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整顿后,东城这边的治安情况明显有了好转,那些地痞流氓都收敛了不少,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出来搞事。
治安恢复正常,东城兵马司也就清闲下来,林云每天去衙门里应个卯,就回府休息,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
…
这天上午,林云刚回到府里,就听管家钱聪说林之孝家的将两个小戏子送过了。
依他的想法,是不想再增加丫鬟的人数,只是这个年代的娱乐太贫乏了,弄两个小戏子回来,可以给内宅的女眷解解闷。
林云走到内宅这边,恰好碰到鹦哥领着个小丫鬟从厨房那边出来。
鹦哥看到林云回来了,赶紧跑过来冲他施礼道:“三爷,今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林云:“衙门里没事,我就回来偷个懒。对了,我听钱管家说,那边府里送了两个小戏子过来,你见到人没有?”
鹦哥:“见到了,她们都在东暖阁热闹呢。玉姑娘让奴婢去通知厨房,弄点酒菜给大家享用。”
林云打趣地道:“鹦哥,你有没有觉得玉儿越来越像一个人?”
“像谁呀?”
“像荣国府里的宝兄弟。”
嘻嘻嘻~
林云叮嘱道:“这话你可别告诉他,免得她和我闹別扭。”
“奴婢明白。”
“走,咱俩过去瞧瞧热闹。”
…
林云在鹦哥的陪同下,走进东暖阁的宴客厅内。
进屋一看,就见大厅里摆着三张桌案,坐满了女孩子。
秦可卿、黛玉、史湘云、香菱、珍珠坐一张桌子。
紫鹃、芙蓉、翠缕、宝珠、蕊珠和十几个丫鬟、婆子分坐两席。
场地中央,葵官正在为大家表演昆曲下书惠明下书。
众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戏,气氛欢乐祥和。
…
看到林云同鹦哥进来,葵官立刻停止了演唱,一脸紧张地瞅着他,不知是否该上去见礼。
众人纷纷起身,同林云见礼。
轮到龄官和葵官上来见礼,黛玉冲林云问道:“兄长,我竹轩那边房子少,再添个龄官就不够住了,你看能不能再帮我盖两间屋子?”
林云想了想,道:“竹轩那边都是事先设计好的,再盖房子肯定不合适。这样吧,让龄官同珍珠住在一起好了。”
黛玉一听就郁闷了,让龄官同珍珠住在一起,那她不就成了珍珠的丫鬟。
她有心想要反对,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毕竟她同珍珠关系要好,这要是当面提出反对,到显得她小家子气了。
林云又冲龄官道:“我听说你不爱唱戏,让你住在珍珠那边,你可以跟她学习医术,以后也多个谋生的手段。”
龄官闻言眼睛一亮,她忙问:“三爷,我学会医术,可以出府去帮人治病吗?”
“自然可以,以后珍珠出去为人治病,你可以同去。”
龄官闻言大喜,她扑通一下跪在林云面前,磕了三个头道:“奴婢多谢三爷。”
“起来吧,不必多礼。”
龄官站起身,冲林云道:“三爷说奴婢同葵官一起给您唱出戏吧。”
“行,那就唱来听听。”
黛玉一脸不爽地撅起小嘴,明明是老祖宗送给她的丫鬟,现在却被兄长转送给珍珠了。
…
龄官和葵官唱的是西厢记里的相约,这出戏是史碧桃丫头芸香与皇甫直母亲李氏的戏份。龄官唱的角是丫鬟芸香,葵官表演的李氏虽然不是她的本角,可她也演得有板有眼,入目三分。
两人表演完后,众人都是拍手叫好。
平儿冲林云和秦可卿问道:“三爷,奶奶,你们看这两丫头的月例银子怎么算?”
秦可卿:“先按二等丫鬟发放月例,等以后表现好了,再酌情添加。”
林云又补充一句,以三年为限,三年后若想出府,可以发还卖身契。
葵官对发还卖身契没兴趣,龄官却是开心坏了。她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在三年内学会医术,这样就可以出府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
林云陪着大家说笑了一阵,便独自来到书房休息。
两淮巡盐御史于敏时之死,让他心存疑惑,这幕后的凶手究竟是谁呢?
江南现在的盐商是甄家和董家势均力敌,董家做事比较谨慎,他们应该不是幕后凶手,剩下的就是甄家,可以他对甄应嘉的了解,那家伙阴险的很。这样公开谋杀两淮巡盐御史的事,他应该做不出来。
林云正想得入神,就见黛玉端着个托盘从门外走进来。
林云见状笑道:“今儿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黛玉托盘往桌上一放,气乎乎地道:“我好心给你送茶,你还来打趣人家,真是没良心。”
林云端起茶杯,揭开杯盖,抿了一口茶水道:“说吧,你又有什么事要求我?”
黛玉不满地道:“龄官是老祖宗送给我的丫鬟,兄长为何要她跟着珍珠姐姐学医术?”
林云反问道:“妹妹,你就没发觉龄官有点与众不同吗?”
黛玉疑惑地道:“她不就是模样长出挑,戏唱得好,还有何不同?”
“妹妹,你现在的观察力退步了许多,刚才龄官听说学医可以出府帮人治病,她就给我磕头。你想想看,这是为什么?”
黛玉恍然道:“兄长是说她不想待在咱们府里?”
“不错,那丫头心高的很,她不想一辈子只做丫鬟,她想要自由,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
“原来如此。兄长是想让她学会一技之长,再让她离开,是吗?”
“正是。”
“兄长为何对龄官这么好?是因为她和我长得有几分像吗?”
林云:“也不全是,像龄官这样的女孩子,很少见,她值得我帮她一把。”
黛玉笑道:“既然兄长这么说,那我就依了你。不过,你将我的丫鬟送走了,是不是该补偿我?”
林云头疼地道:“妹妹,你该不会又想出去玩吧?”
“兄长別误会,这次不是让你陪我出去玩。”
“那你想做什么?”
黛玉心虚地道:“这不是我的生日快到了嘛,我想将那边府里的姐妹们接过来一起玩。”
林云断然否决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宝姐姐过生日,我们不是在一起庆祝的吗?”
林云严肃地道:“玉儿,你如今已经长大了,应该懂事点,别整天就想着玩,再这样下去,你和宝玉又有何区别?”
黛玉闻言眼眶瞬间就泛红起来,她强忍住眼泪,转身跑了出去。
林云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真被他惯坏了,现在连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他突然想起贾母,老太太对待宝玉,只怕也像他这样无奈吧?
…
就在这时,一名婆子走进来,冲林云禀报道:“三爷,外头有人过来传话,说是您在瀚林院的同窗好友赵霖赵大人来访。”
“哦!”
林云闻言有点好奇,自从他离开瀚林院后,同赵霖几人就少了来往,他这时候过来做什么?
…
林云来到外客厅这边,看到赵霖独自坐在案几后喝茶。
他走上前冲赵霖拱手笑道:“仲渺兄,多时不见,你最近还好吧?”
赵霖站起身,冲林云回礼道:“还好。”
林云抬手请赵霖落坐,自己在对面的案几后坐下,然后笑道:“改天有空,咱们约几位同窗去锦香院聚聚,如何?”
赵霖苦着脸道:“只怕是聚不成了,我今儿刚接到诏书,陛下委任我为两淮巡盐御史,明儿就要前往扬州赴任。”
林云闻言大吃一惊,赵霖在官场的履历几乎是空白,让他来接任两淮巡盐御史,至德帝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赵霖:“若愚,我知晓两淮巡盐御史就是个大火炉,想在这个任上做出成绩,只怕是难上加难。你在官场历练的机会比我多,可有话教我?”
林云:“仲渺兄,我能提醒你的就是戒财戒色,只要你能守住这两条低线,就有机会全身而退。”
赵霖:“这个你尽可以放心,我自进学起,便立志以身报国,盐商惯用的金钱美女,对我没用。”
林云在心里暗叹一声,“赵霖对盐商如此轻视,只怕要吃大亏。”
赵霖:“若愚,我听说金陵守备董将军和你关系不错,你能不能写封书信,帮我引见一下?”
林云点头道:“没问题,我稍后便写封书信让你带给董将军。”
“多谢!”
得到了林云的承诺,赵霖顿时心情大好,他一边喝着茶,一边向林云诉说他对两淮盐政的看法。
老实说,赵霖还是有真材实学的,加上他是南直隶人氏,对两淮盐政的弊端有着清醒的认识。
他唯一的缺点就是没做过县令,对官场的争斗缺少认知。
可话又说回来,至德帝可能就是看中他这点,才委他以重任。
中午,林云在府里设宴,为赵霖践行。
闲谈之中,林云从赵霖口中听到一个意外的消息,杜绍轩因得罪了上官遭到弹劾,被罢官了。
林云听后也是无语,杜绍轩的遭遇就是贾雨村的翻版,但愿他能保持真心,别步贾雨村的后尘。
酒宴过后,林云将赵霖送至府门外。
临别之时,他请赵霖给杜绍轩带个口信,请他来京城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