再也没有给过她什么。
可她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无限包容她所有缺点,不断地与她磨合,努力维持这段来之不易的母女情。
温迎一直以为,她们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至少云蔓对她是有一点感情的。
即使那不是母女感情,但至少还有一点点亲情呢。
哪怕一点点,也足够了。
然而现在……
她对云蔓而言,只不过是因为怜悯之心,在路边捡的一只猫。
她们之间,只是饲养和被饲养的关系。
有用就留下,没用就摒弃。
没有投入感情,也没有高成本,所以丢弃起来也毫无顾忌。
温迎垂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原来自己一直珍惜的母女情,对她来说,也不过如此。
“好,我尊重您的选择。”
温迎后退一步,双膝跪地。
云蔓微惊,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地吞回去。
在场所有人也满脸惊讶,窃窃私语。
温迎无动于衷,自动屏蔽了外界所有的声音,眼里只剩下这个养育她多年的女人。
“云夫人,感谢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您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唯一能做的,就是最后听一次您的话……”
她直视她的眼睛,没有质问,也没有纠缠,只是安安静静地接受她所有的决定:“依你所言,从此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说完,她朝她磕了三个头,声音响亮,回荡在整个走廊。
结束后,温迎随即起身,转身离开。
“迎迎……”云蔓想喊住她,却被季向文一个威慑眼神吓得吞回肚子中。
温迎刚走出几步,抬头就看到男人站在走廊中央,正默默的注视着她。
不知道站多久了。
温迎步伐微顿,而后继续往前走。
与他擦肩时,手腕猛地被男人扣住。
温迎被迫停下。
她没有挣扎、没有抱怨,只是安静得低垂着头,一直没有说话。
许久后,她终于出声,声音 自嘲,又带着无尽悲凉——
“原来我和卡索一样,从未被人需要过。”
不管是温家人,还是她努力坚守的这段母女感情。
它们都像一团泡沫,带着她的渴望飘荡许久,最后还是抵不住外界重击,彻底破灭。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这只是她做的一场美梦。
所有的一切,只是一个她努力渴望的虚影。
现实里,她从来没有拥有过。
从始至终,她都是一个人。
从未变过。
“不是。”
温迎怔住,缓缓抬头,视线落入他那双黑如墨染的眼睛里。
“卡索现在有季正洋。”
所以你也会和它一样,被人需要。
温迎自嘲一笑:“可我没有家了。”
至少卡索有一个家。
而她,就像是一个漂流者,世界这么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季庭鹤没再说什么,直接拉起她走回去。
温迎不明所以,想抽出手,却被他紧紧攥着,根本挣不开。
温迎气极:“我不想回去,你放开我!”
季庭鹤置若罔闻,拉着她走到季向文他们面前。
季向文见他们肆无忌惮地牵手,脸色瞬间难看。
“我的话你全当耳边风了是吗?”
“你说了什么?”
“我让你别跟这个女人纠缠在一起!”季向文火冒三丈,“季庭鹤,你一个季家掌权人,要什么女人没有,非得要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
季庭鹤眸色骤然一冷:“如果我非要呢?”
“你有种试试!”
季向文厉声警告:“你真以为自己当了季氏集团掌权人,就无所畏惧了?如果没有我,没有季家,你屁都不是!”
季庭鹤冷嗤:“还真以为我稀罕你这个掌权人的位置?”
在季家,除了老爷子,还真没人能压制得了他。
更没人敢威胁他。
“你还在执迷不悟?!”季向文一脸决绝,“季庭鹤,我告诉你,就算你和她在一起,我也绝不容许这种女人进入季家大门!”
季庭鹤笑了一声。
“那你还真提醒我了。”季庭鹤把温迎拉入怀里,掷地有声,“从今天开始,她,温迎,就是我未来妻子!”
季向文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人话?”男人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说我要和她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