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闪烁,顾远感觉眼前一晃,似乎换了天地,再睁眼,已经是另一处空间了。
无数血色的符文熠熠生辉,猩红一片,腾空而起,在头顶形成看了一片好似蛋壳一般的血色天幕。
天幕说高不高,说矮不矮,似有百丈,又似有千丈,空间的界限似乎有些模糊,让人难以分辨。
天幕之下,是一道血色的汪洋,滚滚而流。
一道道血红色的流云,在天幕和汪洋中间,流动不休。
而在血色汪洋之上,有两个人影,正盘膝而坐,气息虚浮,好似受了重创。
其中一人,身穿金色道袍,头戴莲冠,长相奇峻,颌下有三尺须,虽然已至中年,但依旧风度翩翩,出尘至极。
而另一人,身材魁梧,膀大腰圆,身穿黑色长袍,面色黝黑,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在二人身后,还有一方玉台,玉台之上,分门别类,摆放着三样奇特的矿石。
左侧一石,晶莹如玉,状似龙角,石上有风云游动,煞是神异。
闻言,那头戴莲冠的中年道人脸上也露出了喜悦之色,对着岑青青不断招手。
顾远不答,只是拉住了岑青青,同时目光之中,似有银光闪烁,不断地看向那中年道人,眉头微蹙。
右侧一石,最是矮小,不过巴掌大小,但寒气森然,无数冰蓝色的气体萦绕而出,化为龙象之状,盘旋不休。
“不错,青青一到,我们就有救了!”
见到中年道人,岑青青黑袍下的眼眸之中也露出了喜悦,身形一动,就准备朝着中年道人走去。
可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的臂膀却伸了出来,拦住了岑青青。
“似乎有些蹊跷!”
顾远说不清中年道人具体有何蹊跷,但昭天灵目却在道人身上看到了一丝不属于他的气息。
二人先是看到顾远突然出现,愣了愣,随后又看到岑青青,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
“哈哈哈,大哥,我就说了吧,以青青的脑瓜子,肯定能找到此处的。“
同时眼神中带着兴奋之色,看着顾远二人的目光,带着强烈的渴望。
在其体内,似乎还有另一个存在。
那面色黝黑的中年汉子顿时大喜,对着身侧的道人笑了说一句。
“父亲!”
岑青青疑惑的转头,看向顾远。
但随着坛口光幕大开,二人纷纷被惊醒,抬头看去。
“道兄?!”
“青青,还不来为父身边!”
“莫急!”
这三样矿石,能被如此慎重的摆放在玉坛之中,定然不是凡物,可身前的二人不知为何,并未收取这些珍宝矿石,只是不断吐纳,似乎在竭力恢复伤势。
中间一石,大如圆盘,生有六窍,窍中雷光闪烁,轰鸣阵阵,玄异非凡。
见状,那黑脸汉子眼色微变,但却并未开口,只是微微转头,看向了那中年道人。
中年道人似乎此时反应过来,对着顾远呵斥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拦住青青,阻止我父女团聚?”
“青青,快来为父身边!”
中年道人不断对着岑青青招手,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丝愠色。
见到这一幕,岑青青也停下了脚步,面上露出而来一丝迟疑。
眼前的父亲,举动僵硬,似乎确实有几分不对劲。
“父亲?”
“你可记得,三年前的那个约定?”
微微迟疑了片刻,岑青青还是轻声开口问道。
闻声,中年道人脸色一怔,似乎愣住了,下意识的看向了那黑脸汉子。
这一幕,被顾远二人尽收眼底,岑青青顿时脸色大变,带着惊怒的看着那黑脸汉子,质问道:“叔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脸汉子摇头不止,明白自己的伪装已经失效了。
此刻听到岑青青的质问,他也不在掩饰,只是长叹了口气:“青青啊,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叔父未能看破,只能委屈岑兄了……”
“丹山河,你到底对我父做了什么?!”
岑亲亲闻言,胸口起伏不定,冷声问道,眼中有雷光闪烁。
“本来一切顺利的,我和岑兄已经寻到这了‘六窍天雷石’的踪迹,踏过层层难关,成功闯入了这极阴岛的宝殿之中。”
“但不曾想,这‘六窍天雷石’竟然会被极阴派放在这‘吞灵乾坤坛’中。”
“吞灵乾坤坛,乃是用炼制的法宝所用的‘赤阳玄金真玉’所铸,万法不侵,筑基修士根本无力打破,且此坛重若山岳,没有极阴秘法,根本无法搬动,不得已之下,我等只能进入坛中。”
“但坛中,已经被布下了‘炼魂纯阳阵’,此阵乃是极阴派守护秘宝的强悍大阵,只进不出,若想破阵,只能以血肉魂灵献祭。”
“一人入阵,就需一位筑基修士的血肉魂灵。”
“两人入阵,就需两位筑基修士的血肉魂灵。”
“三人入阵,则需三位,以此类推,此阵乃是极阴派的不传之秘,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乃是金丹上人所布,甚是玄异……”
“这坛中之宝,乃是极阴派的饵料,目的就是诱人入阵,吞噬魂灵,供养这玉坛。”
“极阴派虽然覆灭,可这些阴毒的手段依旧存在……”
说到这,那黑脸汉子脸色一暗,神色有些无奈。
“斩阵法刀呢?”
岑青青闻言,忍不住再次质问道。
“正是有了斩阵法刀,我等才有一线生机啊,否则,今日,哪怕你前来救援,我等亦要尽数死在此地……”
黑脸汉子苦笑不已,手指轻抬,指向了空中血色的天幕。
天幕边缘,似乎有什么锋利之物,强行斩断了阵纹,将血色天幕,斩出了一道细小的缺口。
缺口光滑,和之前大阵石门上的那道缺口,如出一辙。
“斩阵法刀将此阵斩开了一丝,破了此阵的威能,可此阵依旧不是我等可以阻挡的,想要离开此地,最起码还要两位筑基修士的血肉魂灵……”
言罢,黑脸汉子低下了头,神色似乎有些黯然。
“可此阵之中,只有我和岑兄,难道要我等尽数死在此地?”
“那这百年苦修,又是为何呢?”
“所以……”
“所以你就害了我父?”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岑青青看着神色僵硬,木讷不语的父亲,忍不住问道。
“你放心,岑兄是我至交好友,手足兄弟,我怎会杀他呢?只是以‘噬心夺灵虫’,暂时入了他的躯壳罢了。”
“若非如此,他魂灯寂灭,这茫茫极阴岛,何人会来此地?你又怎会不顾一切进入玉坛呢?”
黑脸汉子抬头,目光中带着森然的冷意,愧疚尽去,化为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