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花粉白娇艳，在一众乳白色的画面里显得醒目又好看，像是付诸了活着的灵魂，灵动美妙。

　　 温迎看不见，季庭鹤拉着她手往前，轻轻地触摸那几朵茱萸花。

　　 花远处是看是平面，近处是立体面，能摸出凹凸不平的花瓣甚至纹理。

　　 “这是一幅古代山水画，山水画中有腾云驾雾的龙，还有张牙舞爪的麒麟。龙与麒麟争斗，只为这片湖海。”

　　 “湖海？”

　　 “嗯，湖海边际与天边地平线接壤，好似天地融为一体，在那一片无际的湖海上，有一艘竹筏飘荡在一望无际的湖海上，有一个五六十岁的渔翁带着斗笠，执着长竹，慢慢划动。而他身侧，是插着几朵茱萸花的花瓶，很是醒目显眼。”

　　 “茱萸花？”温迎双眼一亮。

　　 她生日是在重阳节，也曾一直很喜欢茱萸花，甚至戴着那条茱萸项链到现在。

　　 “嗯，专门给你做的。”季庭鹤弯唇，转脸看她，“你生日在重阳节，茱萸花是你的幸运花。迎迎……”

　　 “嗯？”

　　 “这几朵茱萸花送与你，哥哥希望你永远开心健康。”

　　 温迎一愣：“谢谢庭鹤哥哥。”

　　 她没想到父亲的好友竟对她这般好，但她想不透他对她这么好的原因。

　　 最后，温迎把原因归结为——

　　 “庭鹤哥哥，你是不是很想要一个女儿？”

　　 季庭鹤一怔，不明白她为什么把话题突然跳到这里，但她这个问题，实属让季庭鹤好好想了一下。

　　 他想到温果。

　　 他跟温迎那个还来不及来到这个世界、好好看这个世界的女儿。

　　 当时温果离开，给了温迎一个非常致命的打击，以至于她精神多次恍惚，说总是看见温果。

　　 虽然那个孩子还没出生，但已经成型。

　　 而他这个父亲，是误杀她的刽子手。

　　 季庭鹤心头一痛，声音透着一丝哽咽。

　　 “嗯。” 季庭鹤看着她，“我跟我夫人曾经有过一个女儿，但因为意外流产了。此后，我夫人精神恍惚，有了聿宝才逐渐好转。”

　　 温迎瞳仁微睁：“抱歉，我不该提这个问题……”

　　 “没事，事情都过去了。”

　　 “所以你对我好，是为了弥补遗憾吗？”

　　 “嗯？”季庭鹤不明白。

　　 “因为遗憾，所以想弥补。因为想弥补，所以你把这份女儿的愿景付诸在我身上……”

　　 季庭鹤眉头一皱，刚才的伤心瞬间没了，此时只隐约感觉接下来她要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把女儿的愿景付诸在你身上？什、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

　　 “？”

　　 “你把我当成了女儿。”

　　 “…………”

　　 -

　　 季庭鹤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被她这句话劈开了，只剩下凌乱的自己。

　　 很好。

　　 开始她把他当叔叔，现在想当他女儿了。

　　 季庭鹤嘴角一抽，感觉自己心中中了一箭。

　　 “我……很老？”

　　 “要说实话吗？”

　　 “说。”

　　 “是真的老。”

　　 “……”

　　 季庭鹤脸色再次崩裂，整个呼吸都沉重起来。

　　 “我今年才34岁。”

　　 温迎掰着手指，那小脸可谓是十分疑惑——

　　 “34岁……不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