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忠是邢夫人的堂兄,因为家里贫困,在苏州待不下去了,才来京城投靠堂妹。
大老爷之所以挑中他来吕宋岛捞银子,一是看中他胆子小,不敢从中贪污银子。再则邢忠毕竟是迎春名义上的舅父,以他对林云的了解,即便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林云也不会为难邢忠。
贾赦的盘算很好,却将邢忠为难坏了,他在苏州连自己都小家都管理不好,那有信心接管几干两银子的大买卖。
他有心想推辞,却被堂妹训斥了一顿。
邢夫人告诉这位堂兄,他只管跟着坐船跑一趟,去吕宋岛将货物运回宁波港,这边自会有人接收。
一路上,头次坐船的邢忠晕船差点将小命丟了,到了吕宋岛,他被薛蟠安排在大饭店住下,养了好几天才恢复过来。
到了一个陌生地方,邢忠也不敢独自在外面走动,薛蟠和薛蝌也不愿意带他出去,他只能躲在饭店内等待王爷招见。
这天早上,薛蟠赶过来告诉他,王爷回来了,要见他。
…
坐着马车来到王府,邢忠被眼前的建筑给搞懵了。他晕头晕脑地跟随王府护卫走进一间书房内,看到林云正坐在桌案后写着什么。
邢忠快步上前,扑通跪倒在桌案前,砰砰磕了好几个响头,“小人邢忠拜见王爷。”
林云赶紧放下手里的毛笔,起身上前扶起邢忠,责备道:“大舅父以后切莫如此,快请坐下说话。”
“多谢王爷抬爱。”
邢忠站起身,找个凳子坐下,却只坐了小半个屁股。
林云让人奉上茶水,自己也在一旁落坐,然后笑道:“琏二哥的来信我已经收到了,信里说大老爷想收一批洋货带回去售卖,不知可有采购货物的清单?”
邢忠尴尬地道:“大老爷说了,一切听凭王爷做主。”
林云闻言在心里暗骂:“大老爷这是一推二六五,啥事都不管,只管坐在家里收银子。”
他起身从桌上取过刚才写的那封书信,交给邢忠道:“你回去让薛兄弟将这封书信交给程日兴,他曾经做过老爷的清客相公,如今在大饭店管理货物交易,对行情比较了解。我让他帮你选一批洋货,让你带回江南售卖。”
邢忠闻言大喜,他赶紧站起身,接过书信,又冲林云施了一礼,“多谢王爷成全。”
林云:“回京之后,你先派人去见琏二哥,他会帮你将这批货卖个好价钱。”
邢忠迟疑地道:“可大老爷说让我直接将货运往宁波港,他会派人前来接收。”
林云:“你也不必理他,就照我说的办。”
“呃~”
邢忠心说:“大老爷可是府里一霸,我哪敢不理他呀?”
林云:“大老爷若是怪罪你。你就推到我身上。”
邢忠苦着脸道:“我担心大老爷一怒之下,将我们撵走。”
林云微笑道:“有琏二哥关照你,你还怕什么?”
顿了顿,他又道:“大老爷如果为难你,他下次就别派人来了。”
邢忠闻言大喜,王爷和琏二爷都罩着他,那他还怕什么。
林云取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邢忠道:“回去让薛兄弟领你在附近逛逛,等休息好了,再回去。”
“谢谢王爷。”
等邢忠走后,胡晓勇走进来,冲林云禀报道:“王爷,诸位将军都已经到了,就等您去议事。”
“行,你去通知赵辰和凯尔,让他俩也来参加今天的会议。”
“是。”
…
议事厅内,聚集着十几位将领,既有水师各舰的舰长,也有陆战队的高级军官,还有从台岛来的几位将领。
众将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王爷招集大家议事,是不是又有什么大的军事行动。
孙培颌和台岛几位将领很安静,他们虽然和在坐的武将都认识了,可毕竟不是很熟,也不方便同他们交流。
到是董雄比较主动,他冲孙培颌笑道:“孙将军,听说你放弃了朝廷任命的海军总办大臣,跑来投奔咱们王爷,是不是想打洋鬼子?”
孙培颌微笑道:“不错,我在台岛被闲置了这么久,再不打几仗,以后就没机会上战场了。”
冯紫英:“孙将军,这次你可是选对了,跟着咱们王爷,就不愁没有仗打。”
孙培颌微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朱彪:“这次想必是要出兵攻打驻扎在印度的大不列颠军队,也不知王爷派谁担任先锋?”
冯紫英:“那还用说嘛,远西不在,这个先锋非我莫属。”
范仲龄:“肯定不是你。”
“为什么?”
“你想啊!王爷特地将罗伯特从新南威尔士州调回来,总不会让他回来看家吧。”
“呃~”
冯紫英瞅向坐在对面的罗伯特-内皮尔问道:“罗伯特,王爷是不是和你说过了?”
罗伯特-内皮尔摇头道:“王爷什么都没和我说。”
顿了顿,他又道:“以我猜测,这次会议不可能是远征印度。”
“哦,为何这么说?”
罗伯特刚要解释几句,就听见议事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众人赶紧坐直身体,一起向门外瞧去。
过不多时,林云领着赵辰和克洛伊-凯尔走进来。
众将立刻站起身,冲林云躬身行礼,“参见王爷。”
林云笑问:“人都到齐了吧?”
董雄:“都到齐了。”
“那就开会吧。”
林云走到上首位置站定,等赵辰和克洛伊-凯尔落坐后,这才开口道:“今天咱们这里多了几位从台岛来的水师将领,想必大家都已经认识了,我就不再介绍了。总之,大家以后就是战友,要互相关照,别给我整幺蛾子,记住没有?”
众将齐声应道:“是。”
林云又道:“接下来,我要调整水师舰队的布防。罗伯特-内皮尔,孙培颌,范仲龄、臧威听令。”
“未将在。”
“你们四人率领一支舰队前往槟榔屿驻守。”
“尊命。”
“程观,臧猛听令。”
“未将在。”
“你二人前往淡马锡,跟随丁远西将军学习水师战法。”
“尊命。”
“朱彪听令。”
“未将在。”
“你率领第三旅前往淡马锡,派出一团驻防槟榔屿,二团驻守在淡马锡,你本人率领三团前往瓜哇岛,对兰芳军队进行整编训练。”
“尊命。”
“董雄听令。”
“未将在。”
“你从第二旅抽调一部分军官协助吕宋岛军队加强训练,务必让那几个后备旅尽快形成战斗力。”
“尊命。”
冯紫英急道:“王爷,他们都有任务,我做什么呀?”
郭仲岑:“还有我。王爷不会又想让我看家吧?”
林云轻咳一声道:“你们两个去水师学堂做讲郎。”
“啊!”
林云又冲罗伯特内皮尔吩咐道:“罗伯特,你去槟榔屿驻防,顺便派几艘战舰护送赵辰去缅甸。”
“尊命。”
“大家都记住了,大不列颠军队对咱们虎视眈眈,你们一定要抓紧训练,以老带新,尽快训练好新兵,争取早日形成战斗力。”
“是。”
“散会。”
…
等林云走后,冯紫英冲罗伯特羡慕地道:“罗伯特,王爷将你安排在槟榔屿,下次出征印度,你铁定是先锋官了。”
罗伯特-内皮尔:“不好说,也许王爷让我留守呢。”
“得了吧,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是说真的,真要是打起来,槟榔屿总得有人留守吧。”
“说的也是,最好是王爷让你留守,换我带领舰队去打先锋。”
“呃~”
…
这边,林云刚走出会议室,就见小默快步跑过来,冲他禀报道:“王爷,那个法兰西传教士来了,他急着要见你。”
“哦,你带他去客厅等我。”
“是。”
林云走进客厅的时候,看到那位法兰西传教士皮埃尔·皮诺克斯正脸色焦急地在屋里转圈圈。
看到林云走进来,皮埃尔·皮诺克斯赶紧冲他施礼道:“尊敬的国王陛下,我有急事和您商议。”
林云微笑道:“皮埃尔先生,你还是先坐下来再说吧。”
“国王陛下,我真的有急事要和您商议。”
“哦,莫非你们法兰西海军碰到大不列颠水师的蒸汽机战舰了?”
“被您说中了,我法兰西海军在地中海尼罗河出海口同大不列颠海军展开激战,在交战过程中,大不列颠有六艘蒸汽机战舰突然出现,给我法兰西海军造成致命一击,致使我国参加海战的舰队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
“是的,我法兰西海军在此战中折损了三十多艘战舰。”
“哦,上帝呀!你为何不早点提醒他们呢?”
“国王陛下,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回国,只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顿了顿,林云又道:“皮埃尔先生,我可以帮你们做点什么吗?”
皮埃尔·皮诺克斯:“国王陛下,为了减轻我法兰西海军的压力,我法兰西国王陛下请求您出兵印度,迫使大不列颠向东南亚增兵。”
林云:“不是吧,你们想让我将大不列颠舰队主力吸引过来,那我不是危险了?”
“以您的军事才华,再加上吕宋岛水师的战力,相信您可以取胜。”
“这事可是有点难办啊!”
“三十万两黄金,这是我法兰西为您的舰队出征提供的军费。”
“皮埃尔先生,这不是钱的问题,关键是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五十万两黄金,怎么样?我国够有诚意了吧?”
“皮挨尔先生,真不是钱的问题,我要是将大不列颠舰队主力吸引过来,你们是轻松了,我可怎么办?”
“八十万两,这已经是我法兰西国内的全部黄金储备了。”
林云咬牙道:“好吧,看你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拼死一战,为法兰西朋友解困。”
“多谢国王陛下。”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等你们将黄金运过来,我立刻出兵。”
“好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