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迎垂下眸,久久不语。
半响后,她妥协:“你说的,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温迎最后还是留下来了。
她给珊珊打电话说明情况,珊珊听后有些担心:“季庭鹤不会又想反悔吧?”
“他不会了。”
“好吧,那我明天早上过来接你。”
“嗯。”
温迎放下手机,开始吃饭。
季庭鹤安静地看她。
果然,离开玉庭苑,离开他,她精气神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不再死气沉沉,也找回了消失已久的活力。
现在的温迎,才算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温迎吃得很快,吃完起身上楼,没有丝毫犹豫。
她上楼,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季庭鹤很忙,吃完饭,一楼大厅内忙完了工作才上楼。
忙完工作,已经晚上九点。
他端着牛奶上楼。
上楼推开门,见她还在收拾,季庭鹤抬步进去,把手里的牛奶递给她:“先把牛奶喝了。”
温迎动作一顿,看了看他手里的牛奶。
他还在保持每晚给她倒一杯热牛奶的习惯。
“放着吧。”
“喝了今晚才好睡。”
“我睡眠好不好,都与喝牛奶无关。”
“……”
确实,说到底,她身上所有的痛苦和不快都皆来源于他。
只要他一放手,这些诸加在她身上的痛苦,自然就消失了。
男人五指紧了紧,而后收回去,搁到旁边的桌子上。
他没说什么,拿了衣服就进浴室洗澡。
浴室传来水声,温迎不自觉地停下动作。
今晚,注定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她吃不定季庭鹤的操作。
至今,她对他还是没有信任。
她对他那句放她离开的话还留有存疑。
温迎的东西并不多,除了一些重要的化妆工具,就一些生活用品。
她刚收拾好,浴室的门就被打开。
季庭鹤踩着水珠走进来:“去洗澡吧。”
“不用了,不缺这一晚。”
季庭鹤眸色微顿,这才发现她的手正抓着行李箱,一副迫不及待想离开的模样。
“不是说好明天就让你离开?”
“季庭鹤,你让我留下来,是什么意思?”
季庭鹤深深地看了看她,随即走过来,打横把她抱起上床。
“既然不洗,那睡觉吧。”
“?”
还没等她回神,男人就在她身后躺下,伸手把她捞进怀里,和以往任何一个晚上那样,紧紧抱着她睡。
温迎被他勒的有些呼吸不畅:“你能不能松点?”
季庭鹤不松反而越来越紧。
他那只胳膊像铁钳一样,紧紧禁锢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再次涌上来,温迎生理越发抗拒,不断挣扎:“你……松……唔——”
她的嘴被男人堵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强势侵占。
温迎被他压着,呼吸越发不畅,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再次涌上来。
她撇开脸想拒绝他的吻,可又被他一手掰回来,再次深吻。
温迎气不过,直接咬了他一口。
季庭鹤被迫松口。
温迎刚出院不久,身体还很虚弱,被他这么折腾后,不断气喘吁吁。
她整个胸腔都剧烈起伏,怒眼瞪他:“季庭鹤,你什么意思?”
“想跟你做。”
“什么?”
他握住她的手腕,指腹在她新伤口上摩擦,手劲都不敢加重。
“跟我做最后一次,行吗?”
温迎脸色瞬间黑下来:“你觉得可能吗?”
她就不该信他的话!
“做完,你立刻就可以走,不用等明天。”
温迎冷静下来,冷眼直视他的眼睛:“季庭鹤,你是不是又想反悔了?”
“没有。”他压下头颅,整张脸深埋入她的脖颈间,“只是太想你了。”
他深深地呼吸着属于她的馨香,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往后每个日夜没有她的日子里的空虚和思念。
从决定放她离开那一刻开始,他无时无刻都在想。
想到以后再也不可能拥有她的不甘。
想到以后躺在她身边的男人不再是他的嫉恨。
很多很多……
想的全身都痛了。
“是不是做完就可以放我走?”
他抬起头,黑眸注视她的眼睛:“……是。”
她没再说什么,直接坐起,开始脱衣服。
季庭鹤黑眸如鹰,深深地定在她身上。
从外衫、长裤、内衣……一件件,悉数落地。
直到,坦诚相待。
“够了吗?”
男人黑眸幽深如潭,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底欲念深重:“吻我。”
温迎爬上床,主动吻上他的唇。
季庭鹤眸色微变,扣住她的后脑勺,主动加深这个吻。
他把她压在身下,灼热的吻带着万般不舍,流连她全身。
在她身上留下一处处属于他的痕迹。
这是温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配合。
也是最后一次。
这场情事,也因为她的配合,变得如毒药一样,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男人酣畅淋漓,连骨缝都透着酥麻。
发泄完,季庭鹤倒在她身上,无声地紧抱她不松。
“结束了吗?”
安静的房间内,显得女人声音更加清晰。
身上还未消散的热情彻底被她这句话浇灭。
季庭鹤缓缓起身,托起她的左手,深深地看着上面的疤痕。
温迎搞不懂他的动作,正要抽回手,一个东西却套进她的手腕。
看清手腕上的东西,她一惊。
是她的茱萸手链。
温迎疑惑:“你从哪儿找到的?”
“a国布伦萨城。”
“……”
怎么可能这么巧?
温迎根本不信他的话:“季庭鹤,我不想欠你的。”
“戴着吧,”他摁住她试图脱下的动作,抬眸看她,“这是你家人送的生日礼物,现在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温迎停下动作,收回手。
手链滑落在她手腕处,完美地遮掩住那道伤疤。
季庭鹤沉默的看了一会儿,才翻身下床,穿上衣服,背过身去坐在床边,叼出一支烟。
指腹摩擦砂轮,打火机星火跃起,点燃了烟尾。
他抽了一口,才出声:“你走吧。”
温迎望着他宽厚的后背,没再说什么,下床穿好衣服,拖着行李箱离开。
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彻底消失。
房内再次恢复平静。
房内没了她的东西,突然变得空荡荡。
她没给自己留下任何东西,仿佛一切都未曾来过,就连房内属于她的气息,也随着她的离开,正随着空气逐渐消散。
抽完最后一口烟,季庭鹤起身,来到窗前,拉开窗帘。
玉庭苑庭院内,白炽灯依然灼亮,把整个庭院照得宛如白昼。
她拉着行李箱,步伐沉稳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就连她身后那道影子,也带了几分迫不及待。
她说得没错。
她无时无刻都想离开。
只是他太过卑劣,一直把她困在这儿原本不属于她的地方,让她独自凋零。
这样也好。
至少她还活着。
季庭鹤这般想着。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他们这一别,将是永别。
-
温迎也没想到这么早就可以离开。
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了。温迎不好打电话打扰柏珊珊,让她过来接自己。
温迎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河景区,谢谢。”
出租车驶离原地。
半路,温迎看到不远处的药店,突然想起什么,道:“师傅,能不能停一下,我想去买点药可以吗?”
“行。”
司机把车靠边停下:“姑娘,你要快点啊!”
“好。”
温迎下车飞奔进药店。
她找了一圈,终于看到货架上的避孕药。
她拿了一盒紧急的,转身正要去结账,就看到结账台前那道熟悉的背影。
是大哥?
温迎有些惊讶,正要出声喊他,不料温明修接到一个电话,突然神色着急地跑出了药店。
“诶,哥!!”
温迎正要追出去,老板却及时喊住她:“诶,姑娘,你还没结账呢!”
温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还拿着药。
她重新折返回来:“麻烦结一下账。”
老板结账:“三十块。”
“谢谢。”
温迎把钱转过去,正要提着要离开,却发现玻璃柜上那袋药。
她记得是大哥买的,只是还没来得及结账。
他是不舒服吗?
“老板,这药……是刚才那位男士拿的吗?”
“是啊。”
“我能看看吗?”
“可以。”
温迎翻开袋子拿出来一看,发现是一些阿莫西林克拉维酸钾片、罗红霉素片等消炎药。
“这些药一般什么病会吃啊?”
老板笑着说:“一般细菌感染都可以用,范围很广,比如受伤流血、各种炎症、哦,还有,比如割眼皮、整容等等这些都可以用。”
“整容?”
“对啊?”老板扫了一眼门口,“刚才那位男士经常来我们店里买这种药,他都吃很久了。”
“他怎么了?”
“整容啊,一般整容都会有一些后遗症,需要吃这些药消炎。”
老板后面说了什么,温迎已经听不清了,脑子里只有“整容”这两个字。
大哥……
怎么会整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