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小雨,让初秋的天气变得凉爽起来。
林云将偷袭安南国的折子递上去后,就在府里等待消息。
三天后,林云奉命来到军机处,向天子和几位军机大臣解释出征安南的详细计划。
军机处就设在养心殿旁边,便于天子同几位军机大臣议事。
…
上午辰时,林云走到军机处大殿外时,竟然看到秦啸庭候在门外。
他忙快步走过去,冲秦啸庭问道:“秦兄,你怎会在这里?”
秦啸庭笑道:“我奉兵部调令,来此接受任务,到了之后,才知晓这个任务是你策划的。”
林云喜道:“太好了,有你的部曲协助,我就更有信心了。”
秦啸庭:“先进去吧,几位军机大臣都已经到了。”
“那咱们回头再聊。”
林云说完,跟随秦啸庭向殿内走去。
两人刚走进殿内,就有一名官员迎过来,冲林云问道:“你就是林将军吧?”
林云:“正是。”
“林将军,请跟我来。”
在那名官员的引领下,林云和秦啸庭走进军机处的议事厅。
进门一看,就见轩王爷、忠顺王爷、忠靖候和兵部尚书王子腾几人围在一幅大型與图旁,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看到林云和秦啸庭进来,轩王爷立刻冲他招手道:“云小子,你快过来,大家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林云同秦啸庭一起走过去,向几位大佬分别见礼。
寒喧过后,轩王爷便指着與图向林云问道:“云小子,你为何将偷袭的地点定在岘港,而不是这里?”
顺着轩王爷手指的方向瞧去,见他想要偷袭的地方,竟然是靠近河内的宁海港。
林云见状被吓了一跳,老王爷这是想让他来个黑虎掏心,直接偷袭安南国的都城上京(河内)。
轩王爷:“以本王之见,先命南安郡王从边境发起佯攻,将安南军的主力吸引过去,咱们再发水陆三万大军,从宁海港登陆,直取安南国的首都上京,如此即便拿不下安南国都上京,也能将他们的国主阮福仲吓个半死。”
林云摇头道:“王爷,咱们劳师远征,首先要考虑的是利字,偷袭上京风险太大,却无利可图,不如偷袭岘港划算。”
轩王爷不满地道:“本王看你小子就是怕死。”
忠靖候史鼎在一旁笑道:“王爷,林将军如果怕死,就不会想出这个偷袭计划了。”
轩王爷刚想反驳几句,却听见殿外有内侍尖着嗓子喊道:“陛下驾到。”
几人赶紧走到议事厅门口,躬身相迎。
片刻之后,至德帝在戴权和几名内侍的簇拥下走进来。
…
见过礼后,至德帝在上首正中落坐,然后冲几位军机大臣笑道:“林将军建议派水师偷袭安南的折子,你们也瞧了,现在大家都说说,他这个计划是否可行?”
忠顺王宁渝先开口道:“陛下,臣弟有几个问题想问林将军。”
至德帝:“你只管问好了。”
宁渝:“林将军,你在折子里建议水师十月下旬出兵,这是为何?”
林云:“回禀王爷,末将之所以将出兵日期定在十月下旬,就是算好了舰队能在春节期间抵达安南国港口,这样也许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成功的概率会大很多。
宁渝:“冬天出征,万一士卒在半道染上风寒,你如何解决?”
林云:“末将会让人多准备御寒之物,再在每艘船上配一名医工。若是有士卒染上风寒,就将他们送上岸去治疗。”
宁渝:“若是士卒在远离陆地之外染上风寒,你又当如何?”
林云苦笑道:“王爷,我的运气没这么差吧?”
“有备无患,方是正理。”
林云:“我会准备几艘运输补给的船只,等舰队抵达安南国港口的时候,这些补给船差不多也空了,正好用来安置染病的士卒。”
轩王爷点头赞道:“林将军考虑的周全,本王觉得可行。”
王子腾:“林将军,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林云拱手道:“大人请问。”
王子腾:“南疆多有洋人的战船,你遇到之后,该如何处置?”
林云:“我会派几艘帆船在前面侦察,若遇洋人的船队,尽量躲避,若是避不开,就歼灭之。”
宁渝急道:“这如何使得,万一引起洋人水师的报复,那就得不偿失了。”
林云反驳道:“王爷,洋人只尊重强者,一味的退让,只会让他们瞧不起咱们的水师。”
王子腾:“若是你将船队的弹药打光了,如何去执行任务?”
“大人放心,此次出征,末将会带上充足的补给。再说,除非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同洋人交火的。”
轩王爷:“陛下,老臣觉得这样大的军事行动,交给林将军指挥不太稳妥。老臣向陛下请令,领兵出征安南。”
林云闻言差点被气得吐血,老家伙真不要脸,自己谋划了这么久,他却想跳出来摘桃子。
至德帝笑道:“王叔,你年纪大了,不可再劳师远行,这次的机会,还是交给年轻人吧。”
林云忙道:“多谢陛下信任,末将定不负重托。”
秦啸庭跟着表态道:“末将愿协助林将军,踏平安南国港口,将敌人的水师和港口全部消灭。”
至德帝笑道:“甚好,朕准备从内库拔银一百万两,交给你们打造战船使用。此战,朕只有一个要求,务必要打疼安南军,让他们不敢再小觑我大楚的军队。”
“末将尊命。”
王子腾:“陛下,臣有一个建议。”
至德帝:“王卿但说无仿。”
王子腾:“臣建议让粤海水师派出一部分战船,协助林将军出征。”
林云急道:“王大人此议不妥,北海水师都是蒸汽船,和粤海水师的帆船不好协调,两军配合作战,很容易导致混乱。”
王子腾笑道:“林将军,粤海水师多年未曾经历水战,这次机会难得,让他们拉出去练练,也能提升粤海水师的士气。”
忠顺王爷赞同道:“王大人言之有理,粤海水师迟早要换蒸汽战船,让他们配合作战,也有益处。”
轩王爷:“本王也赞同让粤海水师配合作战。林将军,你可不能养成吃独食的坏毛病。”
忠靖候:“微臣也赞同。”
林云听后心里那个郁闷就别提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有次领兵出征的机会,这几位大佬怎么都跟他过不去呢。
至德帝:“既然大家都赞同,那就让粤海水师派一部分战船,配合作战。”
林云:“两支水师协同作战,必须有统一的指挥,还请陛下指明指挥官人选。”
至德帝笑道:“指挥官有冯康将军担任,你协助他指挥。”
“得,到手的鸭子又飞了。”
…
议事结束后,林云无精打采地走出皇宫。
秦啸庭在一旁劝道:“若愚,让冯将军负责也好,这样一来,你我肩上的责任就要小很多。”
林云苦恼地道:“我是担心冯将军固执己见,听不得人劝。水师和陆战不同,对战阵的要求更高。”
秦啸庭:“你先前不是说安南军的水师比我们大楚还弱吗?既然如此,你还担心什么?”
林云:“我担心的不是安南军的水师,而是怕碰到佛郎机水师,这就需要临机决断,不能犹豫的。”
“咱们运气没那么差吧?”
林云闻言露出一丝苦笑,南疆是各国水师的聚集地,安南国的港口位置极好,难保不会被洋人水师盯上,若是他们出面干预,那可是够让人头疼的。
秦啸庭忽然问道:“若愚,你最近见到远南没有?”
“没有,怎么啦?”
秦啸庭:“这小子太不讲义气了,我将他介绍到左武卫,他却将我家老头子给撵走了。下次见到他,我一定要狠揍他一顿。”
林云无语地道:“你说什么胡话呢,远南就是本事再大,也没办法撼动你家老头子的位置。想挪动秦将军的人,只能是陛下。”
“话虽如此,可我家老头子为了这事郁闷了好久,我这次回来,就被他狠揍了一顿。”
秦啸庭说完,撸起袖子和裤脚,只见胳膊,腿上有好几处淤青伤痕。
林云见状笑道:“你挨打也是理所应当的。”
秦啸庭诧异地道:“你为何这么说?”
林云:“这事不是明摆的吗?陛下想重用你,你家老头子就得靠边站,总不能让你们父子俩都在京营掌握兵权吧?”
秦啸庭恍然道:“你的意思是我将自家老头子挤走了?”
“没错,要不然你家老子为何要下狠手揍你。”
秦啸庭摸着脑袋笑道:“搞半天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祸害的自家人。”
林云:“其实,你父亲去了兵部也不错,有他在背后出力,你以后领兵出征的机会也多点。”
秦啸庭乐道:“说的也是。”
林云想起来道:“听说王山鹰在你手下,他还好吧?”
“別提了,我去前武卫任职之后,听说他是你带出来的,就向兵部举荐他做游击,可那家伙死活不答应,非要做敢死队的队长。后来我拿他没办法,只能在军中挑了七百人给他,准备给他凑足一营人马,结果他只留下两百人,让我想帮他升官都没借口。”
林云乐道:“难得他能坚守住本心,这次去安南,我对他们可是寄予很高的希望。”
秦啸庭忙问:“你是不是想让他们深入敌后,对敌人的指挥官进行斩杀行动?”
“哦!你还知晓斩首行动?”
“我听王山鹰说的,你那个敢死队确实厉害,若是能训练出万八干人,可就天下无敌了。”
“天下无敌不至于,不过,此战他们肯定能发挥出特殊的作用。”
“哦!那你详细说说。”
“先回府,今儿我请你喝酒。”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