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鹤动作一顿,大步走过去。
贺征看到信封上的名字:“不过是写给柏珊珊的。”
柏珊珊微惊,立即冲过去,一手抢走。
看着信封上面的自己,柏珊珊心情难掩激动:“是、是迎迎的字迹!”
温迎居然给她留了信!
季庭鹤眸色微变,迅速抢过信打开。
【珊珊,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或许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虽然会觉得惋惜,可我不后悔。
为果果和大哥报仇的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久到我已经撑不下去了。
我太累了。
从孩子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经回不了头。我的恨、我的怨,太深太深,早就成了执念。
只有谭奕死,我才得以解脱。
果果,也才走得安心。
我知道,解决谭奕没那么容易,而目前唯一能帮我的人,只有你。
可我不希望你涉险。你还有柏叔叔和晴阿姨,还有很多很多爱你的人,我的珊珊,应该得到全世界最好的爱,幸福快乐的果然这一生。
但我不同。
我最在乎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我只有自己了。
所以,这件事,我只能自己亲自去解决。
只有这样,我和谭奕之间的恩怨,也才会彻底结束。
我知道这个选择,会让我很危险。
但我不怕。
如果生,我会庆幸。
如果死,那我认命。
绝不会后悔。
只是可惜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珊珊,真的谢谢你。
我特别、特别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有你此友,我此生足以。
温迎绝笔。】
绝笔……
她写的是绝笔,而不是落笔。
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死。
季庭鹤眼眶发红,双手紧紧攥着纸张:“我的呢?她给我留的信呢?”
手里的信掉落在地。
“一定还有信,”季庭鹤慌不择路地翻箱倒柜,“她一定也给我留了信!找!都给我继续找!”
大家迅速开始找信。
柏珊珊捡起地上的信,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
很快,眼泪模糊她的视线,打在信封上,信封很快被浸湿。
柏珊珊捂住嘴,强忍哭泣。
是温迎的字迹。
是她留给自己的遗书。
季庭鹤还在继续找,原本整齐的房间,很快一片混乱。
男人就像疯魔一样,发了疯一样,仿佛要把这个房间掘地三尺。
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他心里的那点希翼,也逐渐被失望取代。
柏珊珊冷眼看着眼前杂乱无章的房间,出声:“季庭鹤,温迎不会给你留信的。”
男人身形僵住,迅速转身走过来,一手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整个人拎起。
他周身戾气,脸色阴鸷吓人:“你再说一遍?!”
贺征吓一跳,迅速上前劝架:“老大,您冷静一点!”
“季庭鹤,你何必自欺欺人?”
“我说有就有!”
“她那么恨你,怎么可能给你留信?”
“……”
“季庭鹤,她已经不爱你了!你就算把这整个房间拆了,也不可能找到信!”
季庭鹤狠狠瞪她,手臂青筋凸起,怒火在爆发边缘。
贺征担心会出事,立即把两人拉开,赶紧把柏珊珊拉出房间。
“好,那就把这里都给我拆了!”
柏珊珊一惊,气得直接破口大骂。
幸好贺征眼疾手快,迅速捂住她的嘴:“你放心,老大会赔给你的。”
柏珊珊用力扯下他的手:“这是赔的问题吗?我缺他这一套房子?他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除了温小姐和老爷子,老大确实没把谁放在眼里。”
“你——”
贺征摁下她竖起的食指:“好了,别生气了,咱们理解一下老大,好不好?”
“谁跟你咱们,少在这儿攀关系!”柏珊珊撞开他,径自回自己的房间,把门锁上。
只有自己在,她就不信季庭鹤真的把房间拆了。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季庭鹤言出必行的能力。
他真的连她房间都拆了!
可折腾了一天一夜,所有东西都被拆掉,整个房间也被翻了好几遍,依然没找到温迎留的第二封信。
直到现在,所有人都才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
温迎只给柏珊珊一个人留了遗书。
“她连一封信都不给我留,她这是多恨我?”季庭鹤紧紧抱着温迎的衣物,无力地垂下头,“她不要我了……她真的不要我了……”
男人像一个被遗弃的小孩,孤独无依,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喃喃自语。
柏珊珊走出来,见他孤零零的坐在那里,顿时心生怜悯。
意识到有人靠近,他缓缓的抬起头。
看到是柏珊珊,黑眸一敛。
“把信给我。”
柏珊珊一顿:“你要信干什么?不给!”
下一秒,两名手下迅速摁住柏珊珊的胳膊,控制住她。
男人缓缓起身,伸手,两指夹住信封的一角,直接从她口袋里抽走。
柏珊珊一惊:“放开我!这是迎迎留给我的信!你还给我!”
季庭鹤无动于衷,小心翼翼地收起那封信,眼皮掀起,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
他眼神异常笃定:“这是她留给我的。”
说完抬步离开。
“诶,这是我的东西!你不能拿走!!”
-
这封信最后被季庭鹤明目张胆的抢走了。
柏珊珊想去要回来,可每次见季庭鹤那幅要吃人的模样,最后怂了,灰溜溜地回来。
季庭鹤拿着那封信,一直盯着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心里的痛苦。
即便信封里,从未提及他名字里任何一个字,可他还是孜孜不倦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季庭鹤就这样一直待在房间里,也不出来吃饭,陈姨他们也进不去。
就这样过了一天一夜。
直到第二天晚上,陈姨实在没办法,只能叫贺征过来想办法。
贺征把做好的晚餐端上来,敲了敲门:“老大,陈姨做了晚餐,您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出来吃点吧。”
“……”
里面依然毫无回应。
贺征又敲了好几次门,里面的男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陈姨很担心:“季先生把自己锁在里面这么久……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贺征拧眉,似是想到什么,眸色一惊:“快去拿备用钥匙!”
陈姨立即下楼去拿钥匙。
可拿了备用钥匙,还是打不开。
他们这才知道,季庭鹤从里面反锁了!
要想打开,只能破门。
“贺征,要不打电话叫消防员吧?”
陈姨话音一落,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大门直接被贺征一脚踹开。
大门一开,外面的光线闯进来,立即照亮了整个阴暗的房间。
贺征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
“老大!”
贺征飞奔进去,把他搀扶起来:“老大?你怎么了?老大!!”
不管贺征怎么喊,季庭鹤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脸色惨白,原本一头黝黑的头发,却变成了白色。
一夜白头。
贺征满脸着急,左右查看,才看到掉在一旁的药瓶子。
他拿起一看,才发现是安眠药。
而且还是温迎生前吃剩下的安眠药。
整整大半瓶,全没了!
“快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