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主动出击
“这么说来连土邦的斩妖信都是蟾妖们发来的?”
宫昌峰坐在石凳上,垂着脑袋,显然一个土邦的陨灭对他的打击不小。
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后他略微抬眸看向江尘:“这次土邦之行辛苦你了。”
“可……”这时一旁的柳娴开口了。
江尘浓眉微蹙,从刚才他汇报事件开始这女人就在不停的打断。
现在好不容易把事情说清楚了,这人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宫昌峰看了眼柳娴,无奈的摇了摇头,“别把话咽下去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问吧。”
得到了翎长的允许,柳娴便也不再憋着,看向江尘问道。
“你方才说进了泽沼滩后,你先是不慎吸入了曼陀罗花粉,后又遭那玄婴的背刺,中了蟾酥软骨散,这一幻一软两毒发作,你又是如何全身而退的呢?”
虽然和祁狼的外城巡护分工不同,但她作为内城护,却有着和祁狼一样炼体境界。
所以柳娴才不明白,大家都是铸脏境的武修,若是自己遇到这种腹背受敌,孤立无援又中毒的情况,估计现在都已经是蟾妖的腹中餐了。
这祁狼又是如何做到这般全须全尾,甚至身上连个明显的伤口都没有的?
闻言,江尘并没有多解释,而是将手按在刀鞘之上后看向宫昌峰。
“可否?”
宫昌峰眸中也满是好奇,虽然依旧有些不明白江尘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噌——
反手将长刀拔出,横在柳娴面前。
江尘侧眸望去后,冷声道:“你刚才问我是如何全身而退的?”
柳娴点了点头,半息之后瞳孔却是微震。
只见眸中那柄精钢长刀之上居然泛起了血红煞气,如同水波那般在剑身之上荡漾开来。
石凳上的宫昌峰都猛地坐起了身,“以煞凝刀?!”
这个词江尘之前在尔朱昊康那里就听过了,此时便顺水推舟的说道:“没错,就是以煞凝刀。”
身旁的柳娴则眨巴着眼睛:“以煞凝刀是什么?”
一脸迷蒙。
宫昌峰却伸出了手,仿佛想要触摸那刀身上的猩红煞气一般。
可到后却还是收回了手,叹了口气。
“虽说当年老夫在废墟中找到你小子的时候,就觉得你骨骼精奇日后定会是个武修的好手,却也依旧没有料到你竟有着此等天赋。”
听到这句话,柳娴站不住了开口问道:“翎长,不就是一个猩红煞气吗?你如此夸赞是否太过了?”
江尘闻声哑然失笑,摇着头把长刀入鞘。
别的不说,自己的这手以煞凝刀可是连那个拿着链子刀,独身一人硬抗禽妖的尔朱昊康都想学的东西,难道这还配不上一句称赞?
“太过?”
宫昌峰陷入沉默,看向柳娴说道:“你知道这以煞凝刀整个内城司有几个人会吗?”
柳娴摇了摇头。
“四个!”
宫昌峰伸出手指,“目前除了他之外,只有骁尉、副司和主司,甚至连老夫我都不会!”
“……”
闻言,柳娴略微一怔,连翎长都不会?
她看向江尘,突然感觉这个秦龙一直都重视的对手,似乎确实有着让人侧目的资本。
然而宫昌峰在说完这句话后,却再次坐在了石凳子之上。
因为还有半句他没有说出口,骁尉是五十一岁领悟,副司五十三岁领悟而内城司最强的主司也是四十五岁领悟的。
可祁狼却在四十未至的年纪就已经领悟这等武学奥义。
侧眸瞥去望着那黑衫男子,宫昌峰又何尝不是感慨万千?
以煞凝刀,这个他年轻时曾无数次渴望领悟的武学奥义,最终都是无果。
如今却在一个晚辈的身上看到。
老了,老夫果真老了,他暗自摇头。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可这也代表着崩墟城的未来有保障了不是吗?
秦龙柳娴,还有那个家伙,如今再加上一个祁狼,崩墟城的未来确实是属于这些后浪的。
而且那个家伙不也不会吗?
想到这,方才的悲鸣又显得不再重要。
宫昌峰双眸微眯:“好了祁狼,既然除妖令的事情已经结束,你就回去好好休息两天,这次土邦之行辛苦你了,至于功绩和奖励我一定会在高层替你争取的。”
“是,翎长!”
行了个礼,江尘便转身离去。
柳娴看对方没有跟自己打招呼,凑到宫昌峰身旁问道:“翎长,他不会是讨厌我吧?”
“……”
宫昌峰闻言看向柳娴,嗓音平缓道:“你那个性子谁又不会讨厌呢?”
柳娴英眉微蹙,可半息后又听到翎长说。
“但何人又会真的讨厌呢?哈哈哈……”
宫昌峰大笑一声后安抚她,“没事的,做好你自己就行了,祁狼这孩子不是小肚鸡肠之辈。”
听到后半句话,柳娴总算是松了口气,不再担心。
毕竟两天前因为内外城职责的事情,秦龙就已经跟她闹了别扭,两天没跟她说过话了。
若是此时再因为自己说话惹怒了祁狼,再让秦龙知道了他说不定又要同自己生气。
可自己总是记得他俩是对手来着,为什么会隐隐间却又有这种担心呢?
想到这,她朝着那宽大的背影看去,陷入了沉思。
——
内城街边的茶摊。
斟上半杯开水,轻晃茶杯后,将热杯的开水倒入茶桌上的凹槽之中,开水随即顺着凹槽尾端的竹管流至桌下的竹筒之中。
江尘这才斟了一杯茶。
举杯之际一嗅大红袍的茶香袭来,浅尝一口后,一饮而尽。
笃笃——
街旁马蹄声掠过,略显慌乱的步履落下。
斗笠男坐在了茶摊对面,“怎么?有事找我?”
江尘闻声放下茶杯,轻笑道:“来的真快。”
笠纱之后,斗笠男皱了皱眉头,“听到你找我,我连正事都放下了。”
“也是难为你了。”
江尘说着拿起一个茶杯放在了斗笠男的面前。
“但你也不必担心,这次是有消息让你传递。”
斗笠男的目光从茶杯转向江尘。
“是玄婴身躯异变了?”
嘴角微掀,露出一个笑容,“对。”
斗笠男眉头舒展了些,“按日子来算也差不多了。”
“但不止这件事。”江尘收敛了笑容,给斗笠男斟了杯茶。
“不止这些?难道……”
他想到一个可能,呼吸略显紧蹙,“难道是你查出了是谁在搞鬼?”
手掌对着茶杯平摊,示意斗笠男饮茶。
斗笠男挪开茶杯,摇了摇头。
“是谁?”
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心思饮茶,若是这个破坏鸩皇大计的罪妖真是自己人,那他不论如何都要将这个隐患彻底拔除了才行。
江尘旋即看了眼他,“我前日接了一个斩妖令。”
斗笠男皱紧了眉头,不明白江尘此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可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然后呢?”
“然后我去了一趟泽沼滩。”
“泽沼滩?那不是湿泽婆的地盘吗?”
忽然斗笠男的面色骤变,“你的意思是?”
“不!不可能!”
斗笠男的目光低垂,他的努力的分析发生过的一切。
“湿泽婆可是鸩皇的亲信,当初为了这次行动,她甚至不惜自废妖息怎么可能是叛徒呢?”
江尘目光一凝,嘴角划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喜色。
他本来就是想通过这次和斗笠男的会面把湿泽婆诱骗至内城。
谁知道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一个自废妖息的仇人?
想到这,江尘那复仇的心情就已经急不可耐。
“你不信我?”
斗笠男眉头微蹙并未搭话,只是再次重复道:“可她是鸩皇的亲信,除非你有十足的把握……”
江尘摆了摆手,冷眸凝去淡淡道。
“如果不信那就让我和她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