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平郡王妃乘坐的战船上下来,戴权便向林云问道:“你觉得东平郡王麾下的水师如何?”
林云想了想,道:“他们比粤海水师强,比洋人的水师弱很多。”
戴权忙问:“比你训练的北海水师如何?”
林云无语地道:“老内相,北海水师尚未成军,这怎么比?”
戴权讪讪地笑道:“是咱家太心急了。”
林云忽然想起一事,他冲戴权问道:“老内相,东平郡王妃原是谁家的姑娘?”
戴权:“东平郡王妃是北静王的姐姐,名叫水寒月。”
林云闻言恍然大悟,难怪至德帝对北静王如此宽容,原来根子在东平郡王妃身上。
戴权:“你别看东平郡王妃是个女子,她可是上过战场、同洋人水师打过仗的。”
“哦,那是将门虎女喽!对了,那个小姑娘的母亲是何人?”
“你是问穆敏县主的母亲?”
“对,她的母亲出自哪家?”
“出自岳家,是西宁郡王岳泰的女儿,名叫岳璃。”
林云听得暗自咂舌,这个东平郡王府可真是了不得,也幸亏他们的势力远在台岛。要不然,至德帝估计连觉都睡不安稳。
林云回到造船厂后,立刻让人向胡翔翼传令,命他派人乘船在海面巡查,严防有人刺探消息。
…
中午,林云在屋里陪同戴权用餐,虽说军中简陋,他还是让人多做了几样菜肴,招待老太监。
林云扒了几口饭,道:“老内相,陛下有没有说来大沽造船厂视察?”
戴权:“轩王爷回去后向陛下请旨,结果被陛下否了。”
“这是为何?”
“陛下说了,北海水师没有成型之前,此事不宜太过张扬。”
“陛下说的是。”
顿了顿,林云又将话题拐到东平郡王妃身上,“老内相,您为何对东平郡王妃如此重视?”
戴权笑道:“咱家不是重视她,而是不想招惹她,东平郡王妃就是个疯丫头,想当初,她还没出嫁的时候,连轩王世子都敢打。你说咱家犯得着去招惹她吗?”
“哦!她还敢打宁珩老子?”
“別说是宁澄,当年京城王公大臣家的纨绔子弟,几乎都被她揍过。后来见没人敢娶她,老北静王爷只得将她嫁到台岛去。”
林云笑道:“想不到北静王那么斯文的人,竟然有这么个姐姐。”
戴权闻言冷笑道:“你可别小瞧北静王,他心里在想什么,连咱家都猜不透。”
林云刚要解释两句,就见胡翔翼急匆匆地跑进来,冲他禀报道:“将军,有人乘船跑过来窥探咱们的蒸汽船。”
林云忙问:“抓住了没有?”
胡翔翼:“他们好像是东平郡王府的人,末将不敢随便抓人。”
林云闻言大怒,他冲胡翔翼斥责道:“我平常是怎么对你说的,不管是谁,只要敢来窥探咱们的蒸汽船,一律先抓起来再说。”
胡翔翼:“他们是东平郡王府的人,末将担心抓捕的时候他们会反抗,若是出现伤亡事件,会连累您受到陛下责罚。”
林云:“蠢货!是军规重要,还是我的官帽子重要,你赶紧去抓人,若是他们敢反抗,就用大炮轰他娘的。”
戴权闻言急道:“云小子,你干万别胡来。若是得罪了王妃,连咱家都护不住你。”
林云:“老内相,这是我定下的军规,若是今儿不执行,以后还如何能服众。”
“这~”
林云又冲胡翔翼斥责道:“你还不快去,愣在这里做什么?”
“是,末将这就去抓人。”
胡翔翼应了一声,随即快步跑出去。
林云又冲门外喊道:“钟翊。”
钟翊应声跑进来,冲林云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林云:“你立刻去通知宁珩,就说是我的命令,蒸汽船点火,水师官兵做好战斗准备。”
“是。”
…
等钟翊走后,戴权冲林云急道:“云小子,你可干万别乱来,若是同东平郡王府的士卒打起来,朝中诸位大臣都不会放过你的。”
林云反驳道:“老内相,朝臣究竟是陛下的臣子?还是他东平郡王府的臣子。”
“不能这么说,陛下现在对东平郡王府采取的是安抚之策,你现在去招惹他们,只会让陛下为难。”
“我招惹他们?老内相,您说反了吧?明明是他们不怀好意地跑过来窥探我们机密,怎么反到成了我招惹他们。”
戴权怒道:“咱家是好心劝你不要惹事,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林云严肃地道:“老内相,你还没想明白吗?东平郡王妃这次进京就是奔着咱们北海水师的蒸汽船来的,我今儿若是后退一步,她们就会得寸进尺。皆时,这个蒸汽船的秘密就将不再是机秘。”
戴权还想再劝几句,忽听外面响起一声火铳的声响。
“坏了。”
戴权顾不得再同林云争论,提着衣摆向门外跑去。
林云也跟着追了出去,他虽然嘴里说的强硬,其实也有点担心,这万一要是闹出人命来,他肯定要被天子推出来顶锅。
…
两人跑到海边的时候,看到胡翔翼带领一队士卒押解着几名平民打扮的汉子从船上走下来。
戴权连忙跑过去问道:“有没有人受伤?”
胡翔翼:“回禀老内相,东平郡王府的人开了一枪,将我手下的士卒打伤了。”
戴权闻言安下心来,只要东平郡王府的人没事,他就好向天子交差。
林云忙问:“是谁受伤了?”
“回禀将军,是我。”躺在木板上的柳湘莲举手冲林云喊道。
胡翔翼:“柳湘莲带头冲上东平郡王府打探消息的船只,被他们的人打伤了右肩。”
这时,一名东平郡王府的人大声抗议道:“我们是出来采买生活用品伙夫,不是来打探消息的。”
林云黑着脸道:“将他们都给我关起来。”
“是。”
戴权凑近林云,压低声音道:“云小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将他们放回去吧。”
林云笑问:“老内相,你就不想在东平郡王妃身上发点小财?”
戴权闻言眼睛一亮,他忙问:“你的意思是借机敲诈王妃一笔银子?”
林云无语地道:“老内相,这是赔偿金,她的人打伤了我的士卒,给点赔偿金不过份吧?”
戴权乐道:“是不过份。只是,要她多少银子合适呢?”
“十万两银子,老内相的好处费要另算。”
戴权听了暗自咂舌,“这小子可真够黑的。”
林云又道:“老内相,您去告诉王妃,若是她不想我将这事捅到陛下面前,就爽快地掏银子。否则,我就同她去陛下面前理论。”
戴权闻言心里一动,他听出林云话里的意思了,东平郡王妃派人来探听蒸汽船的秘密,肯定不想此事被天子和朝臣知晓,自己若能把握好火候,说不准真能敲她一笔银子。
想清楚之后,他冲林云笑道:“咱家这就过去,帮你们传话。”
林云凑近戴权耳畔,小声地道:“老内相,要银子也需要讲究技巧,你就这么和她说~”
戴权听完之后,连连点头道:“咱家明白,你就等好吧。”
…
另一边,东平郡王妃正在周嬷嬷的服侍下用膳,就见一名侍女挑帘走进来,冲她禀报道:“王妃,穆将军在外面求见。”
王妃:“叫他进来。”
“是。”
片刻之后,穆磊急匆匆地走进来,冲王妃禀报道:“王妃,咱们的人被大沽造船厂的守军抓起来了。”
“哦!”
东平郡王妃放下手里的碗筷,瞅着穆磊责备道:“你怎么这么大意,打探个消息都能让人发现。”
穆磊委屈地道:“回禀王妃,大沽造船厂那边封锁的极严,在外头根本就问不出什么消息,末将只好让人化妆成采买的伙夫,借采购生活用品去打探消息,这样即便被抓住,咱们也有个托词。”
王妃听后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就派个人去向他们要人好了。”
“是。”
穆磊刚要转身出去,就见一名小侍女走进来,冲东平郡王妃禀报道:“王妃娘娘,外头传来消息,说老内相求见。”
王妃闻言笑道:“老内相可是送人过来的?”
小侍女:“奴婢不知。”
“传老内相进来回话。”
“是。”
“穆将军,你先回去吧。”
“末将告退。”
…
等穆磊和侍女出去后,周嬷嬷冲王妃笑道:“想不到大沽造船厂防卫如此严密,想必他们那个蒸汽船确有其事。”
王妃:“本宫早该想到的,那个林将军聪明过人,又岂会让我们轻易得手。”
周嬷嬷:“要不让人送笔银子给他,买下蒸汽船的制造方法。”
东平郡王妃苦笑道:“若是能如此容易得手,王爷也不会派本宫亲自出面了。”
周嬷嬷惊讶地道:“莫非那个小将军不贪财?”
“他不是不贪财,而是太会挣钱,听王爷说,他开的香水铺子可以日赚干两纹银。”
“是吗?那可就有点难办了。”
东平郡王妃:“既然造船厂这边走不通,那就从朝庭那边入手,本宫就不信,朝中那些大臣就没有一个贪财的。”
周嬷嬷闻言笑道:“听说内阁次辅杨宏很好说话,王妃可请水王爷代为通融。”
王妃闻言没有应声,周嬷嬷还是不了解情况,这种军事机密,内阁次辅未必就能知晓,要想打探消息,还得从军机处和兵部入手。
可一想到如今的兵部尚书是王子腾,她就觉得心里隔应,如非必要,她还真不想同贾家人打交道,贾家的外戚也不行。
她正在思考时,一名侍女挑帘走进来,冲其禀报道:“王妃娘娘,老内相求见。”
“快请老内相进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