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迎思考了一早上珊珊的话,突然一惊。
季庭鹤不会反悔了,决定不和她在一起了吧?
不然出差那么多天,电话不打回来一个就算了,微信也没一条留言。
温迎越想越慌,正想直接给他打电话,又担心被他看出心思,想了想,决定还是打玉庭苑的座机电话,向温聿探探季庭鹤最近的口风。
电话很快接通,聿宝知道是妈妈打来的后,特别开心:“妈妈!我好想你呀,你怎么到现在才打电话给我呀?”
“过了啊,昨天才接你上下学,怎么叫才现在?”
聿宝抱着听筒在沙发上滚,撒娇:“之前我们每时每刻都见面,现在你和珊珊姐姐住一起后,我想见你,都得靠脑子想了。”
“……”
聿宝声音清脆稚嫩,甜言蜜语的话一句接着一句,都快把温迎砸懵了。
“好啦好啦,你爸爸呢?在不在家?”
“在呀,”聿宝斜睨了一眼一旁“垂头丧气”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从出差回来后,心情就很低落,饭也不吃。”
温迎一惊:“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呀,可能是想你想得快碎了吧。”
“……”
哪有这么可怜?
“那你照顾好爸爸,别让他再碎了。”
“……哦。”
挂断电话,温聿看向男人:“爸爸,妈妈不肯给你打电话。”
看着突然震动的手机,季庭鹤得逞一笑。
鱼儿上钩了。
季庭鹤亮起手机给他看:“看到了没?你妈妈给我打电话了。”
男人往后一靠,刚准备拉开接听键,手机突然挂断了。
“??”
季庭鹤错愕地看了看手机,确定手机没坏,正想继续等温迎的来电,不料等了十多分钟,依然没等来她第二通电话。
季庭鹤不信邪,正要拨打过去,微信就收到一条信息。
是温迎发来的。
【我在开会,有事请留言~】
“…………”
行,电话不回就算了,信息还是群发的!
聿宝抱起自己的玩具枪正准备回房间玩,见爸爸这次真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一顿。
“爸爸,你怎么了?”
“你妈不要我了。”
聿宝抱着发疼的脑袋:“爸爸,这句话你都说一百零三遍啦!”
季庭鹤抬头看他:“你帮我想想办法。”
“……”
他一个即将六岁的小孩,能有多大的办法?
“我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也要想。”
“哎呀!”温聿抱着头大叫,“我、我脑汁被榨干了,我先回房间充充电!”
说完拖着那把快比自己还高的玩具枪迅速溜了。
季庭鹤:“……”
很好,唯一的儿子也不要他了。
季庭鹤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贺征以为他受刺激了,问:“老大,您,没事吧?”
“贺征,你和柏珊珊吵架后,是怎么和好的?”
“很简单。”
季庭鹤扭头看他。
“嫂子回来后,她就自动和我和好了。”
“……”
-
“老鹤?老鹤!!”
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庭院门口传来。
正在庭院打扫卫生的陈姨见是朝锐,一惊,迅速走过去开门:“锐少,您、您回国了?”
“是啊,学成归来,这不,一回来就直接来找老鹤了,”朝锐一边走进来一边问,“老鹤他……情况怎么样?还是和以前那样,每天都念温迎妹妹?”
那六年,朝锐亲眼看着季庭鹤被抑郁症和臆想症不断折磨,头发花白、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很是心疼。他想救季庭鹤,可自己又不是学心理科的。
所以为了能让季庭鹤尽快好起来,他决定出国留学,专门找全球著名的心理医师拜师学习,想学一身本事回来救季庭鹤。
他这一去,就是一年。
直到今天才回国。
“啊?”陈姨错愕,“季先生现在不念太太了呀。”
“不会吧?情况这么严重了?”
老师说,这种病人一旦不再想念所想之人,那就是他记忆退化的前兆。
记忆一旦退化,到最后,就会失去自理能力,就像一棵没有水源的树,直到枯死而亡。
想到这儿,朝锐彻底慌了,加快脚步往里走,俨然没注意陈姨口中的称呼:“不行,我得赶紧去看看他。”
朝锐走进别墅,看到正一个人坐在大厅沙发上的男人,步伐猛然一顿。
男人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手机,心情失落,整个人陷入极深的自我厌弃情绪中。
朝锐心情沉重,大步走过去,直接把人抱进怀里。
贺征吓一跳,定睛一看:“锐少?您怎么回国了?”
季庭鹤阴恻恻地出声:“放手。”
朝锐无动于衷,轻拍男人的后背安抚:“好啦,以后有我在,我一定帮你治好这个病,什么抑郁症、臆想症,他妈的通通都给老子滚——哎哟!”
朝锐直接被男人一手甩到地上。
“卧槽,老鹤,你干嘛呢?我好心……”朝锐一顿,似是想到什么,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他不断顺自己的胸口,碎碎念地自我安慰:“不生气不生气,他是病人,我是正常人,不必和病人怄气。”
季庭鹤挑眉:“出国出疯了?”
这话一出,朝锐更加确信了:“对……没错,老师说,这种病人只会说别人疯,从不承认自己疯的。”
“……”
“贺征!”
“老大!”
“把这傻逼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