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大手一挥，“我全要了，不就是除了第一瓶以外，后面每买一瓶便涨价一成。”

　　 顿时，碧玉真心实意夸赞：“不愧是夫人，当真是豪爽至极。”

　　 旋即，她招招手将个丫鬟叫过来。

　　 “你把这些仔细收拾好，让小厮他们快点送到李夫人的府上。”

　　 李夫人正想要再买点别的，却被碧玉阻止。

　　 “夫人，这可是最忌讳贪多贪杂，若是两味霸道的香，便容易打起来。”

　　 这话听得李夫人一愣一愣。

　　 她点点头，只得遗憾离去。

　　 “那你安排好，本夫人先走了。”

　　 见人走得差不多，碧玉带着赵盼儿去到角落里边授课。

　　 “盼儿小姐可从中悟到什么？”

　　 赵盼儿沉吟一会，有些不自信。

　　 “碧玉姐姐，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拒绝做那个夫人的第二单生意？”

　　 碧玉并不奇怪她会问出这个问题。

　　 因为刚刚若说有反常，那一定是自己拒绝做李夫人的生意。

　　 她没有直接给赵盼儿答案，而是循循善诱起来。

　　 “盼儿小姐，可记得我刚刚说过香丸的价格？”

　　 赵盼儿呆呆应了一声，却还是有些不解。

　　 这与不做生意有什么关系，反正那个夫人一看就是能买得起的样子。

　　 “那个夫人一买就是五瓶，我虽然不知道一瓶里面有几颗，但想必可以用很久吧？”

　　 顿了顿，赵盼儿补充道：“而且刚刚碧玉姐姐您说过，咱们家的香丸一般都是切八分之一使用。”

　　 碧玉点点头，开始解释方才赵盼儿没有留意到的地方：“一瓶有五颗，也就是说未来五个月，李夫人都不会来回购这个香，那若是让她一次性买齐了呢？”

　　 碧玉鼓励性朝她看了一眼。

　　 赵盼儿却有些不确定自己的答案，她害怕自己回答不好会被苏锦月知道。

　　 “那、那李夫人就会不来咱们店里，因为她不缺香丸了。”

　　 “对，所以我们不能让她一次性买齐，而是吊着她一点一点来买，这样长期能见面，自然就会不可避免透露出朝廷风向给咱们。”

　　 赵盼儿听得目瞪口呆，她没想到这小小的商铺竟然藏着这么多学问。

　　 一开始她还在想为什么不想着赚钱。

　　 碧玉颔首，接着发问：“既然能让李夫人多来，那便得说足了好话去哄她，这一点你应该不难了解。”

　　 赵盼儿心知这些都是立身之本。她饥渴地吸收碧玉指点她的一字一句。

　　 两人在外间你来我往，被遗忘在里头的苏锦月醒来发现空无一人。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两个体贴的家伙偷偷溜号了。

　　 苏锦月刚走出去，却发现前院竟然异常寂静。

　　 她越过人群，走上前去。

　　 “这是怎么回事？”

　　 苏锦月差不多接近包围圈，见实在挤不进去，索性问旁边的妇人。

　　 在她身边的妇人也是好八卦，从袖袋里掏出一把瓜子，分一半给她。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这女掌柜的夫婿找来了。”

　　 夫婿？

　　 苏锦月自问没有给碧玉安排过这种东西，至于死去的碧玉爹娘有没有，她就不知道了。

　　 但不管如何，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就找过来呢？

　　 苏锦月踮起脚，往里面看去。

　　 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捂嘴轻咳，俨然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碧玉反倒是将赵盼儿保护得很好，死死挡住她。

　　 “你凭什么说我是你的妻子，当真是不知所谓！”

　　 那个男子神情一激动，咳嗽声不停。

　　 “咳咳……我这有婚书为证，你就是我那个嫌贫爱富的逃家婆娘。”

　　 男子眼底闪过恶意，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破旧不堪的纸张来。

　　 依稀可以看得到，上面歪歪扭扭写得几个字。

　　 我XX愿嫁二柱为妻子。

　　 苏锦月不禁嗤笑一声。

　　 当真是不知所谓！

　　 她只是随便一看就知道这并非碧玉的字迹，原因则是太丑了。

　　 碧玉虽然没有描过字帖，但好歹写的字端端正正。

　　 这个肺痨鬼是想来讹一笔？

　　 苏锦月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东西。

　　 保险起见，她悄悄拉过旁边一个店小二，“你去把护院叫过来，再领着小二们去寻几个炭盆，准备薰艾防一下他。”

　　 不等店小二质疑，她悄悄露出一块腰牌给她看。

　　 店小二把嘴里的话吞进肚子里头，乖乖去办。

　　 被围在众人当中的碧玉也不好过，她只能拿着一块帕子，堪堪遮掩住脸。

　　 “且不说我的闺名并非上面所写，就这字，你可敢给诸位一看。”

　　 那男子紧紧握着“婚书，哪里敢给在场人看，生怕会被看出破绽来。”

　　 众人见他如此心虚，当即起哄。

　　 “这个男人该不会是来讹诈碧娘子吧？”

　　 “我瞧也像，咱们在在这买香丸，都能在包裹里看到碧娘子写下的问候，可我离远了看，虽然看不清，但也不像是碧娘子的字。”

　　 那男子这下慌了。

　　 他万万没想到掺杂在香丸里的祝福竟然真是碧玉亲手所书。

　　 在他浅薄的见识里，这必定是男子代笔，女掌柜顶多也就只会看个账本罢了。

　　 一时间，他更是下不来台。

　　 碧玉没有给他辩驳的机会，直接乘胜追击。

　　 “你说这是我写给你的，可有合八字的贴以及媒人的拉线，无凭无据便跑来闹事，居心何在？”

　　 这事本就错漏百出，男子更是破罐子破摔。

　　 “你这婆娘好狠的心，如果你不是我的娘子，我干嘛不说别人是我娘子，只说你呢！”

　　 当然是玷污碧玉的名声。

　　 苏锦月冷哼，正准备出去为碧玉作证。

　　 却见碧玉悠哉游哉坐下，甚至抿了一口茶。

　　 “自然是你污蔑不需证据，出来随意败坏女儿家的声誉！”

　　 男子呼吸一窒，咳嗽更加严重。

　　 看热闹的客人有些觉着情况不妙，悄悄离开。

　　 店内顿时宽敞不少。

　　 见状，男子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虽有又被悲戚遮掩。

　　 “如此玷污女子声誉，不正像之前官府贴出的采花贼吗？”

　　 苏锦月扔下一句话。

　　 一言激起千重浪。

　　 剩余的人赶紧朝他看去，越看越觉得像。

　　 男子愕然，他赶紧摇头否认。