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莲君笑容冷凝了一下:“没想到温小姐还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人。”
“抱歉,我……我只是太担心我丈夫了,”温迎眼眶微红,低头,态度诚恳,“刚才冲动顶撞了您,还请您不要怪罪。”
楚莲君笑了一声:“温小姐说顶撞就严重了,比起季庭鹤做的事,你现在做这些算得了什么?”
“……”
“温小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请回吧,我暂时还不想见到你们季家任何一个人。”
她叫来楚管家。
楚管家会意,推她离开。
“季庭鹤没有杀人!”温迎盯着她的背影,“楚老太太,那条监控录像我也看到了,虽然对方穿一样的衣服,可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
“温小姐是觉得我人老昏花,看花了眼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温迎极力解释,“我的意思是,您仅凭一个背影,一套同样的衣服,就断定杀害北家主的人就是季庭鹤的手下,这未免太过草率了!”
楚莲君冷笑:“你的意思是,我故意陷害季庭鹤的?”
“不是,我只是希望您重新调查此事。”
“季庭鹤到底有没有杀人,自有警方说了算,你在这儿求我也没用,我只相信警察。”
“可季庭鹤已经等不了了……”温迎抽噎着,满脸担心,“他在里面被人打的很严重,再迟一点,他真的会被打死的!”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求求您……”温迎双膝跪地,卑微哀求,“我求求您,放他一条生路,只要您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以后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楚莲君沉静地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那双锐利的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让人无所遁形。
她盯着温迎看了半响,终于收回视线:“温小姐,死的人是我儿子。”
温迎顿声。
“所以,我能理解你着急的心情,”她慢慢地弯下腰,指尖落在她下颌处,随即抬起,苍老声音中无尽的沉痛,“也希望温小姐能理解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
楚莲君坐上车,楚管家扭头看了一眼温迎。
女人双膝压在粗粝的水泥路上,直跪在地,眼睛深深地望着他们车子的方向。
满脸倔强执着,眼泪一直无声落下。
楚管家收回视线,坐上副驾驶。
车子驶离原地,从温迎眼前经过。
楚管家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后座的老人,道:“看来季庭鹤在里面,确实受不少苦。”
楚莲君神色平静:“你真以为季庭鹤在里面受了苦?”
“难道那些伤是假的?”楚管家拧眉,“可我们派去的人回来说,他们确实看到季庭鹤受刑了。”
楚莲君头微侧,透过外面的后视镜扫了一眼距离越来越远的女人:“不管是否真假,都不能让季庭鹤太快出来。”
“可是季家人不好对付,季向文和季劲松这几天一直都在疏通关系,就是想尽快把季庭鹤捞出来。”
“想办法拖时间。”
比起季家,北家实力还差了一点,楚莲君深知这一点。
季庭鹤顺利被捞出来,是迟早的事。
他们阻止不了季家,所以唯一的办法,只能拖时间。
只要季庭鹤出来的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的计划才更有利。
“还不如杀了他。”
“荒唐!”楚莲君低斥,情绪激动,“之前那么多次机会都没杀掉,你以为这次就能杀掉?”
“也不动动脑子?他背后可不仅仅只有季家,还有整个“黑猎”!你以为他们只是简简单单的保镖吗?那是遍布全球,最庞大的雇佣军团!!”
养一支如此庞大的雇佣军团,用钱就可以。
可要想让他们听话、唯命是从,彻底信服,那可就不只是需要钱。
还有信仰。
那些人的信仰就是季庭鹤。
他们和季庭鹤交手了那么多年,直到今日,他们还是无法判断“黑猎”到底有多少人。
无法确定人数,就无法预估季庭鹤的真正实力。
如果他们现在贸然行动,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
“时机还没到。”
“……”
“反正不管如何,都决不能让季庭鹤和温迎在一起。”楚莲君视线落在他身上,“我们的目的,只有温迎,只要她身边没有季庭鹤,我们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明白吗?”
“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
楚莲君沉默:“清云已经死了,掌权人的位置一直空着也不是办法,会滋长那些人的内斗。北家这些年一直都不太平,还是尽快安排新的掌权人。”
楚管家看着老人的脸:“您心里是不是早有人选了?”
“北赞。”
“为什么?”
楚莲君语气不耐:“还能为什么?不是他难道是你吗?”
他笑了笑:“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什么身份?”
“我不是北家人吗?”
“你是吗?”
“……”
楚管家面色阴沉。
见他不悦,楚莲君无奈道:“行了,你以为北家掌权人的位置就那么好当?现在这个关头,谁坐上去谁就是整个北家的眼中钉。”
“我在帮你转移火力,你明不明白?”
楚管家眸光冷冽,直直地盯着眼前的老人,忽而一笑:“好,都听您的,我相信您不会背叛我。”
楚莲君眉头微拧,心里发毛,但最后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