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靠着门框，侧目盯着阴娘子，眼神中满是警觉。
阴娘子了然一笑，双腿交叠，饶有兴致地打量我，“你倒是挺警惕的，不过还不够。”
我愣了下，“这话从何说起？”
阴娘子指了指门外，“刚刚出门的时候，灰老九给你纸条了吧，让你小心点我，对吧。”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静静注视着她。
阴娘子继续道：“你是道家人，应该知道我发的是道誓，所以暂时对你而言不会有危险，其他人，就不好说咯。”
这句话我听明白了，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这就完了？”阴娘子对于我的回答不是很满意。
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店铺内瞬间陷入到了短暂的安静。
既然阴娘子承认自己跟阴观音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是不是可以从她这得到一些关于阴观音的事。
于是，我便轻声咳嗽了一声，先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
果然，阴娘子朝我看了过来，翻了个白眼，鄙夷地说道：“卡嗓子了？”
我摇头，给我跟她各自倒了一杯茶水，推到她面前。
她看了看面前的茶水，又看了看我，端起茶水亲抿了一口。
“不错。”
放下茶杯，双手放在膝盖上，说道：“说吧，你想知道些什么？”
话音刚落，马上扭头看着我，补了一句，“别打听合作一次赚多少钱，就算是死，我也不可能告诉你！”
此时，她脸上的拒绝之色很明显。
我张了张嘴，心里无语至极，真是个舍命不舍财的守财奴！
趁着她没反悔，马上解释道：“我对你的钱不感兴趣，也没想靠这个赚钱。”
阴娘子听完，满脸不相信，看着我的眼神就跟看二傻子一样。
“你竟然不用这个赚钱？啧啧啧，白瞎手艺了。”
“既然你关心我的钱，那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不涉及赚钱的我就能告诉你。”
于是我便问道：“你见过阴观音本人吗？”
阴娘子摇头，“没见过，有几次派纸人出去打探，都被对方发现了，纸人也当场烧掉了。”
我皱了皱眉，看来阴观音的警惕性很高。
阴娘子摸着下巴，回忆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
“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
“你说。”
“那天去工地上，确实想带走石像鬼，但那天现场还有一股跟阴观音身上味道一样的气息，我就没动手，早知道还是我偷走算了，还能赚一笔，唉。”
“阴气？”
“没错，就是阴气，我体质特殊，对气息也比你们敏感千倍万倍。”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去工地的主播太多了，不可能一个个的找。
阴娘子似乎看出了我的愁绪，便说道：“别想了，那天晚上我就在那些人身上下了纸人咒，结果啥都没发现。”
她摊了摊手，看起来很无奈。
这次没等我说话，她倒是已经知道了抢答。
“你也别问了，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第一，我没见过阴观音本人，虽然每次阴观音都会亲自来找我合作，但每次来的时候，声音，外观，相貌都不一样。”
“我都怀疑自己学艺不精，竟然没看出来阴观音的骨架，唉。”
她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去极阴地，也不是我偷换了假的石像鬼，是老刘干的。”
听到这句话，我嗖的一下站了起来，下意识反驳。
“不可能，老刘为什么这么干？”
阴娘子看啥子一样，看了我一眼。
“老刘身上也有阴观音的气味，他至少是见过阴观音，或许他是想买寿命换个身体吧。”
我诧异地看向她，“什么意思？”
阴娘子斜睨了我一眼对，“字面意思，老刘是半纸人，还是我给他扎的。”
“其实那天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的人。”她深思着摇头，“既看穿了我，威胁我赶紧离你远点，身上又有阴观音的气味。”
听完阴娘子的话，我陷入到了沉思。
之前觉得老刘肯定不会偷换石像鬼，但阴娘子没有理由撒谎，毕竟撒谎对她没任何好处。
而且那天晚上只有我们三个人接触过石像鬼。
以阴娘子爱钱的程度，我不相信她不会偷，但有人却在她前面偷走了石像鬼。
工地，极阴地，石像鬼，假石像鬼…
道家九字真言诀，半个纸人身，阴观音的气味…
这一切联在一起，让我也不由怀疑这一切都是老刘干的。
瞬间，我身上惊起一层冷汗。
忽然，想到张大富只剩下今天一天的命了，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看向阴娘子。
此时，阴娘子正满脸享受地喝茶。
感受到我的目光，她扭头看向我脸色难看，不由皱眉开口问道：“怎么了，咋还一惊一乍的？”
“张大富跟老刘在一块，已经出去一晚上加一个上午了。”
阴娘子淡淡的‘哦’了声，继续喝茶，似乎并不关心张大富的生死。
感觉到我的目光还在她身上，她有些不耐烦的放下茶杯，斜睨着我说道：“老刘不会伤他。”
“这么肯定？”我反问。
阴娘子点头，“嗯，老刘的身子虽然一半是纸人，身上还有阴观音的气息。”
她忽然略停顿，目光审视的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你啊还是太年轻了，不会看人。”
“就不像我，很小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生活，若不是后来啊…唉，不提了，都是过去的伤心事。”
“你放心，老刘肯定不会把张大富怎么滴，反而会拼命保护他。”
这话让我觉得更奇怪了，刚想下意识问，她马上给我解释说。
“张大富这个人的命格很特殊，是大富大贵之人，就算是阎王爷不敢轻易在阴司簿上记一笔，但他现在又不是大富大贵。”
我脑袋里一亮，“改命！”二字脱口而出。
阴娘子满意地笑了，打了个响指，“对，就是被人改了命，但改命的条件很苛刻。”
“张大富没认识我们之前，他身边可只有老刘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条件，所以你说谁主导了整件事。”
她一脸胸有成竹地笑容，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