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重逢
从苏锦月身边,沈辞州的手下们纷纷赶来。
江府里的下人忙碌起来,书房无人看守。
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潜入又离开,无人察觉。
刚打开的书架在瞬间再次关闭。
而沈辞州站在能够俯瞰京城的望江楼上,眼神沉沉地看向江府。
奉命进入的暗卫已返回,手里还带着一枚嵌着红宝石的珠钗和几片书信的碎片。
沈辞州藏在披风下的手紧握着珠钗,直到血滴落在地才恍然察觉。
这是苏锦月的。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要攥着这钗子。
“出发。”他下令,领着暗卫们如同出鞘的利刃,势不可挡。
刚进入江府,满屋的下人便惊慌失措,不知这些大人为何如此突然闯入,还命令他们不得出声和乱走,只能跪在庭院里,生怕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
无需沈辞州亲自动手,书架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
一只经过特殊训练的鸽子站在沈焕肩上,引导着他们。沈焕被鸽子抓得直叫唤:“哎哟,小祖宗轻点。”
对于沈辞州来说,昔日苏锦月觉得漫长的密道,不过片刻便可搜查完毕。
鸽子肩负着引领的责任。
众人来到一面墙壁前,沈辞州轻敲墙壁。
墙壁传来清脆的空心声。
沈焕早已按捺不住,抄起刀鞘迅速凿开一条通道。
有暗卫忍不住想要阻止沈辞州,“督公,前路不明,还是让属下来开路,以免伤到您。”
但沈辞州摆了摆手,亲自带队进入。
虽然队伍里没有火把,但他们却如同在白昼中行走,毫不费力。
整支队伍沉默而有序,仿佛在头狼的带领下展开了一场猎杀。
在屋内,看守了苏锦月一天一夜的江若言显得有些疲惫,他本是被人硬拖醒的,现在更是靠在软榻上打瞌睡,偶尔还会去探探苏锦月的鼻息。
这房间的布局似乎有些古怪。
苏锦月一直在闭目养神,同时也在默默估算着。
她一眼就能看出,这房间的长宽与密道的长度并不相符。
换句话说,这里肯定不止一个密室。
她不明白景鸿为什么要在这里建立这么多密室。
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宁静,是门被强行打开的声音。
接着,沈辞州那带着嘲讽意味的声音传来。
“江大人,好久不见啊。”
“你!你!这里是四皇子的宅院,你一个宦官,怎么敢擅自闯入?”江若言跳起来,手指直指着沈辞州大声斥责。
苏锦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隔着江若言与沈辞州对视,还调皮地向他眨了眨眼。
沈辞州轻轻一笑,随意地捏住了江若言的手指,然后“轻轻”一折。
顿时,江若言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我的手!”他忍不住倒在地上哀嚎。
其他人对江若言的惨叫充耳不闻,只是好奇地看着沈辞州和苏锦月之间的互动,甚至有人惊讶于沈辞州竟然对苏锦月如此温柔。
沈焕见这群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撇了撇嘴,赶紧用小刀割开了捆着苏锦月的麻绳。
“水……”苏锦月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特别的磁性,让沈辞州的心跳加速。
他倒了杯冷茶,轻轻捏住苏锦月的小脸,慢慢喂她喝下。
他的指腹触碰到苏锦月柔软的肌肤,忍不住多摩挲了几下。
一杯茶下肚,苏锦月的声音恢复了正常。
她无视了还在哀嚎的江若言,轻声对沈辞州说:“督公,我觉得这里可能还有其他的密室,四皇子一定藏着什么大秘密。”
苏锦月没有明说,她并不信任沈辞州带来的暗卫。
她倔强地站在那里,小小的身影却显得异常坚定。
沈辞州莫名生出了一种想要拥她入怀的想法,可开口便是:“起来。”
苏锦月也知道沈辞州这次帮助了她,心尖一颤。
江若言见二人关系不一般,拳头攥的死紧。
正欲开口,暗卫直接打晕了他。
苏锦月这才问道:“督公,这怎么办啊......”
沈辞州淡淡地扫了江若言一眼,眼里尽是嫌恶。
“这个给你,给他服用,会暂且忘了这一段记忆,下次切记小心些。”
苏锦月接过药包,瞪大了眼睛。
“这是......?”
“忘忧花,吃了会短暂失去记忆,与他们撕破脸,时机未到。”此物世间少有,就连沈辞州,也只有那么一株。
苏锦月掐了掐指尖,她本想就这么撕破脸的,她的哥哥还未有下落,她还需要再忍忍!
见江若言昏迷不醒,苏锦月毫不留情地踹了他一脚,嫌恶地掰开嘴灌药给了江若言。
完成后,苏锦月问,“那四皇子呢?”
“他是皇子,并不好接近,但他若是想要那位子,也不会将这件事公之于众的。”
苏锦月顿时明白了,这件事跟景鸿就算说出来,也因为不占理,只能闭上嘴。
“所以这件事,难道就要当没发生过吗?”苏锦月眉眼间尽是恨意。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沈辞州语气中含着隐秘的安抚。
“再者,不还是有你那位‘嫂子’吗?”沈辞州轻轻勾起唇角,像是在提醒。
苏锦月自然想起周倩雪沦为洗脚婢的事情了。
“多谢督公,可我想知道,为何督公要如此帮我呢?”
明明她并没有办法给太多的助力。
沈辞州怔了怔,复而轻笑,“我们这是各取所需。”
闻言,苏锦月扯了扯嘴角,只是怎么看,这笑容怎么勉强。
江若言被拖回江家卧房,下人也被更换了一批,完全看不出发生了何事。
沈辞州带人离开后,苏锦月便即刻去沐浴,重新穿戴规整去见了赵氏。
行礼到举止,一举一动十分守规矩。
莫名其妙睡了一日的赵氏看苏锦月也越来越顺眼了。
“月儿啊,雪儿已经,已经当了洗脚婢,澈儿能不能回我这儿。”
苏锦月温柔一笑,“婆母,您这样想就错了,夫君才被贬官成司库大使,一举一动可都被人注意着呢。”
赵氏听了心里更是不痛快,“月儿,可澈儿是我唯一的孙子啊,你,你要让我孙子离府,那我可要言儿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